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宸和赵虎前脚刚从铭纹师公会离开,后脚城卫军便搜查到了铭纹师公会,只可惜,差了一步。
一刻钟后,袁武脸色阴沉地寻到了手下山猫的尸体,山猫的脸上还滞留着死不瞑目的惊恐表情。
“剑伤”
袁武一双眼睛如狼一般阴冷锐利,“是个剑道高手”
“搜再调一些兄弟过来,方圆十里之内,封住各个路口,给我搜绝对不能让这两个人跑了”
“是”
有人领命,快速离去。
与此同时,珍宝楼三楼,装饰金碧堂皇的屋内,掌柜温文正躬身于一位中年男子身侧,禀报着这几日珍宝楼的经营状况,当然最主要的是今日成交的一笔大买卖
然而听着听着,中年男子便感到不对劲。
“你是说那人戴着面具身边跟着一位身长一丈的护卫并且此人坐的车架是由青麟马拉车”
“是”
“这两个人现在在哪里”中年男子声音骤然阴沉道。
温掌柜微愣,不知为何中年男子态度突变,“半个时辰前就已经离开了”
“可恶”
中年男子名为风延秋,正是珍宝楼楼主,也是风家族长的堂兄,他此刻刚从风家赶过来,风凌被人折辱下跪,风家族人被杀,这个消息他也是刚知道,整个风家现在都疯了,风家族长将大半族人都派了出去,去寻仇那一主一仆。
没想到罪魁祸首竟敢跑到我风家产业来卖东西,简直欺人太甚
风延秋怒气冲冲道:“为什么不拦下他们”
“这,当时那位贵客不愿意多等,我也不好拦着啊,而且,那人似乎身手不俗,我根本看不透他。”温文一脸苦涩道。
“楼主,这一单生意,稳赚不赔,咱们也没必要黑吃黑吧”
“你知道个屁”风延秋喝斥道:“你可知他们二人做了什么事”
温文茫然摇了摇头。
“此二人当街逼迫风凌下跪,还将保护他的护卫全杀了”风延秋恼怒道。
此举无疑是在打风家的脸,他能不怒吗
“什么”
温文震惊地瞪大眼珠子,在风虞城,风家势力之大,连城主都不放在眼里,却被人如此打脸,难怪风延秋今日一来,便脸色阴沉。
温文心中瞬间闪过与虞宸交易的整个过程。
“楼主,您说,这两个人会不会是郡城来的”温文将心中的猜想说了出来。
“什么意思”
“那戴面具的听声音很年轻,而且谈吐不凡,话语滴水不漏,行事极为老练,我怀疑他是郡城某个大世族的子弟,出来历练恰巧经过我们风虞城,所以根本不畏惧风家。”
风延秋思索了片刻,点头道:“你说的也有道理,不排除这个可能,不过他行事也太霸道了,风凌当时已经表明了身份,却还是被强行逼得下跪,这件事要是就这样算了,我风家颜面尽失,还如何在风虞城称霸”
温文嘴唇动了动,心中暗道:若真是郡城来的大世族子弟,没有杀风凌已经是给风家面子了。
不过这样的话,他不敢说,毕竟风家是他的主家。
沉吟片刻,风延秋问道:“他有没有说他姓甚名谁来自何处”
“他说他姓吴,别的什么都没说,此人很谨慎。”
“姓吴南阳郡城之中好像没有姓吴的世家”风延秋双目一眯,“将他卖的那些东西都拿来我看看”
“是”
温文早就准备着呢,这么大一笔财富,他可不敢让其他人经手。
风延秋一一检查,希望能找到有用的线索,然而东西太多了,价值也太大了,纵是以他的城府亦是感到吃惊
作为一家商楼之主,他自然知道,这些储物袋和真器都是来历不明的赃物,一般来说都是贩卖者杀人越货之后的战利品。
这些东西,或是用不到,亦或是怕被人认出来惹来麻烦,所以卖给商楼,这种情况很常见,倒也没什么,但一次性出手这么大量的,风延秋还是头一次见。
某个瞬间,风延秋身躯一颤,似乎发现了什么,沉寂了一瞬,下一瞬,便如雷嗔电怒,杀意滔天
其脸庞扭曲成暴怒的狮子,喉咙间发出一种沉雷般的低吼,好似受伤的野兽。
一股无形的庞大威压似巨山一样横压在温掌柜背上,令其顷刻间身子一矮,差点跪倒在地。
