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海西女真叶赫部金台石的孙女,苏泰作为联盟抗金的筹码,嫁给了林丹汗。
可金台石的直系后裔在海西女真覆灭之后,只能够投降后金,甘为走狗。
出现在苏泰面前的人,是她的弟弟南楚。
“姐姐,事已至此,别无他法。为了你和外甥的性命着想,还是投降吧。墨尔根代青让我传话给你,只要你们痛快投降,交出玉玺,便能够保全性命。”
他犹豫了一下,又增加了筹码。
“姐姐你还年轻,还有大好的人生。说不定能够得到贵人赏识,下半辈子荣华富贵是缺不了的。”
苏泰默默听了,不免有些心动。
虽然投降之后,她要被送给别的男人。可现如今的女真、蒙古传统就是如此,并没有什么贞节观念。
不投降,只怕立刻就要身首两处。
而投降了,不但能够活命,还能继续享受荣华富贵。该怎么选,苏泰已经明确了心意。
可她只是个女人,能够决定察哈尔部命运的只有额哲。
“你要为所有的部众着想,作出决定。”
十四岁的额哲放眼看去,几乎所有人都露出期盼的眼神,等着他开口。
从这些神情当中,额哲没有看到哪怕一个坚决抵抗的意图。
这让他压力山大。
他的手不禁摸到了身边的一个盒子。
里面装着的,就是从元朝时期传承下来的玉玺,是蒙古大汗身份的认证。
因为当初黄金家族的赫赫武功,让所有的蒙古人都与有荣焉,所以这个信物具有着无上的权威。
谁得到他,谁就能收拢民心,成为蒙古共主。
额哲刚刚继承玉玺的时候,也是心怀野望,将成吉思汗、忽必烈等祖辈当成了榜样。
只可惜,现如今莫说大展宏图了,能不能活命都尚未可知。
如山的压力之下,额哲别无选择。
“那那就那就降了吧。”
听到大汗终于下令,所有人竟然欢呼起来。
看到众意如此,额哲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下午时分,苏泰和额哲在察哈尔部王公贵族的簇拥下走出了营帐,来到了多尔衮、萨哈廉、豪格的面前。
额哲绷着小脸儿,努力想要维持蒙古大汗的威严。刚准备说些什么,对面骑在马上的多尔衮猛的一声冷哼。
铺天盖地的杀气席卷而来,吓得额哲心肝儿一颤,噗通跪倒在地上。
屈辱迅速在胸臆之间蔓延,让额哲险些痛哭出声。
奈何他不敢,还不得不抬起双臂,将玉玺奉送到多尔衮的面前。
“额哲谨代表察哈尔部,向墨尔根代青请降。传国玉玺在此,祈求金国大汗怜悯。”
传国玉玺近在眼前,令多尔衮也不仅呼吸加速。
他刚想要伸手去接,猛然想到了什么,赶紧从马上跳了下来,然后跪在了额哲的对面。
同样双手高高举起,将玉玺捧在头顶,状态之谦恭完全令人挑不出错来。
随后多尔衮、萨哈廉和豪格三人一同检查了玉玺。
上面的“制诰之宝”四个字证明了,这确确实实就是大元帝国传承下来的法统认证。
现如今这方玉玺落到了后金的手中,那岂不是说明后金才是天命之主、众望所归
此行西征,消灭了察哈尔部,得到了传国玉玺,顺利完成了战略目标。
心忧辽东局势,多尔衮三人不敢耽搁,很快就押送着察哈尔部一路东返。
消息如同长的脚一般,迅速在蒙古草原扩散。
得知察哈尔部完蛋了,黄金家族的传承也断了,传国玉玺还落到了黄台吉的手中,漠南蒙古各部再没有任何迟疑。
他们纷纷派出了使者,携带着重礼追赶多尔衮等人的队伍,去向黄台吉效忠,承认他的统治地位。
同样是三月,山东就要明媚的多。
出征了将近半年,左梦庚终于回来了。
最近他思念的,当然是家中的妻女。
回到统帅府,一路入内,直奔有凤堂。
这里却热闹得紧。
徐若琳正跟两位妇人聊着什么。
她们眼前的地上,早已铺了厚厚的毛毯,已经会爬的左暄妍就跟小老虎一样来回奔腾。
追雪就站在一旁,如同她的守护神。看似漫不经心,可只要左暄妍将将要爬出毛毯的范围,它便走过去将孩子挡了回来。
而除了左暄妍,还有一个两三岁的小男孩同样在毛毯上玩耍。
小男孩长得虎头虎脑,分外可爱,看到左暄妍手里的布偶便想要抢夺。
结果左暄妍一个虎扑,就将小男孩压在了身下。
明明小男孩更大一些,已经能跑会跳了,依旧真脱不开,急得哇哇乱叫。
在座的一个妇人不由急了,连忙训斥道:“端哥,切莫胡闹。伤了小姐,可饶你不得。”
小男孩也不理解太多的东西,被左暄妍压在下面,急得不得了,只是一个劲儿的呼唤。
“娘娘”
妇人很是紧张,想要上前将两个小孩拉开。
徐若琳却慵懒着不动,还拦住了她。
“小孩子玩玩闹闹,份属正常。你也莫要紧张,我家的孩子没那么金贵。”
恰好此时,左梦庚大步流星走了进来。
徐若琳大喜,忙起身相迎。那两个妇人亦是不敢怠慢,俯身行礼。
任由徐若琳帮自己解下了大氅,左梦庚挥挥手。
“两位嫂子难得前来作客,在这里切莫见外,都随意一下。”
这两个妇人是夏允彝的妻子盛氏和陆氏。
夏允彝如今在徐州做官,家眷却留在了济南。
徐若琳生育之后,想着左暄妍没有玩伴,便时常邀请盛氏和陆氏过来。
她们来了,夏完淳自然也就来了。
左暄妍有了玩伴,日子过得无忧无虑,分外开心。
看到女儿茁壮成长,左梦庚同样开心。
他舔着脸凑过去。
“乖女儿,有没有想爸爸”
左暄妍抬起头,看着出现在眼前的人,赶忙转头就爬,直往另一端去了。
这个怪人是谁
她不认识。
好可怕
看到女儿逃走,左梦庚都快哭了。
小棉袄哎,你这样做,老父亲伤心了。
幸好追雪挡在那边,拦住了左暄妍。甚至还张开嘴,咬住了左暄妍的衣襟,将她拖了回来。
左梦庚感激不尽,连忙伸手将宝贝女儿抱在了怀里。
左暄妍刚想要嚎啕大哭,嗅到了熟悉的气息,眨巴眨巴大眼睛,双眼突然变成了月牙形,吧唧在左梦庚的脸上亲了一口。
左梦庚的心瞬间就化了,抱着女儿原地转起了圈,惹的左暄妍咯咯笑个不停。
看到左梦庚毫无统帅威严,眼睛里只有女儿,盛氏和陆氏不免啧啧称奇。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