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老太太咽了咽口水。
这段时间她忙着张罗叶雅清的亲事,没空理会别的,没尝过叶雅茗说的那些茶。但叶雅茗的账她还是听清楚了的。
她可不认为那是吹牛。她这三孙女,做事再靠谱不过了。她说能有三五个茶方的收入,那就一定有。
正因如此,她才这么震惊。
虽说叶家富裕,生意做得也挺大。但一年里收入也就十几万两,这还不算人员支出。
前段时间卖龙井茶的茶方一下子收获几十万两银子,叫叶老太太心惊胆颤了好一阵,唯恐这笔横财会招来灾祸。如果再来几次
“要不咱们还是算了吧。太多钱了,会招祸的。”她战战兢兢地道。
叶雅茗也知道她的顾虑。
古代不比现在,法制不健全。这么多银子,确实打眼,到时候陆观弈和齐霁都护不住叶家。
这一点叶雅茗早想过了。她道:“我不在这里卖,在徽州和闽州卖,也不大张旗鼓,不会太惹眼的。”
那些买了茶方的茶商巴不得不让太多人知道,只他一个人买呢。
“另外,不在一个地方我也不会一次卖出去,一年卖一个,或是隔一两年卖一个,会看着情况来的,您放心吧。”
茶商们都精明。知道叶家有卖茶方的打算,只要叶家出了新茶,他们必然会想方设法地打听,让叶家把茶方卖给他们。到时候抻一抻,能把价钱卖高点,同时还不用叶家宣传,偷偷地就把茶方给卖了。
等别人看到别家也出产一样的茶时,叶家的茶方已卖出一两年了。
况且,叶家总不会一直是这么个没依没靠的状态。黑茶一出,朝廷想要跟叶家做这么大的生意,皇商之名总要给叶家一个吧有了皇商的名头,叶家又有了一层保障。
总而言之,一切看情况而定,情况不妙就停止。可不能自己吓自己,不敢往前跨一步。
叶老太太听了,一颗心这才放回了肚子里。
平静下来,她便接受了叶雅茗送一价值一万两银子的铺子给叶雅清的事实。不光接受,还高兴起来。
叶雅茗舍得送叶雅清这样的好铺子,说明她重亲情啊。既重亲情,她和老头子也就不用担心她出嫁后跟叶家人疏离了。
虽然定了叶雅茗是叶家下一任家主,就算是出嫁了仍然执掌叶家大权。但按叶雅茗这赚钱的本事,就算不要叶家这六成财产,只需一两年她就能赚到更多的钱。
万一她撂挑子不干了,损失的不是叶雅茗自己,而是叶家人。
所以叶雅茗重亲情,不看重钱财,她跟老头子才更放心。
叶雅茗先送了叶老太太回上房,自己没进门,而是去了尹氏的院子。
她送价值一万两的两个铺子做添妆的事,叶鸿盛和尹氏都不知道。知道了,叶鸿盛不会说什么,但尹氏定然是不肯的。
可叶雅茗既做了叶家的继任家主,自然也是二房的当家人。这铺子尹氏不愿意送,叶雅茗如果执意要送就是枉顾亲娘的感受。到时候叶家二老和叶鸿盛会有想法,便是大房得了好处,也会在背后说她冷情。
反正都不会有人说好话。
可她听了尹氏的话,不送了,那她这个家主的意义何在往后再遇到什么事,尹氏要来阻拦,她是听还是不听呢听的话,莫不这个家就由尹氏来当了
叶雅茗向来走一步看十步,她可不会让自己陷入两难境地。因此她便打算先斩后奏,也在叶家人和尹氏面前摆明她的态度
她是继任家主,遇着事情她可以跟众人商量,听取大家的意见。但别想拿长辈的名头来压她,用孝道来束缚她,让她听他们的。
这会儿铺子也送了,她便打算跟尹氏好好解释这件事。
“娘,刚才我去大房,代表咱们二房给二姐姐添妆了。”她道,“我送了两个铺子和两套头面首饰。”
不等尹氏询问,她接着道:“原先大伯是继任家主,大堂哥是继承人。现在变成了我是继任家主,大房以后由嫡支变成了旁支。虽说我不是有意夺权,这样也更利于叶家的发展,但大伯母心里对咱们还是有怨气的,大伯、大堂哥嘴上不说,心里也未免不舒坦。”
尹氏原还想问问那两个铺子的情况,叶雅茗这么一说,她的思路就被带歪了,连连点头:“确实,你大伯母这段时间没少在我面前阴阳怪气。”
说到这里,她不由得笑了起来。
以前是章氏在陶氏面前阴阳怪气,她自己不敢说怪话,就把话都憋在心里,然后回去自己一个人躲着哭,陶氏倒可以她两个妯娌面前尽显自己的宽和大度。
现在轮到陶氏阴阳怪气了。
而且陶氏说怪话,都不用自己出面,章氏就直接拦在面前,怼得陶氏挂在墙上下不来。
这段时间她跟章氏都心情格外舒爽。
不过爽是爽了,家族和睦还是要维持的;况且叶家的家产由大房七成变成了二房六成,二房现如今送两个铺子给大房的女儿作添妆,也是应当。她尹氏也不是不会作人。
她点头道:“不过大房心里不爽也能理解。你送两个铺子给清丫头,就是为了让他们心里舒服一点是吧应该的,送吧。反正咱们现在也不缺钱子。”
这话说得太过壕气,叶雅茗不由好笑。
她道:“娘就是大气。这铺子既要送,就不能太过小气。因此我在京城买了一个铺子,再加上临安的这个,一起价值一万两银子。以前大伯母送了两套头面给我,我不想她以后老拿这事来说嘴,便又送了两套头面给二姐姐,也算是还了大伯母这份人情。”
“什么一万两”尹氏差点把面前的茶盏打翻。
她跟叶雅音、叶雅玉合伙做的点心买卖,买铺子只花了三千两银子,面积虽不大,地段却还不错。
她以为叶雅茗送的两个铺子,为显大气面积不会小,但地段应该不怎么样,加起来也不过五千两银子,她虽心疼,却也还好。
可一万两,还加两套头面首饰,那实在是太多了。
她自己都没有一万两私房钱呢。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