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景小爱已经换上了睡衣躺在床上了。
“跟谁聊天呢”李清擦着头发凑过去看了一眼她手里的手机。
“方一凡。”
“跟他有什么好聊的”
景小爱伸手推开他的脸:“你这白月光都杀上门儿了,我不得问一声啊”
“我就那么随口一说,你还当真了啊”
李清乐了,他爬上床伸着胳膊穿过景小爱的后脖颈,下巴轻轻搁在她的肩窝上,笑道,“再说你问方猴儿干嘛你直接问我啊,吾心吾行澄如明镜,事无不可对人言。”
景小爱放下手机,捏了捏李清的脸:“我听说你还上台唱歌了怎么,孔雀开屏啊”
“不是,唱一首歌换一张免费卡,我觉得挺划算的,所以就上台了。”李清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解释道,“我那个时候都没见着人呢,开什么屏”
“她叫什么”
“刘亦”李清脱口而出,然后愣了下,挠了挠脑袋,“不对,她叫什么来着好像是姓宋,宋什么来着”
景小爱被他逗笑了:“合着你连人名字都没记住到底是姓刘还是姓宋”
李清皱着眉头想了半天还是没想起来:“当时穆总介绍的时候,我左耳进右耳就出了,现在真想不起来了。”
景小爱双手伸出挤了挤他的脸,笑道:“就顾着看人脸了是吧”
“那倒不是,主要还是当时确实有点儿惊喜,介绍的时候我没太上心。”
“惊喜是吧”景小爱在他腰间软肉上拧了一把,“你第一次见我的时候怎么没见你惊喜”
“谁说的”李清握住她的手,笑道,“我当时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可是为你的美貌倾倒了很久的。”
景小爱回想了一下,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儿,她扬了扬下巴,嘟了嘟嘴:“那当时我让你当我男朋友,你还磨磨唧唧的,欲擒故纵是吧”
李清愣了下,回想当初,心中忽然有些感怀,他在景小爱撅起的唇上亲了亲,柔声道:“其实,当时我之所以犹豫,是因为我害怕伤害你。真的”
“其实我知道。”景小爱吧唧亲了他一口,双手捧着他的脸笑嘻嘻道:“李小清,你实在太可爱了你知道吗”
李清咂了咂嘴,眉梢一挑:“啊怎么个意思”
景小爱点了点他的鼻子,笑道:“你啊,注定成不了大事,也做不成浪子。”
李清有点儿不服气:“景小爱,你说我成不了大事也就算了,我怎么就做不成浪子了”
景小爱嘴角翘起,手掌摸着李清的胸膛,拿鼻尖蹭了蹭他的鼻尖,笑道:“因为你这颗心啊,太过柔软,无论是包裹上怎样的外壳,都变不了你的本性。”
“额”李清一时语塞,他平躺下来看着天花板,“我完了,这辈子都要被你拿捏得死死的了。”
景小爱爬到他身上,咬了咬他的下巴,嘿嘿笑起来:“怎么,你有意见吗”
“没意见。”李清双手抱住她的腰,摇头道,“我只是在想,如果,如果啊,就是如果我碰到的人不是你”
他可怜巴巴地看着景小爱:“你说我会不会有那么一丝可能,还是可以做一做浪子的”
景小爱被他的模样逗乐了,没忍住捏了捏他的脸:“那你先跟我说说,你现在这是后悔遇见我了是吗”
“那没有,我就是这么一说。”李清忙不迭地摇着头,“你知道的,毕竟做一个浪子是我曾经的梦想。”
“还梦想”景小爱哈哈大笑起来,“看你这点儿出息吧”
李清脸都黑了:“景小爱,你能不能认真点儿对待我的梦想”
景小爱愈发笑得停不下来,好一会儿才缓过来,说出的话里还是带着笑意:“行行行,那就认真点儿,你让我想想啊”
她沉吟了下,最终还是摇摇头:“你确实做不成浪子。”
李清瞬间没了精神:“唉,果然吗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啊”
