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公文看到名单后,惊了。
他突然觉得,眼前这个太后堂弟。
已经不能用人才来形容了,完全可以说是个狠人。
本来是商人,却给朝廷想出商税的法子,从商人手中捞钱。
不仅如此,还直接将五石散这种东西,列入和草原人的交易名单之中。
五石散是什么
可以说是一种药材。
对于重伤之人,有着缓解痛苦的作用。
但这东西,却被朝廷严格禁制
就如同大魏之前那个朝代,之所以破灭,就与五石散有着一层关系。
至于原因,也非常简单,因为五石散会上瘾。
若是长期服用,人更是变得浑浑噩噩,如同行尸走肉,严重点,连正常的思考都做不到。
而且,还非常难以戒掉,形成依赖之后,更必须要每日服用。
当初那个朝代,一些个达官显贵,以服用五石散为荣,从而形成了一股风气。
最后连皇室也开始了,致使国家开始动荡内乱。
也正因此。
太祖高皇帝立国之后。
就将五石散定为禁药,若是发现有官员或者举子服用,直接革职、革除功名,兵永不录用。
当然,由于只是严格禁制,如今大魏中,一些边关地区还是存在售卖五石散的。
可因为并未造成太大的影响,朝廷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只要五石散,没有完全流入中原地区,大肆售卖便可。
而现在,孙克俭居然要将其作为交易的货品。
直接买到草原部族之完全能预料到。
若真成功了,等草原部族上下都开始服用五石散,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场景还会有战力吗怕是连刀都拿不稳的了吧
所以才觉得,眼前的孙克俭,绝对是一个彻彻底底的狠人
与此同时,他也忽然想到对方之前说的那句话。
正是因为准备不足,被草原人抢夺货品。
原来,此人一直都怀恨在心啊,不然怎么会想出这样一个法子
当然,宋公文对于向草原出售五石散,心底是不反对的。
原因无他,从大魏建立之始,那些草原部族,几乎每隔一段时间,就对中原进行大举入侵,烧杀掠夺,无恶不作,就连手无寸铁的百姓都不放过。
即便不论其他时候,拿先帝时期来说,北境至少有数万百姓惨遭毒手。
可以说,中原和草原之间,是存在着血海深仇的。
在这种情况下,又怎会同情自己的仇人
所以他此刻点了点头,继而道:“这份名单没有问题,只要铁器、铠甲、弓弩等等,不流入草原部族,增强他们的实力,那就可以了。”
“不过这五石散,我倒是觉得,还是需要控制一下,至少,不让他流入普通草原人手中。”
虽说草原蛮族满是北境百姓的血,但实际上,也有一些从未参与过抢夺的草原人。
是真正意义上的牧马放羊,对中原并没有任何威胁。
宋公文到底是读书人。
知道有仇报仇,有怨抱怨。
对于一些无辜的人,还是不要牵连其中的好。
“放心,这个下官早就想好了。”孙克俭一笑,道:“确实有些草原人淳朴,毫无威胁,但这样的人,放在草原都属于底层,没多少钱,所以我们可以相应的把五石散的价格提高一点。”
“当然,前期的时候,为了让他们购买,价格稍低,等他们开始依赖就可以。”
“而且我也会告诉那些草原人,五石散是好东西,我们大魏有很多的达官贵人都在服用,是身份的象征,能显示出与百姓的不同。”
随后,他继续道:“草原蛮子,表面上看不起中原,但事实上,内心可羡慕的很。”
“就比如一些部族的上层,私底下也会穿丝绸制成的衣物彰显身份。”
孙克俭到底是和草原人做过生意的。
对此很了解,也很有研究。
可以说,完全把握住了草原人的弱点。
“嗯,不错。”宋公文闻言,点了点头,觉得可行。
“对了阁老,你看到名单上的美酒吗朝廷也可以放开买,”这时候,孙克俭继续道:“这东西下官也想好了,不能用普通的酒水,而是第一道酿出来的烧刀子,虽然引子口感不好,但烈啊。”
“我们中原一般百姓或许受不了,可草原蛮子肯定喜欢这种口感,所以以后卖给草原的酒水,只能是烧刀子。”
“试想一下,如果这样能够让草原部族上下酗酒成风,不也有利我大魏吗”
此话一出,宋公文忍不住又震惊了。
烧刀子,那可不是普通的酒啊,可是最烈的酒。
常人喝上一口,都要缓一下,就算酒量好的,也喝不了多少,还必须兑点什么东西才行。
他很清楚。
草原人其实对中原的酒是向往的。
只不过因为朝廷对此,也有着一些把控,所以他们很难买到。
现在,对方居然要将这东西完全放开,也卖给草原人。
