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的整顿是借着放大龄宫女出宫的由头开始的,大龄宫女,年老的太监,一股脑的都放出宫也不是事儿。
恩典还是要给的,能嫁人的,或是指人,或是家里给订下亲事,其余不想嫁,或是上了年龄的,到不好安置了。
颜夏进宫找皇后聊了聊,然后京里便多了一个育幼院和一个养老院。
地方和宅子也不需要太好,在北城找找,挑大的买下来,然后让无处可去的宫女和太监都住到这边来,一些孤儿也都收进来,如果宫女或太监有看上的,自可以认做义子或义女,好歹老了有人照顾,死了有人给烧纸。
古人都很重视身后事,更何况在宫里一直待到年老都攒不下银钱的宫女和太监,要求自然也不会太高,有个地方住,有饭吃,就已经很好了。
这些人在宫里也是干得最多,却最不受人待见的那种。
皇后拉着颜夏感叹,“若不是来这么一次,本宫都不知道宫里还有这么多那样的人”
哪样的人挣扎求生的人
“哪里都一样,有阳光的一面,自然也有阴暗的一面,母后无须多想。”颜夏劝道。
只看见宫里挣扎求生的人了在外面挣扎求生的比比皆是,想救是救不过来的,只能看自己的能力,做到哪儿算哪儿。
当然,做为皇帝和皇后,能做的就更多了。
天气渐渐的凉了下来,颜夏的暖棚已经彻底完工。
紧紧相连的三个大玻璃暖棚,在地底三米深处铺的陶瓷管道,即便冬日再冷,也能确保暖棚的温度。
若不是颜夏将方子交了上去,皇帝绝对不会花费那么大的代价给她建暖棚。
当然,颜夏顺便将窗子也给换了,在她换了之后,皇帝才发现玻璃竟然还能这么用,宫里又开始了大改造工程。
好在售卖玻璃器皿赚回来的银子足够他折腾的了,不仅没折腾得穷了,小金库还越来越充盈。
这也导致了打玻璃方子主意的人越来越多,不说付甘楚这类有大志向的,就连世家和朝廷的高官都动了心思。
不为别的,只是这搂金的速度,简直是太快了。
户部尚书都已经三次上书,想要将玻璃划归朝廷专制了,意思就是:皇帝你别只顾着往小金库里搂钱啊,咱们朝廷也缺钱呢
皇帝:“”没听见没看见
金秋九月,一场雨过后,夏衫便得压箱子底了。
颜夏站在窗前,隔着窗子看向暖棚,那里种下的土豆、玉米和红薯,还有一些小青菜,才刚刚露了点苗苗。
“你们主子有消息吗”颜夏没回头,只是轻轻的问了一句。
在她身后默默站着的白芷也轻声回道:“主子未传回任何消息。”颜夏沉默,精神力往偏院探去,却见付甘楚比她还要烦燥。
来来回回的在屋子里徘徊,付甘楚紧紧皱着眉,一会儿坐下,一会儿又站起,很是不安的样子。
这让颜夏提起了心,她也不是时时都监视着女主,更何况女主在衙门里的事,她更是不知道的。
从傍晚一直入夜,付甘楚的表情就没好过。
颜夏躺在床上,自然也没入睡,还关注着女主这边。
直到三更刚过,天色都蒙蒙亮了,鸡都开始打鸣的时候,才有一个黑衣人闯进了女主的卧室内。
“怎么样了”付甘楚腾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急切的问道。
“被人一窝端了,都死了,一个活的都没有。”黑衣人呼吸有些急促,显然心情也并不平静。
付甘楚面色一变,狠狠的咬牙道:“该死若是让我知道是谁干的,一定将他挫骨扬灰”
这时李成轻轻的敲了敲门,付甘楚深呼吸几次,平复了情绪后才叫他进来。
“主子,幽冥传来消息,疑似柳大人的人在齐城出现过”李成表情沉重,小心的看了愣住的付甘楚一眼道:“主子,属下这几天见过柳大人,他并未出过京城。”付甘楚微微眯眼,“你的意思是,有人伪装成了柳大人对咱们动了手”
李成低头沉默着,什么都没说。
但这也是默认的一种态度。
付甘楚又在屋子里徘徊起来,越是走,她的眉头就皱得越紧,想来想去,最后她摇摇头,“这不对”
李成诧异的抬头看了一眼,但付甘楚却没有继续说下去。
她只是挥了挥手,将人都打发了,自己则坐在书桌前,陷入了沉思。
颜夏长长的吁出一口气,没想到在女主这里听到了柳从义的消息,这家伙肯定是查出了什么,然后顺着一根线头给揪了过去,直接打掉了女主的一个势力据点。
既然女主的人都死了,就说明柳从义没事,什么时候回来不知道,但危险系数显然并不算高。
这样她就放心了
放心了的颜夏沉沉睡去,可付甘楚是真的睡不着。
这一个多月她的日子过得真是太难了,宫里皇后在整顿人员,结果她的人损失了一大批,导致现在宫里各皇子和嫔妃的动向她都打探不到,更别提挑拨离间了
特别是太子,五皇子和七皇子身边的人,损失更是严重。
这又被人打掉了一个据点,那里藏着的可都是好手,专门做刺杀之用,这都能让人打掉,显然对手很强。
问题是,她甚至都不知道对手究竟是谁
这就很可怕了
应该不是朝廷的人,朝廷做事不可能如此遮遮掩掩,但朝廷也分明暗两部分,如果这是属于暗的那部分,那就说明皇帝已经注意到自己的势力了。
这很不妙,太不妙了
可若不是皇帝的暗中势力,结果就好了吗不,会更糟
因为范围太大,她无法在大海中捞起特定的那根针,更何况,如果不是皇帝的人,为什么要针对她的势力呢这里面的原因就多了去了。
更大的可能是他们杀过的人里有对方的人,然后对方来报复了。
若是这样,那么事情就会到此为止,对方报复过后,就结束了,不会再查下去。
现在付甘楚只能等,等着看自己的其他势力会不会也被清除。
至于那个跟柳大人很像的人,付甘楚有两个猜测,但暂时却都验证不了。
只能等
等到那个结果出来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