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夏还没睁开眼,就听到了一阵抽抽噎噎的哭声,只听哭声,就能感受到哭泣的人真是委屈的狠了。
但是听到这委屈的哭声,颜夏却感觉到心口堵得慌,堵到几乎喘不过气,甚至从内心里,还泛起一股子悲凉。
“娘,娘你就应了我吧”娇娇弱弱的声音再次响起。
颜夏顺着声音看了过去,只见一个十五、六岁,长相清纯,脸色略有些苍白,姿态柔柔弱弱的少女,正扯着一个大约三十来岁的端庄妇人的袖口。
很显然,这是一对母女,但她是谁呢
颜夏目光一扫周围的环境,这是个面积不小的花厅,看摆设就能看出,这家人并不缺银钱,甚至可能府里的主人是个官员。
有几样摆设可不是商人敢摆出来的,当然,也许是世界不同,规矩也不同
“姐,姐你帮帮我好不好”少女见娘亲不说话,便回身来扯颜夏的袖子,脸上带着哀求与期待。
颜夏对上她的眼,又转了开来,她现在没有原主记忆,不知道她在求什么,哪里又能应承。
而且听到这少女的乞求,这具身体却本能升起一股厌恶感,甚至还有些反胃。
“姐”少女的喊声变得有些凄厉,下一刻她紧紧捂住自己的心口,大口大口的喘息着,脸色苍白得可怕,人也软软的倒了下去。
“快,快扶住你妹妹。”端庄妇人着急起来,甚至在颜夏有动作之前,就扑了过去。
颜夏微微皱了下眉,两步过去,将人扶住,手指下意识的就往少女的人中按去,按到一半,她默默的松了些力道,按人中是原主的潜意识动作,可见是经常这么做的。
也就是说,少女像这样倒下去,发生的频率是很高的。
妇人急忙转身,去拿了一个小瓷瓶过来,打开后,颜夏闻到了一股药味,她暗暗分析了一下,这好像是治疗心疾的药。
妇人倒出两颗小药丸给少女喂下去,少女缓了好一会儿,呼吸才平稳下来,但整个人却好似丢了半条命一般,可经颜夏暗暗摸出的脉象来看,其实少女的病并没有那么严重。
她也远远没有达到病发的程度,之所以如此表现,大概是在逼面前的妇人答应她的要求吧
“媛儿,你怎么就这么倔呢淮王世子心仪的是你,若是你姐姐嫁了,认不出便罢,真的认出了,咱们一家就都完了”妇人拉着少女的手,心疼的直掉泪,“你明知道自己身体不好,情绪不能激动,你还偏偏你这不是挖我的心吗”
颜夏:“”哦吼,信息量有点大啊
妇人在哭,心疼的哭,少女也跟着哭,细细弱弱的哽咽着,“娘,我也不想,可是我没办法,我管不住自己的心,娘,我就求您这一次,您就依了我吧”
妇人表情十分为难,但听了这话,却朝着颜夏看来。
颜夏心中的猜测得到了验证,这具身体果然也是妇人的女儿,少女的姐姐,甚至,两姐妹还长得非常像。
“夏夏,你,你觉得呢”颜夫人望向颜夏的神情带着纠结,还带着期望,仿佛颜夏答应就能彻底结果这个问题似的。
颜夏面无表情,轻声问道:“娘你能分清我和妹妹吗”
“当然,你们俩虽然是双胎,但你从生下来便康健,你妹妹却出生就有心疾,哪怕治了这么多年,补了这么多年,她也比你弱得太多了,你是姐姐,一定要照顾妹妹啊。”颜夫人显然是经常这么说,说得非常理所当然。
“是啊,我和妹妹差得很多,所以母亲,你觉得心仪妹妹的淮王世子,会分不清我跟妹妹吗”颜夏十分冷静的继续问。
颜夫人卡住了,甚至颜媛都不说话了。
颜夏只从两人的对话中,就提炼出了大概的事情经过,无非就是这位妹妹的婚事早就定下了,可是她又看了上别人,想退婚,又得罪不起淮王世子,于是便起了让她代嫁的心思。
如无意外,在这个世界,女主就是她这个娇弱的妹妹了。
女主总是那么的理所当然,想一出是一出,代嫁能瞒得过谁啊出了事还不是让一大家子替她扛首先要倒霉的,就是原主了
估计这应该就是原主悲剧的原由了。
默了一会儿,颜夏再次开口,“就像娘说的,若是淮王世子认出来了,我倒是没什么,父母给了我生命,又好好的将我养大,就算是死,也是我报了生养之恩,但是娘你能确定,我死了,淮王世子的怒气就会消了吗他不会迁怒咱们家对父亲出手”
颜夫人脸色渐渐变白,将心比心,她要是淮王世子,是绝对不会放过颜家的。
颜媛也着急了,生怕颜夏说动了母亲,让她再没有半点希望,“可是,姐姐,你不会跟我像一些吗我知道你可以的,比如,比如,病一场”
话说出口,颜媛仿佛打通了什么任督二脉似的,立马精神起来,“对啊,病一场咱们俩个就像了啊”
颜夫人一听,也跟着精神起来,还含着期待的向颜夏看来。
颜夏闭了下眼,心中有些为原主不值,这当娘的显然将心偏到天边去了。
哪怕送大女儿去死,也愿意满足小女儿的心愿。
“你说的只是身体状态,但病了也是会好的,而且,咱们俩性格相差巨大,喜好也不一样,装是装不出来的。”颜夏很是冷静的道:“就算我能伪装,可我伪装一个月两个月还能伪装一年两年伪装一辈子”
“怎么需要伪装一辈子呢”颜媛特别认真的分析道:“只要你生了儿子,就在淮王府里站稳脚跟了,这时候就算淮王世子知道了真相,也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你说的对,如果有了儿子,他大概率是不会把我怎么样,就算冷待我,也是我该得的,但是,你能保证他不将心中的怒气撒在父亲身上吗”颜夏直戳颜夫人心中最在意的地方。
她是疼小女儿,但她这么疼小女儿还犹豫那么久,就知道在她的心中,还是夫君更重要的。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