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井茶的香气虽不如桂花茶那样霸道,一桌泡茶满屋飘香,但香气独特,滋味甘醇,味道比桂花茶高出一大截,喝过的人都赞不绝口。懂茶的老茶客是真喝出了这茶的味道。
那不差钱、喝什么都一样的主儿,也没口子地夸赞这茶。
毕竟皇上、太子、公主的噱头,以及昂贵的价格都在哪儿呢,要是说不好喝、不值得,那不显露自己浅薄的本性了吗他们的舌头莫不是比皇上还金贵
于是当初桂花茶上市时的那一幕又重现了,掏得起银子又喜欢这茶的,便买上一二两回去,请好友品尝。更有富豪几斤几斤地买来送礼。
因此龙井茶价格虽高,也依然挡不住它的销售火爆。京城和临安都出现了供不应求的局面。
京城,孟家,厅堂里发出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
正往厅堂送茶点的丫鬟立刻停住脚步,凑过了站在廊下的小厮,悄声问道:“大少爷这是又怎么了”
自打半个月前,大少爷从边关流放回来,脾气就越发暴躁了,看人的眼神都是阴恻恻的,叫人害怕。丫鬟小厮稍有不慎就被拳打脚踢。
现在在孟呈炜院子里伺候的下人都人人自危。
“听说,是叶家的集香楼茶叶大卖。”小厮道。
“叶家”二字,成了孟家下人们的禁忌。
谁曾想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在京城里都混得风生水起的大少爷,到了临安,竟然栽在一个什么后台都没有的小商贾手里呢
为了这事,孟家都成了圈子里的笑话。
更何况,因账本和劫杀宣武侯大公子一案,太子一派大作文章,矛头直指孟呈炜。
孟呈炜本就是戴罪之人,在处刑期间还要生事犯案,罪加一等,敏妃付出了很大的代价才保住了孟呈炜的性命,但孟呈炜为此很吃了一番苦头。
现如今他虽然回来了,但跛了一只脚,脸上还有了一小块去不掉的疤痕。
因此他性情大变,性子更加喜怒无常。而且回来快一个月了,都把自己关在院子里,除了父母谁都不见。丫鬟小厮无意中的一句话一个眼神,就能惹得他雷霆大怒,招来无妄之灾。
听到“叶家”两字,丫鬟踟躇了。
她知道,她此时进去送茶点,定然会被大少爷迁怒,生死难料。
但不送也是不成的。
她决定在这里稍微呆一呆。
看看左右没人,她问道:“那叶家,不是临安普通商贾吗没后台没背景,少爷出来了,按死他们不跟按死一只蚂蚁那样简单”
“能把茶叶送到皇上面前,还得了皇上的夸奖,这是普通商贾前头皇上才夸了叶家茶好,想要把叶家龙井当成贡茶,后头叶家就遭了难。大少爷这时候动叶家,那不是找死吗御卫真要查起来,有什么查不到”
丫鬟听了,点点头:“也对。”
她叹了口气:“我就希望大少爷能安安稳稳地过日子,不要再惹事了。”
孟家的日子不好过,第一个遭殃的就是他们这些下人。
小厮摇摇头:“不可能。”
孟呈炜打小就是睚眦必报之人,更何况栽了这么大一个跟斗,他不报复回去就不是孟呈炜了。
两人对视一眼,齐齐叹了口气。
屋里,孟呈炜在咬牙切齿:“叶家,我不会让你们好过的。”
得了下人禀报,匆匆赶来的孟夫人正好听到了这话。
她劝道:“儿啊,还是算了吧。那叶家,就跟你犯冲。你想想,以前你干什么不顺顺当当的可自打你去了临安,你做的每一件事,结果都跟你预想的相反,最后你还落了这么个下场,这不是犯冲是什么”
“所以,求求你了,咱不去惹叶家了行吗”说着,她掉了眼泪。
“不行。”孟呈炜道,“平生奇耻大辱,岂能不报不把叶家灭掉,我这一辈子都不能好了。”
孟夫人想了想,道:“你被反噬的,都是使阴招的时候;要不这次咱们就用阳谋”
孟呈炜好奇问道:“什么阳谋”
“叶家制茶厉害的,就是二房的叶二老爷和叶三姑娘。那叶三姑娘听说被人退了亲,一直没人寻到下家。不如咱们使使力,给她宣扬宣扬那英国公府上的江五公子,不是一直在寻合适的人选续弦吗”孟夫人压低声音道。
孟呈炜眼睛一眯。文網
敏妃所出的三公主的驸马,就是英国公府上的二公子。因孟呈炜的智谋手段一直是敏妃十分欣赏的,直接把他当成女儿在宫外的依仗来培养,故而三公主与孟呈炜这表姐弟的关系还挺好。
也因此,英国公府上的一些事情,他们知道的比别人都多。
这位江五公子从外表看也是一表人才。不曾想他娶了妻没一年,妻子就死了,死时还伤痕累累。
妻子的娘家也是显赫的,还疼闺女,查清楚原因后到英国公府闹了一场,大家这才知道江五公子不能人道,便疑神疑鬼,便在床上折磨妻子。
这件事自然以英国公府赔了许多好处才平息。
没奈何,英国公夫人只好给儿子娶了个外地县令的女儿。此女容貌娇好,英国公夫人希望儿子能怜惜她,别再闹出人命。再者家世不显,就算出事也没有多少麻烦。
或许是江五公子的心理疾病越发严重,又或许没有了岳家家世的顾忌,不到半年,县令之女就香消玉殒了。
那位县令本就是寒门之子,没有根基。当初结这门亲时也是存了攀附的心思。这会儿折了一个女儿,他连声都不敢吭。他夫人背地里哭了几场,也就罢了。
但江五少奶奶没了,这事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过年时各家开宴会总不见她露面,问的人多了,英国公夫人便只得说病逝了。
大家当面不说啥,背地里谁不议论这“病逝”的原因
也因此,英国公府想给江五公子再娶个妻子,就更加艰难了。
孟呈炜被下狱流放后,孟夫人派人去细细查过叶家,知道那位叶三姑娘容貌出众,这才给儿子出了这么个馊主意。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