而正如所说的那样,一但草原部族上下酗酒成风。
然后在加上五石散
这简直
宋公文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孙克俭的法子真的太缺德了。
但如果是用在敌人身上,那就是最好的武器啊。
草原人酗酒成风,又有五石散。
将来一但发生大战,那还能与大魏的骑兵对抗吗完全不可能。
长此以往,甚至北境威胁,都能够彻底解除。
还有对方之前说的。
以互市的名义,掌控草原的经济命脉。要这些东西都能够做成,怕是未来大魏想要控制草原,简直不要太简单。
更为重要的是,此举还能大大增加国库的收入,简直是一举多得啊。
“好,就如你所言吧。”宋公文思考了一下,当即点头道。
只是很快,他又皱起眉头,忍不住道:“只是现在,想要开启边关互市,不是那么简单的,尤其是让那些商人参与,以及让草原人信任我们,是一个大问题。”
虽说,现在大魏即将和草原部族开战,但事实上,影响并不大。
因为这是双方默认的规则,打仗要打,可生意也要做。
尤其是北境战线那么长,不可能都是战场。
所以现在面临的问题。
就是如何将这边关互市做起来,让商人和草原人一同参与进去。
“所以在这种时候,我们朝廷必须要做个表率。”孙克俭想了想,道:“就比如先让朝廷牵头,与草原人进行交易,这样的好处有两个。”
“首先,有朝廷的名义在,草原商人不敢妄动,只会乖乖进行交易,大不如,我们派出一些当地驻军护送。”
“这第二嘛,就是交易完成之后,可以让商人看到利益,选择上交商税后,就选择参与进来。”
“如此,不用多长时间,互市的目的就能达成,等做大了,就能在边关多做几个市集。”
“然后让朝廷统一规划,最后只需要坐等收钱,可以说是轻松无比。”
说到此处,孙克俭眼神变得愈发兴奋起来。
这就是他为什么说,孙氏局限性太大的原因。
孙氏确实是燕地,乃至于整个北境的大家族,可也仅此而已。
即便做生意,也需要受到朝廷的掣肘,不能乱来,否则就会麻烦不多。
其次,与草原人做生意,真的太危险了,可如果是以朝廷的名义,那就完全不同了。
朝廷有军队,有足够的力量,来进行控制,很难出问题。
互市这种事情,单个的家族是做不成的。
唯有让朝廷来主导才行。
“你说的没错。”此刻,宋公文点了点头,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只是在听到要以朝廷为主导,率先进行交易后,他忍不住蹙眉,当即道:“朝廷要交易,总得要有钱才行吗”
“可现在的问题,就是户部的银子,都是经过严格计算的,需要保证北境和辽东的战事。”
“而这些,几乎是不能动的,相当于军饷,一但用了,万一出现问题就麻烦了。”
“即便能从其中抽出一点来,也不会有多少,草原那边或许没什么。”
“可商人不同,他们必须要看到极大的利益才会行动。”
他的意思很简单。
没有银子,就备不了多少东西。
东西少,获取的利益就少,如果只是几万两银子,一些大商人或许看不上。
如此,互市的目的就会大打折扣。当然,也可以多花费点时间,慢慢做大。
但如今,现在户部很需要银子,不能拖太久。
“下官自然知道现在户部手头紧。”
孙克俭一笑,继而道:“其实下官也有办法,不然就不会向阁老您提这个主意了。而朝廷开启互市,意义重大,下官作为朝廷之人,自然要尽绵薄之人。”
“其实,这些年来,下官虽然生意没做成多少,但还是攒下了一些银子的,您看看这些够不够。”
说完,他就又从怀中,拿出一张纸,准确点,是银票。
再准确点,是一张面额极大的银票
饶是宋公文。
当朝国丈,内阁大学士。
当看到银票上的数字之后,也不由瞪大了眼睛。
因为孙克俭拿出的张银票,是一张,面额五十万两白银的银票
说实在的,宋公文兼着户部尚书,见过的钱也不少。
但那都是在账面上的一串数字而已。
就拿他自己来说。
虽说算的上是位极人臣了,可一年的俸禄,也不过一千多两银子而已。
若是单纯的领俸禄,怕是要领五百年,才能有这个数。
可现在。
有人就这样拿了出来,放在自己面前
“这孙大人,你是要用这五十万两白银,帮助朝廷建立边关互市”宋公文语气有些颤抖,他是真的没见过这么多的钱啊。
“当然啊。”孙克俭道:“我蒙陛下天恩,当了这个户部侍郎,拿出一些钱怎么了”
“毕竟,这是为陛下尽忠,为国效力,我辈自然义不容辞”
说完。
他就将银票送入对方手中,看起来非常大度。
而宋公文,接过银票后,手都在颤抖。
