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德川家康一样,德川家光也有一个足以敞开心扉的谋士。
这个人就住在昌平黉。
当遇到难以解决的问题、又找不到合适的人商议时,德川家光便会想到此人。
这个人就是林罗山。
德川家康信赖的谋士是和尚以心崇传,而林罗山则是一名儒家。
当然了,林罗山曾经也做过和尚。
在东瀛,没有做过和尚的儒家,不是一个好的谋士。
正是在林罗山的帮助下,德川家光完善了武家诸法度,进一步巩固了德川幕府的统治。
当风波出现、人心诡谲的时候,要说有一个人能够帮助德川家光辨别方向的话,那么一定是林罗山。
“风不会无缘无故的出现,尤其是邪风,必然伴随着不可告人的目的。可风终究是风,再大的风也动摇不了苍天大树的根基。风终有过去的一天,而苍天大树依旧是苍天大树。”
德川家光细细思量。
“您的意思是,这股邪风不会变成危害”
林罗山摇摇头。
“还记得大奥小的时候很喜欢放风筝,要怎么样才能将风筝放得更高呢”
德川家光微微一笑,颇有心得。
“要放线。让风筝借助风势,才能飞得更高。”
林罗山拂须微笑。
“相信大奥已经悟了。”
德川家光略微错愕,随即脑海中闪过一抹明亮,满脸的乌云就此散开。
“多谢您的教诲。”
从昌平黉返回住所的路上,各藩大名的意见开始陆续传递到德川家光的手中。
得知朝鲜巨变,许多大名都跃跃欲试,极力劝说德川家光就此出兵,完成占领大陆的伟业。
德川家光安坐于轿内,一份一份的查看着各藩大名的言辞。
鼓动出兵的不单单有外样大名,就连谱系大名当中,都有许多人极力言战。
当他返回住所时,最重要的一份奏请送了过来。
“副将军恳请为征朝先锋,不成功,则成仁。”
老中土井利胜忧心忡忡,面对着举国上下的沸腾,并不见任何的喜色。
尤其是水户藩的奏请,更是让他看到了危机。
水户虽然是藩国,然而同幕府的关系却格外不同。
因为水户藩不但是亲藩,还是御三家之一。
水户藩的大名,乃是德川家光的十一弟德川赖房。
因水户藩离江户十分的近,藩主往来十分方便,德川赖房也一直辅佐德川家光执政,因此有副将军之称。
靠着这些,水户藩在御三家之内,地位都要比其他两家更高一些。
可是现在亲近如水户藩都赞同出兵,可想而知看似平静的东瀛境内,已经暗流涌动到了什么程度。
土井利胜不是看不明白,而是不敢说。
但德川家光却没有这个顾及。
他嘿嘿冷笑道:“鬼门之人不得奉迎,水户藩看来是想要改变这一点啊。”
因为水户藩在江户幕府的东北方,从风水上来讲这里属于鬼门所在。而鬼门所入的是为鬼邪,会使幕府有覆灭的危险。
所以尽管水户藩和江户幕府的关系最为亲近,但是水户藩的人是不能被引入幕府、成为将军的。
也就是说,一旦江户幕府的主家没有子嗣时,其他亲藩的人都有机会,唯独水户藩没有。
显然德川赖房对于这个现实十分不满。
土井利胜又汇报了萨摩藩的举动。
“岛津光久请求返回萨摩,他的父亲卧榻不起,已经不能理事。岛津光久担心朝鲜的局势会影响到萨摩藩,坐立不安。”
德川家光又是一眼看穿了岛津光久的意图。
“他这是想要龙归大海吗既然如此,我就成全他。”
“大奥”
土井利胜大吃一惊,还想要劝阻,德川家光摆摆手,让他稍安勿躁。
“野心既然已经被激发,唯一能够平复的办法就只有灭亡。也许这是巩固幕府地位的又一次良机啊”
土井利胜闭目沉思,渐渐有些了解德川家光的想法了。
当天,德川家光亲自下达命令。
鉴于釜山有大量东瀛人生活,为了防备他们在战争中遭到伤害,责令萨摩藩、熊本藩、长州藩等西部藩国,代表幕府同夏国进行交涉,无论如何都要保证在釜山的东瀛人安全。
这个命令可谓是漏洞百出。
领受命令之后,岛津光久和加藤忠広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可以利用的地方。
“大奥自以为全盘掌握,可他并不知道,大势之下、安有完卵有些事只要发生了,就不是人力所能挽回的。”
返回萨摩藩的路上,岛津光久意气风发。
身为岛津四愣的后人,从出生开始就听着叔伯辈们纵横捭阖的故事,岛津光久自然也培养出了蓬勃的野心。
如果不是丰臣秀吉横插一杠,先辈们早已统一九州岛。
现在,或许可以由他来完成这个未竟的壮举。
至于大海对面的朝鲜,还有隐藏在迷雾之下的夏国,在他的眼中也不过是更进一步的台阶。
而身后的德川家光,看似高高在上,可只要稍微想点办法,未尝不能将其拖下水。
当年的丰臣秀吉在朝鲜栽了一个大跟头,连带着丰臣家都灰飞烟灭,让德川家康捡了一个大便宜。
这一次,希望德川家能够步丰臣家的后尘。
也许岛津家不但能够一统九州,入主江户也不是不可考量。
岛津光久还没有回到萨摩藩,一路上就开始跟各藩大名书信往来不断。
他虽然年轻,但也知道想要将事态闹大,光靠萨摩藩自己力有未逮。倘若多拉上几个盟友,才有可能成功。
他的想法,得到了长州藩、熊本藩等许多外样大名的支持。
岛津光久仿佛看到了时局变动的曙光。
他回到萨摩之后,立刻去拜见自己的父亲岛津忠恒。
岛津忠恒已经卧榻多年,生命到了最后的关头,头脑远不如从前那般精明。
听了岛津光久的计划,他并没有预感到背后的险恶,同样觉着这是一次机会。
唯一比岛津光久更加冷静的是,他多想了一点。
“欲要同明人开战,需要先行知会郑氏,以免多方树敌。”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