“耕种之术,自秦汉唐宋以来,时至今日可谓跃进千里。农田所产,早已数倍前人。然即便如此,天下生民能否果腹,依然要看老天爷的眼色。近些年来灾害一日胜于一日,只凭旧有的土地,再如何耕作也不能满足所有人的需求。在这样的情况下,要想有所改善,只有两个方法”
黄士俊对于农耕并不是很了解,但也知道左梦庚所说的实乃至理名言。
华夏是农耕民族,千百年来为了满足人们的生存需要,不知道有多少人为了提升种植的技术呕心沥血,各种农耕着作更是层出不穷。
然而人力有时而穷,面对着如今格外惨烈又接踵而至的各种天灾,真的是让人徒呼奈何。
以往一说起如今的动荡局势,不少人都会归咎于帝王和朝廷。
仿佛只要帝王和朝廷修身修德、广兴仁政,便能国泰民安、风调雨顺。
不能说帝王和朝廷一点责任都没有,可如果都推到帝王和朝廷的身上,未免太过于苛刻。
黄士俊本身就是朝廷高官,对于帝王的所作所为、朝廷的运转施行全都无比熟悉,自然不能跟那些白目书生一般,非黑即白。
今日见左梦庚抛开帝王和朝廷的作为,甚至也不管地主、藩王、官吏的恶行,只从最基本的耕作之处讲起,不由的让他心生钦佩。
这人虽然是大明的叛逆,可是却持论公正,远胜天下人。
能取得偌大的基业,实在是有无与伦比的过人之处。
同左梦庚一比,紫禁城中的那位皇帝实在是相形见绌。
左梦庚可不知道黄士俊的心中翻江倒海,思虑万千。
他还在说着自己的见解。
“要想妥善的应对天灾人祸,第一个办法就是不断提升耕种的技术。倘若有一天能够不管天时、不管地利,依旧能够五谷丰登,那么自然没有饥饿之患。”
这个说法,令黄士俊摇头叹息不止。
“虽是至理名言,可是天道有常,非人力所能及,行不通的。”
左梦庚点点头,并没有反驳。
虽然他知晓后世无数种令人惊叹的农业技术,但凭心而论,即便是在科技那么发达的后世,农业也不能完全脱离天时、气候的影响。
“第二种办法,就是积极对外开拓。手中掌握的土地越多,那么就可以更好的分摊损耗成本。如此一来,尽管天灾仍在,可是百姓收获的渠道变多,自然而然就可以衣食充足。”
第二个办法,也是他正在做的,更是这个时代欧洲国家也在做的。
黄士俊却不认同。
“开疆拓土,帝王之愿也。然而千百年来,强如皇汉、兴如盛唐,也难逃国衰民退之局。夏王殿下切莫要陷入迷途。”
说来说去,他的所思所想还是困于儒家之道。
左梦庚哈哈大笑。
“玉嵛公,可知我夏国早已拓地千里、产粮无数这才是我夏国能够国泰民安的根本原因。”
黄士俊瞠目结舌,有些不敢相信。
“如今天下格局历历在目,老夫虽然愚钝,却也时时关注。实不知夏国拓地千里,所言何出”
左梦庚对于自己取得的成就非常自得。
“夏国与大明不同,眼光从未局限于中原之地。时至今日,夏国已在辽东极北之地建立行省。此地比满清所据之辽沉更远,但是沃野千里、土地肥沃。除了一些未开化的土着之外,实乃无主之地。现如今这些土地都在我夏国手中,更是迁徙的百姓过去,用心开垦。就在年前,那边传来汇报,已然迎来丰收。”
左梦庚就像一个炫耀玩具的孩子,令人拿来地图,展示给黄士俊看。
待看到吉林省之所在,黄士俊什么都明白了,不禁顿足哀叹。
“唉,当年太祖皇帝封锁海疆,片板不许下海,方有今日之恶也。”
他是有大智慧的人,一下子就看到了大明的问题所在。
正是从朱元章开始的闭关锁国之策,才让大明失去了对外开拓进取的时机。
不过他还是有一些事情参悟不透。
“据闻极北之地天寒地冻,奇冷无比。这都蛮荒之地,也能种植粮食吗”
左梦庚详加解释。
“极北之地一年当中大半时间确实寒冷无比,但是却也有数月时间春暖花开、万物复苏。加上这种地方素来没有经过开垦,土地肥沃无比。只要稍加培护,其中所产远胜中原。根据那边的汇报,今年一亩地产出小麦,大约有一石半左右。”
他用了大明的计量单位,却让黄士俊有些湖涂。
“这个产出,似乎并未比中原高出多少啊。”
左梦庚笑吟吟的。
“那玉嵛公可知,极北之地每人耕田多少”
黄士俊情知其章。
“多少”
左梦庚伸出三根手指。
“为了鼓励百姓移民过去,我夏国规定,每个百姓在极北之地可以分得土地三百亩。”
黄士俊一惊之下,竟然将胡须拽掉了一绺。
可是他却根本顾不上疼痛,完全被这个数字给吓到了。
“三三百亩怎会这般多”
直到这时,他才终于明白左梦庚所说的、用更多的土地来摊薄天灾造成损害的原理。
每个人三百亩土地,除非在天灾之下全部损毁,否则的话即便只有五分之一能够产出,收获的粮食也是非常可观的。
而且即便极北之地的土地每亩产出稍有不如中原,可是
三百亩土地
加在一起,产量可就太恐怖了。
左梦庚也说得明白,那边的土地都是新近开垦,尚未成熟,因此产量才这般少。如果经过长年累月的培育,生地变成熟地,只怕会更加喜人。
“今年夏国本土多处遭遇灾害,田产损失很重。可正是由于极北之地大获丰收,因此百姓根本就没有挨饿的风险,这才有玉嵛公看到的祥和安宁景象。”
对于吉林省的开发,左梦庚颇为自豪。
就在今年,所有的投入都换来了回报。
根据吉林省统计,省内所有耕地产出的粮食足足有十五亿斤之多。
可吉林省现有的人口,连其中的十分之一粮食都吃不完。
因此趁着冬天海域平静,多余的粮食已经开始络绎不绝的向本土和朝鲜运送,极大的缓解了两个地方的粮食压力。
至此,夏国境内最后一点反对开拓的声音都消失了。
同样由于极北之地的顺利开拓,极大的充沛了夏国的底气。让左梦庚准备解除蛰伏,开始将目光看向整个天下。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