景小爱又笑了起来,她拿脸蛋蹭了蹭李清的脸,像是在蹭一只猫:“李小清,你怎么这么可爱啊我爱死你了”
李清一阵无语:“”
景小爱伏在他身上,搂着他的脖子,好一会儿才开口道:“其实呢,我挺庆幸先遇见你的那个人是我,要是晚了一步,你可能就不是我的了。”
李清抱着她,笑了起来:“你想什么呢,你是我的命中注定,我逃不掉,你也逃不掉。再说了,也就你才会拿我当个宝。应该庆幸的那个人是我才对,庆幸你这只白天鹅眼神儿不太好,便宜了我这只蛤蟆。”
景小爱娇声道:“我不是眼神儿不好,是你把我的翅膀藏起来了,我想飞都飞不走了。”
“我什么时候藏了你的翅膀”
“不告诉你”
景小爱摇摇头,她只是忽然就想到了那一碗番茄鸡蛋面,想到了李小清抱着她的腿嚎啕大哭,哭得像个孩子,想到了李小清喝醉的时候给她打的那个电话。
她摸了摸手上的戒指,笑意不自觉地就溢了出来。
“李小清。”
“嗯。”
“你确实做不了浪子,但我还是有点儿害怕。”
“怕什么”
“我怕你这颗心太软,说不定哪一天就有个女人挤进来了。”
“杞人忧天”李清哈哈笑起来,握着景小爱的手放到自己的胸膛上:“你摸摸它,感受到没有里边就住着你一个人”
景小爱嘟了嘟嘴:“现在是我一个人没错,但是你现在都遇见白月光了,谁知道她会不会也住进来”
“你想哪去了咱们这样说吧,就算是我同意了,人家也不乐意啊。”李清认真道,“其实一直都只有你拿我当个宝,你说你是不是杞人忧天”
景小爱一双杏眸猛然瞪大:“你还敢同意”
“”李清有点儿无语,“抓重点,重点是这个吗”
他亲了亲景小爱的眉心,看着她的眼睛,柔声道:“你知道的,我这颗心早就已经是你的形状了。”
“其实我也害怕啊,我很害怕有一天把你弄丢了。”李清紧紧抱住景小爱,下巴轻轻放在她的头发上,嗅着她身上的味道,微微阖上了眼:“梁辰曾经问过我一个问题,她问我什么是爱情。小爱,你觉得什么是爱情呢”
景小爱摇摇头:“我想听你说。”
“诗经上说爱情是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柳永说爱情是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李白说爱情是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还有白居易的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陆放翁的人有生老三千疾,唯有相思不可医实在是太多了。”
李清笑起来,感叹道,“世间文字八万个,唯有情字最杀人。梁辰问我的时候,我其实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怎么去表述,因为我总觉得这俩字一说出口就会变得矫情。
我觉得爱情本来就不需要说,它应该是一种感觉,应该是双向的,一个眼神儿,一个动作,你的心动了,我就懂了。
所以我根本不需要去问你爱不爱我,我能感觉到。”
景小爱像只小猫一样蹭了蹭李清,娇声道:“我也能感觉到。”
李清笑了笑,轻轻摩挲着她的背:“你知道吗我常常在想,等以后我们老了,要死了该怎么办我想着,我一定要活得比你久一点才行。”
景小爱愣了一下,问道:“为什么”
李清拿下巴蹭了蹭她的头发:“因为我想过,如果有一天我的生命里没了你,我可能空虚到一天也活不下去,那种情景我只是想一想就感觉要窒息了。我都受不了的事你怎么能承受得来呢
所以啊,我就想着,我怎么也要走在你后边才行。不过你到时候一定要等等我,也不用等太久”
“李小清”
