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阳被破、皇陵被毁,又有一人出现在面前,杨一鹏麻溜的选择了投降。
“父亲,一家老小已得统帅照拂,迁居山东,勿需担心。”
杨昌朝跪在杨一鹏的面前,所说的话让杨一鹏明白,情势已不可改。
中都被西北义军攻破,朱家皇帝祖陵被掘毁,此事肯定有人要担责。
不用别人劝说,杨一鹏也知道,他这个河道总督难辞其咎。
为此而掉脑袋一点都不意外。
现在山东将他的后路都断绝了,把他的家人都带到了山东,这在朝廷眼中和反叛没有什么区别。
他就算浑身是嘴也解释不清。
事已至此,杨一鹏别无选择。
“统帅,日后承蒙恩泽,老夫定当恪尽职守,不敢怠慢。”
获得杨一鹏的效忠,左梦庚还是很开心的。
杨一鹏绝对算得上是能臣干吏,播州之乱的彻底平息就是他的手笔。
留在朝廷当中纯粹是明珠蒙尘。
“大友公,如今天翻地覆、百废待兴,大好河山、万千百姓,正缺有识之士拯救。腐朽没落的朝廷可对不起您的一身本事。”
见到左梦庚谦逊有礼,杨一鹏十分受用,不再觉着变节是不可接受的事了。
“家人时常来信,言及山东诸般新政,也令学生无比叹服。从今以后得以在统帅麾下做事,聆听教诲,荣莫大焉。”
既然杨一鹏这个河道总督都痛快投降了,淮安知府王昌时更加没有必要恪守名节。
他的家人、亲族全都在山东,更有不少人早已为新政权做事,他也不想有家不能回,成为孤魂野鬼。
随着杨一鹏和王昌时的投降,淮安府不战而定。
三千多明军纷纷放下武器,也保全了性命。
在杨一鹏和王昌时的陪同下,左梦庚走进了这座淮左名城。
只是淮安给他的第一印象并不大好。
破败
放眼看去,到处都是一副破败的景象。
即便是应该护佑城池和百姓安全的城墙,也都是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很多地方缺砖少瓦,露出了里面的土层。
这样的城防根本就不需要什么火炮,哪怕是用撞城锤,也就是几下的功夫就能撞塌。
看到左梦庚脸色不渝,王昌时赶忙解释。
“非是学生不用心经营,实在本地饱受黄河之苦。这城墙是修了塌、塌了又修,反反复复,无穷尽也。”
“这里经常遭受水害吗”
听到左梦庚询问,杨一鹏和王昌时纷纷大吐苦水。
“统帅有所不知,两淮本为安康之地。唯有一害,便是这黄河。”
而听了杨一鹏的讲述,左梦庚才对两淮之地有一个明确的认知。
金明昌五年,黄河在阳武故堤决口,滔天的洪水淹没了整个封丘县,一路南下侵夺了淮阳以下的淮河河道。
这一下两条大河合并成一体,立刻给地势平缓的淮左地区带来了沉重的灾难。
特别是明朝建立以后,为了供给北方所需,需要确保运河畅通。因为这个,只能睁着眼睛无视两淮的客观环境,任由黄河肆虐。
特别是明朝中叶开始,两淮地区的水患就连绵不断。
每淮水盛时,西风激浪,白波如山,淮扬数百里中,公私惶惶,莫敢安枕者,数百年矣。
这一段描写,道尽了两淮地区百姓的心酸。
只可惜明王朝统治者的眼中完全忽略了百姓们的心声,用这里的牺牲换来了北方的稳定。
左梦庚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鼎鼎有名的洪泽湖就是因为黄河夺淮而形成的。
贯穿整个明朝的黄河水患,始终是两淮地区无解的难题。
不管是刘大夏,还是潘季驯,哪怕全都殚精竭虑,想尽了办法依旧无法根治。
究其原因,对于明朝来说,黄河并非是水利问题,而是政治问题。
当初潘季驯治河的时候,为何会采用束水攻沙的策略
并非是因为这个策略最好,而是因为万历皇帝需要确保中都凤阳的安危,逼得潘季驯只能这么干。
虽然当时黄河着实稳定了一段时间,但是随着河床的不断抬高,两岸的决口情况日渐增多。
万历朝的最后二十三年,黄河决口了十次都将两淮地区变成了一片汪洋。
受苦受难只有百姓。
蹲在黄河大堤上,用手抓起松软的泥土,左梦庚忧心忡忡。
“这条河就不该出现在这里。”
在他看来,黄河夺淮绝对是一个天大的悲剧。
虽然看起来这是自然的选择,但是却给这片富饶的土地带来了灾难。
究其原因,只在于两淮地区原本有淮河的存在,并不缺水。黄河的到来,让这里的水量超出了本地的承载能力。
而除了自然原因之外,人祸才是最不可原谅的。
不但朝廷要确保运河安危,牺牲了当地,两淮强大的盐业也是罪魁祸首之一。
其实如果想要解决黄河水患的问题,最实际的做法就是给奔腾汹涌的黄河找到一个入海口。
原本在淮安以东、安东一带,通过涟水河道是可以做到这一点的。
但是朝廷里负责盐业的官员和两淮地区的盐商却不答应。
原来从盐城经过泰州、再到通州,有一道十分重要捍海堰,那就是大名鼎鼎范公堤。
这道堤坝是宋代名臣范仲淹所修建,有效的减少了海水倒灌的侵袭,保护了当地。
可是经过数百年的沧海桑田,一个尴尬的情况出现了。
随着海边的泥沙淤积,陆地面积不断向着海中延伸,导致范公堤慢慢远离了海边。
到明宣宗的时候,范公堤距离海边已经足足有三十里。
现如今呢,比起弘治八年的时候又增加了二十里。
多出来的这五十里土地,便成为了明代最重要的食盐产地。
光凭这些盐田,就为明朝带来了丰厚的税收,也造就了两淮盐商的豪富。
朝中主持盐业的官员、两淮依靠盐业暴富的商人全都势力强大,岂容饭碗沦为泄洪之地
于是就在这样的人祸之下,着实坑苦了淮安附近的平民百姓,造成了这里穷困潦倒的局面。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