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
“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
“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
“一朝捷报至,天子泪满襟,惜我将士骨,誓踏草原归”
叫好声,痛哭声,欢呼声交叠响起,随着戏里的情节哭哭笑笑,喜喜怒怒
三楼的包厢中,颜祥用一副不认识的表情看着颜夏,“这些诗词也都是你写的”
颜夏有点心虚的道:“你要这么说,也没什么不行。”
颜祥一副了然的神色,脸上明晃晃的挂着我就知道不是你写的。
颜青紧绷的脸色松了松,有了点笑意。
盗用别人的成果没问题,他就怕这个三妹妹是个真聪明的。
章知源则双眼紧紧盯着台上,很明显是看入迷了
唯一一个脸色不好的就是付甘楚,她在这戏里听出了许多,将军的忠义,帝王的仁心,君臣相得的感动,这对于她来说可真不是什么好事。
“驸马怎么了脸色不太好,是身体不舒服吗”颜青关切的问。
付甘楚苍白着脸,艰难的扯动嘴角,道:“不碍事。”
“身体不好就回去,叫个太医来看看。”颜夏冷冷瞥了一眼,语气中丝毫不掩嫌弃之意。
颜青皱了皱眉,嘴角紧紧抿着,但却并没有说什么。
付甘楚脸色好像更苍白了几分,她伸手捂住了肚子,道:“臣确实不太舒服,扫了公主的雅兴,臣告退了。”
颜夏不在意的摆了摆手,示意她可以走了。
付甘楚一转身,与颜青对视了一眼,便垂下了眼睑,出门便下了楼。
颜青有些坐立难安,他想起身走人,但章知源还在这里,这会儿就走了,老五要趁虚而入怎么办
他刚刚才算是将自己的标签打在章知源的身上,若是这会儿功亏一篑,那他这几个月的辛苦就都白费了。
脑子里思量了一遍,颜青还是没走。
付甘楚在楼下等了一刻钟,神情更难看了几分。
她以为这段时间的相处,已经在七皇子心里占据了一定的分量,现在看来,还是不行。
回到府中后,付甘楚就行动了起来,她不能这么慢慢准备了,如今的王朝虽然还有很多的积弊,但百姓还是能生活得下去,说一句安居乐业也不算过,而且今天看的戏曲若是普及开来,忠君的思想会更加深入人心。
听完了戏,颜夏摸了摸肚子,看向三个还沉浸在其中的男人,“你们还不饿啊”
戏楼子不缺点心茶水,但正经的饭食却是没有的。
一场戏听下来几个小时,肚子早就叫起来了。
听她这么一问,三人才回过神来,动作很一致的摸向自己的肚子。
“走,五哥带你吃饭去。”颜祥利索的站起来,他正好还有事要问呢。
“加我们两个,五哥不会介意吧”颜青站起身,拉着章知源跟在了颜祥身后。
颜祥皮笑肉不笑的答道:“不会。”
“那就好,今天就五哥请吧。”颜青顺着杆子爬。
颜祥不想理他,扭过了头。
颜夏才不管那么,反正有得吃就好。
整顿饭,差不多就在两个皇子打着机锋中度过。
章知源倒是凑过来跟颜夏说了几句话,还很注意观察着她的神色,颜夏也不知道他看出什么来了,反正这小子后半段很沉默。
又是半夜时分,柳从义悄悄迷晕了守门的人,推开门进入卧室。
颜夏抱着被子坐在床边,“今天又是什么事啊”
自从上次被打了之后,柳从义每次过来,都会找点事说,哪怕是宫里哪个嫔养得哈巴狗生小狗了,他也当做一件事来说。
颜夏都有点习惯了。
“驸马有动作了。”柳从义表情有些严肃,但眼神却一直闪躲着颜夏的目光。
颜夏就不明白了,不就是被揍了一顿嘛,至于怕到不敢看她
“什么动作啊”颜夏忍耐着翻白眼的冲动。
“现在看不出来,但你要小心。”柳从义担忧之色外露,面上还带着犹豫不定。
“你想说什么就直接说,一个大男人别娘们兮兮的行不行啊”颜夏没了耐心,丢了一个枕头砸到柳从义的身上。
柳从义将枕头接在手中,苦笑了一下道:“那我说了,你可别伤心。”
颜夏一脸的莫名其妙,什么事能让她伤心难道是皇上要死了不能啊没到时间呢。
皇后更是比皇上死得还晚,所以,到底什么事
“驸马”柳从义吐出这两个字,抬眼观察颜夏的表情。
颜夏面无表情
“驸马是个女子”柳从义终于将一句话说完整了。
颜夏:“”
她吁了口气,“你终于查到了啊竟然查了那么久。”
柳从义一惊,“你早就知道了不是,我差不多两个月前就知道了,但是叫人又查了一遍他的来历,却没发现半点异常,要不是报上来的属下是值得信任的,我差点以为他在说谎。”
颜夏面对这番说词,只是微微挑了下眉,然后回转身从拔步床里侧的暗格中取出了一张纸。
“这是名单,都是她的人。”颜夏将这份名单交给了柳从义,道:“她的事不是小事,你顺着这些人继续查,等一些都查清楚,上报给父皇。”
前朝的人和势力,若不铲除,便是祸端。
说不准什么时候又死灰复燃了。
她一个人没这个能力,借用皇帝的势力和人是最好的办法。
柳从义有些震惊,将名单从上看到下,“你是怎么查出来的”
他查过,这位公主手里是没有可用之人的,更何况自己的人还跟在颜夏身边,不可能她做了什么,自己却没有得到禀报啊
“你管呢,名单没错不就行了”颜夏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道:“行了,你退下吧,我要睡了。”柳从义不想走,可手中的名单还得安排人盯着去,他是不走不行。
犹豫了半晌,见颜夏真的盖上被子翻身去睡了,他才怏怏的离开。
出了主院之后,他还站在偏院的不远处,抬眼看去,见书房的灯还在亮着,他哼笑了一声,充满杀气的添了下唇,才转身离去。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