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了十天的时间,颜夏将新戏老戏都看了一遍,几乎是睁开眼睛,戏就开场,直到晚上睡觉之前,戏都还在唱。
颜夏也是无语,公主府里的这些下人们到底憋成了什么样竟然安排得这么密集。
原主大婚一个多月,这些人差不多都是宫里安排过来的,也才一个多月,至于无聊成这样吗
但如此密集的听戏倒也有些好处,至少让她了解了当下的风向。
老戏基本上都是才子佳人花好月圆的剧情,但新戏核心大都是宣扬女子自强自力,不受窝囊气,报复渣男的剧情。
说是新戏,但其实很多戏本子都出来好几年了,只不过一开始没人爱看,后来坚持着演,才慢慢被人接受的。
不用想,就知道这肯定是女主的手笔。
这么早早的就开始布局了。
只看剧情的话,颜夏其实并不讨厌这个女主,她只是身份注定了要与皇室对立,她想复国,那也没什么错。
基于这一点,有些手段用出来,其实真没什么好指责的。
对原主来说,除了最后的那一碗药之外,倒是没受到什么苦楚。
只是现在颜夏来了,倒也不会因此手下留情。
毕竟身份对立,至于谁赢,那就看谁的手段高明了,输了只能说是技不如人,怨不得谁。
“驸马回来了吗”颜夏慢条斯理的用着晚膳,金丝小肉卷,荷包里脊,烧鹿筋,鸳鸯扣三丝汤,鲜美味足,她吃得超级满意。
“还没,前几天驸马就叫人传了话,说是最近很忙,会回来晚一些。”小丫鬟翠竹小心的打量着颜夏的脸色。
几天前,她还觉得公主和驸马的感情很好,但是这几天,她看着好像也不是那么回事。
驸马不怎么回家,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在忙,可看着公主也好似不怎么在意,前几天都没有问起过驸马爷。
“她要是回来就传个话过去,说我有事跟她说。”颜夏摸了摸肚子,喝下最后一口汤,拿着手帕在唇边按了按,然后招手叫人泡菊花茶过来。
吃得太好有点上火,喝点菊花茶败火。
晚上沐浴过后,颜夏烘干头发,都快要睡觉了,才听到外面禀报,说是驸马过来了。
“让她进来吧。”颜夏坐在床边,伸手半揽着被子,散着头发,看起来十分慵懒。
见人来了,用下巴点了一下对面的凳子,示意付甘楚坐下。
付甘楚微微偏头,眼睛只扫过颜夏的脸,并没有往下看。
颜夏现在的样子并不符合公主端庄的形象,哪有穿着亵衣亵裤就面见男子的
但想到两人的关系,而此处是室内,且是晚上,其实穿成什么样都无可厚非的。
但问题是付甘楚并不是男子,她免不了要提着心,就怕颜夏懂了什么,会让她留下来。
“本公主的嫁妆铺子还在你手上吧”颜夏打了个呵欠,心里吐糟原主的动作太快,才成亲没几天,手里的嫁妆就交出去了,真是傻到家了。
“是的。”付甘楚有些不明所以。
“嗯,那就还给我吧,我自己经营。”颜夏不客气的直接讨要,“还有陪嫁银子也一并还回来。”
“这”付甘楚心中一凛,“为什么啊”
“当然是因为女子要自立自强啊,不能什么都依靠男人,戏里都是这么唱的,男人靠不住。”颜夏肃起神色,说得一本正经。
付甘楚被噎了一下,她确实知道公主最近都在听戏,可是听戏听出这么个结果,确实是她没想到的。
那些戏都是她让人写的,为的就是慢慢的潜移默化,让世人改变对女子的印象,同时也希望女子能够真正的自立起来,不要依附于男子,当然最重要的还是为了大事做准备。
可她真没想到,她竟会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有人受到了影响,改变了世俗看法,这是好事,但这个人若是公主,那就不是好事了。
“可是,公主并未经营过,这”付甘楚脑子飞快的转着,思考该如何打消公主的念头。
“那又如何大不了就赔了呗,没钱了,本公主会去找父皇要的,不怕”颜夏一摆手,十分的财大气粗。
付甘楚:“”她好像找不到其他借口了。
她倒也不是在意那几个铺子、庄子和银子,她只是不想公主接触外界。
圈在府里,才能一直这么单纯下去,接触了外界,变数就多了。
“那好吧,明儿一早,臣就将地契、房契拿过来。”付甘楚琢磨着不能硬来,那就只能曲线救国了。
“行,时间不早了,你回去睡吧。”颜夏挥手赶人,完全并没让她留下来的想法。
付甘楚有些迟疑,但见颜夏直接脱了鞋上床,明显是要睡下了,她便没多说什么,静静的退了出去。
出了门,一路走回书房,付甘楚的神色越来越严肃。
公主看起来好似对她没了兴趣,这可不是一件好事。
再这么下去,用不了多久,两人会相形渐远,最后可能变得陌路。
他若是不被公主所喜,那皇帝自然也就不会偏向她,甚至还有可能会迁怒她、打压她。
毕竟她只是个驸马,在吏部上任也不过才将将三个月而已,并没有展现出过人的才华。
属于朝廷可有可无的那种官员,人家对她客气,也完全是看在公主的面子上。
短时间内,不方便暴露关系网的前提下,她还需要公主这尊大佛来镇守。
付甘楚思索了很久,才敲定了一个方法。
隔天清早,颜夏一起来,就听到翠竹禀报说,驸马早早的就等在外面了。
“那就安排早膳吧,叫驸马一起用。”颜夏洗漱过后,让翠竹挽了个简单的发髻,在鬓角斜插了一支珍珠簪子,换了一身明黄的绣着大朵富贵牡丹的凤尾裙,配着明艳的妆容,更显得富贵逼人。
进入饭厅,付甘楚的眼神定在颜夏身上超过了三秒钟,才垂下眼,连她这个女子都不得不承认,这位公主是真正的人间富贵花,皇室养出来的娇艳珍品,不是一般人比得上的。
她暗暗咬牙,若不是江山被夺,又怎知她便不会是如此模样明明她也应该是被娇宠长大的,现在却不得不隐姓埋名,吃尽苦楚
怎能不怨怎么不恨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