轻是很轻,但在手中,却非常重。
五十万两白银啊
不由得,他不由再一次望向孙克俭的,眼神开始变化了。
随手就拿出五十万两白银,若是再多一些,即便不够北境和辽东两线作战,可绝对能够解决户部如今的燃眉之急。
“阁老,您别这样看我。”孙克俭被这种眼神盯着,有些发毛,但也知道对方在想什么,当即道。
“这次我来京师比较匆忙,带的钱不是很多,除去给你的,现在也只剩下不到二十万两了。”
“还有,这五十万两白银,算是我个人借给朝廷的,还是要还的”
宋公文闻言,当即也知道自己太过贪心了。
然后尴尬一笑,道:“这我明白。”
只不过,他心里还是很震惊。
除去拿出的五十万。
对方身上居然还有二十万,那加起来,都快接近一百万两白银了
一百万啊
自己这个内阁大学士,要当上一千年
当然,宋公文虽说因为对方拿出的钱而不由震惊,但想想,似乎也能说通。
孙克俭,是孙氏当代家住的独子,未来孙氏的掌权者。而孙氏,在燕地经营几百年,也只有江南那些大家族外能比一比。
一百万两,对于一般人来说,那是想都不敢想的,可孙家,完全能拿出来。
这时候,他突然意识到。
陛下提拔孙克俭到户部,简直是最明智的选择啊。
若对方完全忠心于朝廷,那孙家,就是朝廷的后备银库啊。
等什么时候户部没钱,就让孙克俭去家里走一趟,不就什么都解决了吗
摇了摇头,宋公文知道这种想法不切实际。
但心里可以肯定的是。
有孙克俭在,未来户部事情会好办很多。
就比如此次的互市,没有对方出钱,很难做成。
旋即,他继续道:“互市的问题解决了,我还有一个问题,就是你所说的海上贸易又是什么”
宋公文能明白一些,可具体的,还是要对方进行解答。
“这海上贸易呢,说起来也很简单,也可以称之为海运。”
孙克俭一笑,继续道:“众所周知,我大魏位于东方大陆,而在之外,就是大海,我翻阅过很多资料,其实在那大海另一头,也有一些国家,有的近,有的远。”
“远的先不说,就说近的,这些国家与我们大魏有很大的不同,无论是语言还是文字。”
“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就是,那些国家其实有许多我们没有的东西。”
“而我们也有他们没有的东西,这代表什么呢商机”
随后,他继续道:“之前下官在家里,看到过一本已经过世的族老记录,这位族老走过许多的地方,见识过许多的东西,也曾和其他国家做过生意,比如丝绸,深受那些国家的喜欢。”
“打个比方,一尺品相好的丝绸,在大魏可以买一两银子,而如果放在那些国家,就十两,甚至有些国家,直接用金子进行交易。”
“您想想,如果我们大魏,可以和这些国家进行交易,那能赚多少钱呢”
宋公文的确读过很多书,但对于这方面还是不了解的。
可对于孙克俭的话,他完全能听得懂。
一但能做成这件事情。
那对于大魏财政而言,简直就是质的飞跃。
只是他又忍不住皱起眉头,道:“那这与海运,又有什么关系呢”
其实与周边国家的交易,早在昭皇帝的时候就已经有了。
只是量少,以及时间太长,所以影响不大而已。
“因为想要前往那些国家,如果是从陆上走,不仅时间长,而且还需要翻山越岭,极为不放面,别说人,就算是马都承受不住。”
孙克俭道:“可如果用船的话,那就不同,遇上好的时候,时间可以直接省下三分之一。”
“且下官之前也打听过,我大魏打造的海船,可以抗住一些小的风浪。”
“且海船吃水深,意味着运送的货物也就更多。”
“即便只是来去一趟,那至少也是几十万两白银的利润。”
宋公文算是彻底明白了。
对方是想要用海运,来代替陆地上的交易方式。
而陆上运货,必须要用的马匹和骆驼,可这样一来,运送的货物就少,加上长途跋涉,路上会出现很多,比如贼寇、比如天气恶劣,非常不稳定。
可若是换在海上,确实更方便,好处也更大。
宋公文并不是什么迂腐之人。
自然明白其中的意义。
一但与那些国家,彻底开始了交易,那必然会拓宽整个大魏财政收入路子。
几乎可以说,是百利无一害啊
“好啊好啊。”
思绪至此,宋公文不由开始感叹,眼中带着兴奋之色,望向孙克俭,道:“你这个主意究竟是怎么想出来的啊真的太好了,只要能稳定下来,那我大魏以后,再也不愁银子用了。”
“阁老谬赞了。”孙克俭闻言,继续道:“而且,海上贸易一但能做成,咱们也能让商人参与进来,让他们去其他的一些国家做生意,然后,咱们在这个条件上,增加海税。”
“到后期,朝廷主要掌握最主要的货物的交易就可以,其他的,都能够放手。”