景小爱忽然蜷缩起了身子。
“怎么了”
“嘤我我心里好难受。”景小爱捂着自己的胸口,带着哭腔道,“我要喘不过气了。”
“没事了,没事了。”李清连忙把她抱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不想这个,不想这个就好了。”
景小爱眼泪还是止不住地淌下来:“李小清,对不起。”
“啊为什么要跟我说对不起”
“因为,我刚刚想了想,我将来可能真要走在你前边儿才行。”景小爱哭道,“我是不是有点儿自私”
“没有啊。”李清笑起来,给她擦了擦眼泪,“好了,不哭了。其实我也是想了很久才有了决心啊。”
景小爱紧紧抱住他:“李小清,不管什么时候,你都不要丢下我。”
“嗯,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不会丢下你。”李清拍着她的背,笑道,“不过,咱们先说好了,你到时候也不能丢下我,我到时候成了老头子,可能走的慢一点儿,你还是得稍稍等下我才行。”
“嗯。没了你,我都看不清前边的路。”
李清长长呼出一口心中郁气,调整了情绪:“好了,我们不说这个了说的我心里也怪难受的。”
景小爱恨恨地咬了他一口:“还不都怪你,就会惹我哭”
李清双手捧住她的脸,额头相抵着,笑道:“你都哭成大花脸了,你个哭包。”
“你才是哭包”景小爱哼了一声,“你居然还有脸说我,你是不是要让我帮你数一数,你哭了多少回”
李清羞恼道:“我那大多都是喝醉了,你说这个干嘛”
“呵呵,你那回,就那次你抱着我的腿嚎啕大哭那回,那回你总没喝醉吧哭得都打嗝了”
“”李清被她噎了一下,气道,“景小爱,你有意思没有”
“李小清,你敢吼我”
“我哪有吼你了”
景小爱踢腾着两条大长腿:“我不管,反正你就是吼我了”
李清捉住她:“我还治不了你了是吧大威天龙,妖精,我要你助我修行”
天上的星星不说话,夜色也不知遮掩了多少热情。
清晨,床头的手机响了起来。
好一会儿才从被窝里伸出一只白嫩的胳膊来。
景小爱眯着眼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推了推抱着她的李清:“李清,你的电话,方一凡打来的。”
李清顺手接过手机,迷糊道:“几点了现在”
“六点多。你快点儿接吧,响着烦人。”景小爱拉拉被子蒙住了脑袋。
李清接起了电话,上来就是一通报怨:“喂,方猴儿,你下次再大清早给我打电话,我就把你拉黑懂吗”
方一凡毫不在意:“你起床了没有”
“没呢,你有事儿说事儿,赶紧的,我还想睡个回笼觉呢。”
“别睡了,我在你门口,你给我开下门”
“嗯”李清愣了下,“什么情况啊真有事儿啊”
“你让我进去再说。”
“行,你等下。”
李清挂断了电话,从床上爬起来。
景小爱眯着眼睛看他:“怎么了方一凡找你干嘛”
“不知道,他在咱家门口呢,估计有事儿吧。”李清俯身亲了她一口,捞起睡衣套在身上,“你继续睡吧,我看看什么情况。”
“那我睡了啊”
“嗯,你睡吧,我待会儿做好了早餐再叫你。”
李清走出卧室,抓了抓头发,也没洗脸,就去给方一凡开了门。
“你什么情况啊大清早的扰人清梦,就不能到学校再说吗”
方一凡换了鞋子走进房间:“不能,我都快憋死了我”
“你小点儿声我媳妇儿还在睡觉呢。”李清揽着他的脖子在沙发上坐下,笑道,“呦看来是真有事儿,那就说说呗,什么不开心的事儿,说出来让我开心开心。”
“你正经点儿。”方一凡叹了口气,“你知道我爸昨天为什么喝醉吗”
“嗯不是因为金庸吗”
“肯定不是啊,你不知道,我爸昨天都哭了。”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