“楼楼主”温文哆嗦道。
风延秋好似被仇恨占据了心神,根本听不见温文的哀嚎,其双目猩红,迸射出无尽杀意,周围空间温度骤降,宛如流霜过境,寒刃加身,令得温文如坠冰窖,浑身起鸡皮疙瘩,身形又矮了几分。
真气滚滚汹涌如浪,在其身体四周凝聚成一头威风凛凛的钢爪鹞鹰,淡黄色的眼睛极具侵略性。
温文与其对视了一眼,便如同无形的刀刃飞了过来,身心被恐惧笼罩
噗通一声直接跪伏下去。
风延秋身上那股暴烈的气息令其瑟瑟发抖,心中止不住地猜测,楼主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会发这么大的火
不过几息时间,温文感觉像过了一个世纪般漫长
就在他跪在地上忐忑不安之时。
风延秋冰冷至极,带着沙哑的声音响起。
“起来吧。”
威压忽然如潮水般散去。
温文如蒙大赦,不由得深吸了几口气,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有心想问,却根本不敢说话,生怕是因为自己哪里做得不对,惹得风延秋暴怒。
风延秋沉寂了瞬息后突然道:“他说,还会再来”
温文愣了愣,旋即立马回道:“是的。”
“他若下次再来,你立刻派人通知我,尽量稳住他,不要被他发现任何异常。”
“是”掌柜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道:“楼主,您方才是何故发怒”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
风延秋淡淡道:“你做的这笔生意没有问题。”
温文松了一口气。
“但这储物袋有问题。”
“这储物袋,我每一个都检查过,完好无损”
风延秋将手中的两个储物袋扔了过去,声音冰冷道:“你仔细看看这上面的篆纹乍看之下并无问题,但细微之处皆有风行印记,那是我风家核心人员独有的印记。”
温文闻言,仔细观察了片刻,终于发现了端倪,寻常的储物袋上都会篆刻些纹路,或是花草树木,或是风云雷火,或是飞禽走兽,以作装饰。
这两只储物袋也不例外,一只篆刻巨树,一只篆刻烈焰,与其他储物袋上的图案没什么区别,但若仔细观察,便会发现,巨树和烈焰之上有一道像漏勺又风一样的印记,极其细微,与其他纹路糅合在一起,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况且一般人只会去看储物袋的空间大小,谁会去关注这花里胡哨的纹路。
“这”
“这是我父亲和我儿子的储物袋”风延秋咬着牙齿道。
“风藤大长老和风烈少爷他们不是”
温文不敢说了,因为风延秋刚刚平息下去的真气,又有暴动的趋势。
“这储物袋怎么会在吴公子手里。”温文有些奇怪道。
“因为此人,十有八九就是我们找了许久的吴宇”风延秋目露寒光。
“什么”温文悚然一惊疾呼道:“怎么可能”
难怪风延秋怒成那个样子,他在风延秋手下做事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风延秋这般失态,原来是老子和儿子都死在同一个人手里。
“绝对是他,此人姓吴,又身怀数量极多的储物袋,而且恰好我爹和我儿子的储物袋也在他手里,呵呵,天下有那么巧的事情吗”
风延秋冷笑几声,旋即起身道:“我得立马回去,跟族长禀报此事,此人既然现身了,就绝逃不出我风家的手掌心”
“哪怕封城,我也要将他找出来,将他千刀万剐,用他祭奠我父和我儿”
风延秋的眼神锐利如鹰,闪烁着利刃般的寒芒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