“又能赚其他国家的钱,又能赚商人的钱,总之,好处多多啊。”
此刻,孙克俭很开心。
因为在家族做的那些生意,在其看来都不算什么。
再厉害又能如何呢无非是富可敌国而已。
只有朝廷和其他国家之间的生意,那才是大头,一趟几十上百万两白银,以后甚至还更多。
能不能赚钱无所谓,主要是享受这个过程。让所有人看看,谁说自己没这方面的天赋我孙克俭做的,可是诸国的生意,谁能比
至于旁边的宋公文,也是不断点头,认为这个计划绝对可行。
“不过”这时候,孙克俭却叹了口气,道:“海上贸易虽然好,但问题就在于海寇之患,那些人比草原蛮子更狠,若不解决这些人,此事就无法做成。”
海寇,顾名思义,就是海上的贼寇。
他们漂泊在大海中,神出鬼没,手段亦非常残忍。
大魏的沿海地区的百姓,就时常遭受这些贼寇劫掠。
“没错,想要开启海上贸易,海寇确实是个大问题。”宋公文听到此话,也是这样认为的。
大海的情况,比草原要复杂太多了,若无法解决,这件事情就做不成。
只是很快,他忽然神情一变,眼中带着惊愕之色,当即开口道:“孙大人,我想,关于海寇的问题,陛下可能已经预料到了。”
什么
陛下已经预料到了
孙克俭顿时一愣,忍不住道:“阁老何出此言啊”
“你应该知道,前镇北大将军赵继光,已经被陛下任命为海州指挥总使了吧”宋公文道:“海州水师,其实在先帝时期就已经建立了,但因为海寇之患并不严重,所以水师的建立,也不受重视,就连指挥总使这个位置,也一直是空缺的。”
“可陛下,为什么突然突然派赵继光前往赵继光可是老侯爷的长子,镇守北境数年。”
“虽说做的不尽如人意,但在军事上的才能,在我大魏无疑是排在前列的。”
“有他在,定能够整训水师”
宋公文越说越激动。
起初他还不了解,为什么陛下要突然赵继光去统领水师。
可如果是为了对付海寇的话,那就能解释通了。
毕竟之前的大魏一般的军队。
都是为了北境准备的。
水师虽然有,但整体实力不行。
可若是有了赵继光这样的人,那不出几年,必然能够焕然一新。
尤其在听到海上贸易之后,宋公文更是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当即开口道:“难道,陛下早就发现了海上贸易的好处,所以整训水师,为的就是情理海寇。”
“为我大魏与各国的交易,清理出一条安全的海路”
“啊陛下早就发现了”
旁边,孙克俭听到这句话后,整个人有些懵,忍不住道:“可关于海上贸易,是下官提出来的啊”
“你懂什么”宋公文当即瞥了对方一眼,继续道:“陛下乃千古圣君,目光无比长远。”
“我们能想到的东西,陛下能看的更远,而我们想不到的东西,陛下也能够想到。”
“海上贸易这个主意,的确很新奇,但陛下怎么可能想不到”
说着,他转身望向孙克俭。
然后谈论自己对于陛下的印象。
从摊丁入亩、组建东厂、放燕王就藩等等,其实所有的一切全部都在陛下的掌握之中。
“原来如此啊。”孙克俭被说服了,最后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道:“若真如此,下官的这点小聪明,在陛下的面前,可能不算什么了。”
“对了阁老,您说,会不会是陛下也发现了我的这方面才能,才让我当的户部侍郎啊”
虽然孙克俭做生意不行,但他的主意还有想法。
确实让宋公文赞叹。
此人,确实是一位有才华的人。
而至于对方所说的,他当即也点了点头,道:“有这个可能性,你应该也知道,当年我也只是个小小的大理寺少卿,但陛下力排众议,将我扶上了这个位置。”
“而提拔你,也肯定是陛下慧眼如炬,给了你一个机会”
孙克俭闻言,点了点头。
难怪自己初次面见陛下,陛下就对自己如此客气。
原以为是太后的,但想来,是陛下看出了自己的才华啊。
“好了,这些事情不用多想。”
这时候,宋公文道:“为今之计,就是尽快开启边关互市,而这件事情,既然是你提出来的,就交给你亲自去办好了,记住,一定要在三个月内有所收获。”
“在今年税收没有上来的情况下,户部现在的存银,也只够维持北境和辽东将士三个月了。”
“我会给你写一份文书,同时与兵部打个招呼,给个手令,让你在北境行事更方便。”
说完,他将手中的五十万两白银的银票,交到了对方手书,可以让当地官员配合。
而兵部的手令。
这是可以调集一些人。
毕竟这是和草原商人打交道,要有些保障才行。
至于海上贸易之时,其实并不用着急,毕竟海寇的事情还没有解决。
且前期还需要大量的准备才行,不是一两天就能做成的。
所以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支撑两线作战的银子。
“下官定不负所托”
孙克俭当即也接过银票,当即道。
之前就是因为手上人不够,才被草原商人抢夺货物。
现在自己能带着大魏的一些将士,那这些事情就无需担忧了。
再说,北境那个地方他也很熟悉,还有人脉,自己去肯定能办好。
随即,二人又交谈了一些具体细节后。
孙克俭则自顾自的离开了。
互市是个大工程。
具体怎么弄,还需要做了才知道。而正好兵部的手令,也需要一两天,他可以趁着这个时间,好好规划一下。
至于宋公文,在做完这些后,则彻底松了口气。
燃眉之急总算是解决了。
按照他的估计。
此次加上路上花费的时间,应该只需要一个多月。
可能前期不会有很多财政收入,但只要能维持住两项将士正常的粮饷就可以了。
思绪至此,他又不由想到了自己的儿子。
对方已经前往辽镇。
因为骑的是快马,应该过几天,就到了吧
摇了摇头,他不再思考这些,而是转身继续去处理那些账目。
因为还有变法之事要进行,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宋公文恐怕要忙的不可开交了。
不过好在,因为龙阳府试点已经成功。
各府各地的百姓,都很期待。
虽然士族竭力阻止。
但他选择的变法的重点是江南,那里有王守元暗中支持,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所有的一切,都在有序进行着。
皇宫。
还是在丹房。
魏云弈看着面前的丹炉,神色有些郑重。
由于上次炼制大还丹的时候,出了些问题,导致不如人意。
因此他这段时间,对于炼丹的事情可以说是无比上心。
几乎只要一有时间,就会待在丹房之中。
只不过。
魏云弈对于炼丹确实不够了解,将药材投入后,只能静静的等待。
虽然所有的步骤,全部都按照丹解上面严格进行的。
可他稍稍思考了一下,觉得此次可能比上次好。
但也不会强到哪里去。
能练出四颗大还丹已经算相当不错了。
“这样下去,药材浪费不说,也没有多少成果。”魏云弈叹了口气,然后站起来,走出门,稍稍思考了一下,就将王瑾召过来道:“朕之前交代你的事情,有眉目了吗”
“回禀陛下,奴婢已经拟定了一个人选。”王瑾道:“是龙虎山老天师的亲传弟子小天师。”
“此人虽然年轻,但据说得了老天师的真传,而老天师,乃是丹道这方面的宗师。”
“本来奴婢想要这位老天师的,但此人行踪太过于隐秘了。”
“只能退而求其次,找到那位小天师。”
说到这。
王瑾低着头。
龙虎山老天师的弟子
闻言,魏云弈陷入了沉思之中。
对于小天师,他并不了解,但那位老天师可是鼎鼎有名。
可以算得上是真正的得道高人,无论是在武道上,亦或者丹道上,都极为出色。
尤其在后期,仙人降世后,这位老天师也曾经出现,展现出极强的实力,与仙人大战。
只可惜,他的实力比不过武王,更别说对战仙人了。
毕竟老天师的力量,只在于丹道之上。
但不管怎么说。
这是一个值得敬佩的人。
而现在,王瑾说要请小天师,魏云弈倒是觉得没问题。
老天师的亲传弟子,怎么说都不会太差。
当即,他点了点头,道:“好,这件事情你尽快办,将那小天师请入皇宫之中。”
有专精于丹道的人在,之后炼丹也会轻声许多,也无需自己去理会。而且还能获得更多的正品丹,提升实力起来更快。
“奴婢遵旨”王瑾闻言,当即恭敬道。
接下来的时间之中,魏云弈并没有呆在丹房,也没有前往寝殿。
而是去了瑛贵妃的宫中,看看最近有没有什么大事发生。
这个月已经过去了十多天。
除了北境和高阳国两件事情之外,并没有什么。
因此赵灵瑛收到的奏折,大多数是关于这两个地方的。
当然,除此之外,还有就是有关于变法。
之前魏云弈已经同意。
变法在全国施行。
如同预料中的那样,有关反对变法的人也越来越多。
尤其是以江南一带最为激烈,新任两江巡查使似乎又开始了写奏折的状态,光是这两天送来的,就多大十几本奏折。
难能可贵的是,对方每一本奏折居然内容还不一样,几乎是从各个角度反对变法。
并且言辞犀利无比,像是一但变法继续下去,整个天下都要乱了。
尤其魏云弈还注意到了一点。
就是属于江南一带、或者其中派系的官员。
似乎都在这时候,以王守元为首,支持他的观点。
由此可以推断,此人都要成为江南士族的领袖级人物了。
这一点,可以说是让他非常高兴,因为魏云弈害怕的,就是那些江南官员在这种时候,还分什么派别,明争暗斗。
如此情况下,万一和龙阳府一样,被老丈人得手,将变法推行了下去怎么办
现在好了,有了王守元这个领头人,就可以将士族拧成一股绳。
而这样一股力量,可是相当庞大的啊。
绝对能让朝廷产生动荡。
届时,气运想不削弱都不可能。
本来,魏云弈想着,是不是添把火,驳斥一下王守元。
可因为了有了上一次的教训,觉得身为皇帝,态度一定不能明确。
如此就能让下面的人觉得,自己在摇摆,从而让士族产生一种错觉,可以加大力度,继续反对变法,甚至还可以闹起来。
所以对于这些奏折,他没有选择驳斥,也没有选择留中,而是安抚。
现在魏云弈最期待的,就是王守元感觉自己的态度后。
然后鼓动士族,进行全方位的对抗。
事实上。
魏云弈也可以选择取消变法。
但问题就是,一但这样做了,那就意味着前功尽弃。
想要败坏如今的王朝气运,就必须将事情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只要自己能拿到败坏后气运兑换出的昏君值。
那一切都是值得的。
就这样。
魏云弈抱着这样的期望,离开了景德宫,告诉瑛贵妃好好处理奏折之后,自己则是转头前往皇后的坤寿宫之中,等待晚膳。
至于身边的王瑾,因为也到了轮值的时间,就选择回到住所。
因为今日魏云弈再一次问起了关于寻找方士的进展。
因而他的第一件事,就是召集小李子等人。
询问有关于雨化天的消息。
毕竟寻找小天师,可是交给了这位师兄啊。
“回公公。”小李子现在不仅是十大档头之一,也掌握了东厂的所有的情报渠道,当即第一个开口道:“雨公公前几日就已经到了江南北阳府,只是那白衣门的行踪实在隐秘,根本找不到人。”
“所以我就给雨公公出了个主意,让他挑战当地的江湖人士,同时对士族出手。”
“加上我们东厂的配合,相信在不久之后,便将白衣门的给引出来了。”
雨化天虽然在宫中没有任何职务。
但东厂的人却知道。
对方是王瑾师兄,光凭借这一点就值得让他们敬畏。
师兄才刚刚到龙阳府吗
闻言,王瑾眼前一亮,速度倒是比想象中的要快。
若是能把白衣门给拿下来,那会对之后东厂掌握江湖势力的提供很大的帮助。
当然,这只是王瑾召集众人的原因之一,当即,他顿了顿,继续道:“那有关于龙虎山小天师呢有消息吗”
“回公公,最近一直都再查,不过消息很少,但大致能确定,就在江南一带。”
“可要确定具体位置的话,怕还是需要一些时间,我们人手不够。”
还是人手不够这个问题。
王瑾略显无奈。
宫里那些中饱私囊的人,都已经差不多被收刮干净了,油水完全榨不出来。
也就是说,东厂现在来钱的路子已经没有了,必须要想别的办法。
“看来,也只能先等师兄那边的消息了。”
“只要他能拿下白衣门,那银子这方面就无需担忧了。”
之前他已经和雨化天商量了一下,不必将白衣门直接铲除,而是学王守元成为士族领袖一样,伪装身份,然后直接掌控白衣门。
而想要做成这件事情,就必须将那位陈总舵主拿下。
现在自己师兄,已经到了北阳。
想必掌控白衣门也不会太久。
只要做成了。
就可以将白衣门的银子用以东厂的开销。
这样一来,那以后他们行事,不仅有了底气,也很方便。
“说到白衣门,回公公,我们最近得到了还有一个消息。”这时候,小李子似乎想起了什么,继续道:“那就是海州那边,突然出来了一批海寇,只是这些海寇并没有像其他那样,抢夺百姓。”
“而是在私下里,和白衣门进行了接触,所以小人推测,这些海寇的身份,可能不简单。”
海寇和白衣门接触
王瑾眯起眼睛。
这白衣门不是前朝余孽吗这两者之间,又有什么关系呢
突然间,他神色微变,忍不住道:“难道,那些海寇的身份,与我大魏立国之初,逃亡海外前朝皇室余孽有关”
当初,大魏推翻上一个王朝后,因为要顾忌各地复杂的局势。
所以并没有时间,将前朝皇室余孽斩尽杀绝。
然后那些人不久后开始流亡海外。
之后就一直没什么消息。
直到先帝时期,才知道那些人在成为海寇,占据着大魏海域之外的数十座岛屿。
因为有着前朝皇室余孽的身份,加上似乎存在着复国的企图,并没有如同一般海寇一般,对大魏沿海地区烧杀抢掠。
加上白衣门的来历,很容易就猜出那些海寇的身份。
“这些倒是不清楚,但八九不离十。”
小李子也是一个极为聪明的人,继续道:“我想,白衣门这些年之所以一直无法剿灭,肯定和前朝皇室余孽有关系,而且我之前查了一些消息。”
“那就是,海外那些前朝皇室余孽,除了在先帝时期上过岸之后,就没有过类似的举动。”
“现在突然出现,我怀疑他们的目的绝不简单。”
对此,王瑾点了点头。
海外的前朝皇室余孽,那一次上岸,可是犯下了一个大案。
连当世的海州知府都被杀了,所以这一次现身,目的必然也并不简单。
尤其他还想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白衣门出现的北阳府,与海州之间相隔并不远
思绪至此,王瑾微微眯起眼睛,道:“或许,在不久之后,海州有可能要出大事情了”
前朝皇室余孽上岸,加上白衣门,里应外合,天知道会做什么。
下方,几位档头也意识到了什么。
小李子更是直接道:“公公,此事要不要回禀陛下”
在他眼里,这显然是两方在暗中谋划什么。
而这,已经超出了东厂的处理范畴了。
“暂时不能。”王瑾稍稍思考,然后道:“首先我们对于白衣门的行踪并没有完全掌握,还有就是那些前朝皇室余孽,才刚上岸,还没开始行动,最好不要回禀给陛下。”
“记住,我们东厂行事,必然是雷霆万钧,只有当所有的一切尽在掌握的时候,才能告知陛下。”
“这样,陛下就无需考虑太多,只需要做决定就好,这就是我们东厂存在的意义。”
“要成为陛下的一柄一剑,一柄出鞘,就要见血的利剑”
众人听到此话,皆是点了点头。
确实,他们现在只不过掌握了一些消息。
若这时候惊动陛下,其实并不能改变什么。
连东厂都难以追查到的人,即便陛下让当地官府去查,怕也没什么结果。
尤其是这样,还会打草惊蛇,因此最后的结果就是,这件事情依旧要落在他们身上。
“只是,我们东厂现在的力量太弱,如今要引出白衣门,又要在各地士族安插眼线,还有追查小天师的踪迹,若再对前朝余孽进行监视,怕是力所不及啊。”
小李子作为东厂情报的负责人,完全知道这样不行。
若各方面都要顾及,那结果就是哪方面都顾不了。
“你以为这些咱家没有想到吗”
王瑾一笑,道:“陛下不是任命了赵继光为海州指挥总使吗这个人我了解过,对朝廷忠心耿耿,又是神武侯之子,所以东厂可以尝试着和他接触。”
“他现在掌控水师,最主要的责任就是对付海寇,我们可以借用此人的力量。”
“当然,不要提及前朝皇室余孽的事情,只说那些海寇和东厂正在办的一个案子有关系就行。”
此话一出,在场几大档头,顿时眼前一亮。
确实啊,若是有海州指挥总使帮助。
那东厂监视那些前朝皇室余孽,就可以轻松许多。
最为重要的是,一但发生了什么事情,有了水师的力量,他们完全可以掌握主动权。
“是,公公英明。”在场几位档头当即道。
“不是咱家英明,是陛下英明。”
王瑾一笑,道:“若非赵继光任海州指挥总使,现在水师是一盘散沙,而咱家的这个计划,也难以施行下去。”
确实,水师虽然已经组建了多年,但因为防卫草原才是重中之重,所以一直都不受朝廷重视。
若非现在即将上任一个指挥总使,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思绪至此,王瑾顿了顿,道:“如今赵继光还在北境,不过相信这几日,他就会收到海州指挥总使的任命了,还有老侯爷,应该也是这几日就到镇北关。”
“你们记住,关注赵继光的动向,只要他一到海州,就进行接触。”
“前朝皇室余孽事关重大,绝对不能马虎”
“是”
众人当即回答。
而小李子,在接到这个命令之后,当即也没有犹豫,让手下的人,去关注赵继光,这个即将离开北境,前往海州的水师指挥总使
北境。
有一座雄关。
准确来说,是关,也是城。
但在里面生活的人,百姓只占据很小一部分。
更多的,是常年镇守在关内的将士。
而这座关,也就是镇北关
是大魏最北部的门户,也是方位草原部落的第一座关卡,始建于太祖高皇帝时期。
因为知道草原人擅长骑射,但却并不擅长攻城,所以镇北关的城墙很高,同时也很长。
而在镇北关的两边,则是蔓延千里的山脉。
所以,只要守住了镇北关,就相当于防止了草原部落南下。
当然,草原大军也可以选择不从这里进攻,但至少要饶上千里的路程。
由于草原各部之间并不和谐,想要做到这一点,其实是很难的。
不过这一次,草原十部联合。
一时间让镇北关面临了巨大的压力。
尤其是,他们还要防守北境其他的地方。
前任镇北大将军,因为知道,面对十部二十万大军进犯,绝对不能依靠着镇北关进行抵抗,因为一但这样做了,敌方久攻不下,就会选择绕道,在其他地方进犯。
而北境其他防线,可不像镇北关那样坚固,如此,势必要分出兵力,进行抵御。
可这样,就必然会分散兵力,无疑会让北境防线各个地方都变得薄弱。
所以面对草原十部联合的时候,才会选择主动出击。
为的,就是不让草原大军,绕道其他地方进犯。
而事实也如同他预料的那样。
因为这个举动,草原大军没有分散出击,算是达到了目的。
但问题就在于,前任镇北大将军在第一次迎击草原大军的时候,失利了。
他知道,等待自己的,绝对是满朝的不满。
或许连陛下都要进行责罚。
对此。
他没有什么辩解的,但知道,在京师的军令到达之前,自己必须要尽责,继续防卫镇北关,还好,他暂时做到了。
草原大军如今没有继续进犯,驻扎在百里之外。
而他,终于也有时间休息。
同时,等待京师,给自己最后的审判。
在镇北大将军府中。
赵继光坐在内堂,神情有些颓废。
他身材高大,满脸胡渣,穿着一袭黑色铠甲,像是随时都准备上阵。
容貌神武侯有几分相似,但气势却并不如自己的父亲,带着一种儒将的气质。
此刻,赵继光正盯着盯着眼前的沙盘,眉头紧蹙。
这些天来,他一直都在分析现在的局势。
也想找出击溃草原大军的方法。
奈何。
天不遂人愿,琢磨了很久,一直都没有头绪。
“再这样下去,草原大军一定会分散,不再主攻镇北关,会向着其他方向进犯,如此,我再呆在镇北关,就已经没有了意义。”
“可是,其他防线,比起镇北关来说差的太远,而且此次,还没有兵力上的优势,唉,难啊”
赵继光喃喃自语,将北境其他防线的问题都分析了个遍。
最终的出的结论,那就是只要草原大军分兵。
那自己根本没办法防住。
当然,他其实也非常清楚,草原大军之所以一直没有这样做。
就是因为只要攻破了镇北关,然后就是数百里的平原地带,他们的铁骑可以在短时间内,南下一大段距离。
至于其他防线,就没这么简单了。
因为往东是燕地,燕地虽然算是北境的富庶之地。
可燕人彪悍,不好对付,所以肯定不是草原大军的首选。
而往西,即便冲破了北境防线,接下来就需要翻山越岭,这对于草原铁骑来说,会耽误大量的时间。
以草原人的性格,不到最后时机,绝对不会这么做。
所以现在他们的最优选择。
还是将镇北关作为主攻目标。
只不过,赵继光害怕,草原大军到最后,会选择三线进攻。
因为此次他们的兵力,已经达到了二十万,完全有能力这么做。
到那时候,问题就更加棘手了。
“算了。”
不由的,赵继光微微叹了口气,知道现在没有别的办法,只能选择等,等朝廷调集其他地方的驻军,所以他现在最重要的,还是防守住镇北关。
“大将军,该用饭了。”这时候,门外出现一名身穿甲胄的人,是与他一同长大、也是最信任的亲卫。
而在亲卫的手中,还提着一个食盒,就这样走了进来。
见此,赵继光眼前一亮,连忙迎了过去。
只是他的目的,并不是食盒,而是伸出手道:“怎么样,本将要的东西,你带来了吗”
“啊”亲卫闻言,忍不住道:“大将军,都这时候了,您怎么还想着那东西啊。”
闻言,赵继光皱起眉头,没有说话,手也没有放下去。
“唉。”
亲卫叹了口气,无奈之下,从腰间拿出一张巨大的舆图。
不,准确来说,是一幅海图。
包括大魏沿海地区,已经周边诸岛的一幅海图
“这就是最新绘制出来的海图吗”而当赵继光看到海图之后,之前的颓废一扫而光,双眼更是变得炯炯有神,不由道:“的确是最新的,而且标记的位置也更大了,还很清晰。”
“只要有了这幅海图,我就能在脑子里推演出,大魏所有沿海地区,最适合防卫的位置了”
此刻他越说越兴奋,像是见到了最喜爱的东西。
只是这个反应,却让旁边的亲卫无言。
当即劝解道:“我们现在要对付草原蛮子,这海图再怎么清晰,也根本没有用啊。”
“草原蛮子,草原蛮子”
“本将难道不知道现在最重要的草原蛮子吗”
此刻,赵继光突然激动了起来:“你自小就跟在本将身边,陪本将修武道,就应该知道,若不是父亲一直逼迫我,本将军根本就不会选择来到镇北关,对付什么草原蛮子”
“如今,本将守了这么多年的镇北关,又打了这么多年的仗,如今在闲暇之余,难道不能享受享受,做一些自己喜欢的事情吗”
说到这里,他忽然停下了,忍不住颓然道:“我去了不心中向往的大海,现在仅仅只是要一幅最新海图啊而已啊,你说,我做错了什么呢”
ps:错别字先更后改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