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毛钰听说刘家准备卖船的时候眼睛立刻亮了起来,于是问小蝶:“宋家嫂嫂可说了刘家的福船准备卖多少”
小蝶摇摇头,她听了这消息光顾着同情和安慰刘氏了怎么可能去仔细问人家船卖多少钱。张氏看了一眼毛钰见毛钰一脸兴奋的样子摇摇头。
毛钰也知道自己有点失态,于是挠挠头笑道:“孩儿是想着咱家如果有了大船,就可以带着母亲去辽东看望父亲了。”
张氏笑了,随后爱怜地说道:“大船出海可不是好玩的,平时日大浪都是几丈高,要是遇到大风再大的船也不稳当。”
“孩儿明白的,不过我不能堕了父亲的威名,有机会是一定要去海上转转的,正好谢宏那老贼送过来的钱原本也就是多出来,孩儿去刘家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张氏原本是想阻拦的,不过想到孩子是想去帮刘家的忙就忍住了,她以前和刘家没什么来往,但是当时刘氏的所作所为确实是帮了她毛家大忙的,毛钰是个读书人知恩图报自然是应该的。
毛钰来到刘家的时候,刘家正沉浸在一种悲痛当中,刘家府邸并不是很大,此刻操办丧事的人进进出出。老远就能听到撕心裂肺的哭声,稍微一打听才知道除了刘家的家眷,那些随着刘家出海的死难船员家眷也凑到了一起。毛钰没有多耽搁直接找到了刘氏说明来意,刘氏连忙让人找来自己的弟弟。
新的刘家当家人和想象中的差不多,二十出头的读书人,原本有父兄的庇护日子过得也算舒适,如今突遭横祸显得有点不知所措。等到毛钰说明来意就派了一个家人带着毛钰去望江门码头看船。
刘家的这艘船应该是二号福船,在毛顺等人看起来这简直是庞然大物,路出水面到甲板就有两丈高,甲板上还有几层高的船娄,如果再加上水下的两丈多,大船船尖尖且高高翘起,尾部却是平宽,整艘船长十二丈宽四丈,除了一些大城市的城墙,这个时代是没有这么高大的建筑的。但毛钰这个和谐年代的跑海人对于这样一艘专门用于海上贸易的观感并没有那么好,主要原因是福船的造型有点像一个躺着的大胖子,腹部特别大,几乎呈现圆形,这样在海上遭遇大风浪稳定性确实不错,而且装货也装的多。但是这样的设计也大大牺牲了航行速度。当毛钰来到船舱内部的时候是吓了一跳,这哪里是船舱,分明大型垃圾填埋场,物品堆放杂乱不说,各种怪味刺鼻,蚊虫苍蝇更是扑鼻而来。船底仓尾部两边各有八个浆位算是风帆船的备用动力。
尽管毛钰有足够的思想准备,知道不能用和谐年代人的思维来要求明人。难怪刘家要卖船了,一个读书人到了这种场合肯定是要当场被熏倒下的,更何况因为遭遇海战,这艘船多处受创到处漏水,再加上父兄的遭遇,不是心理特别强大的人是很难继承父兄事业带着这样的船出海的。
等从船上下来站在码头上回头看,毛钰发现由于船的载重减少,船体底部很大一块都露了出来,原本还算新的外壳爬满了各种各样的海洋生物,显然这船是缺少保养。
毛顺以前没见过这么大的船原本是对这福船啧啧称奇的,不过等看到了自家少爷屡屡皱眉就改变了态度,然后不断地挑起福船的毛病来。陪同来看船的刘家人也不发表意见,只是有问必答,竟然还是个跟随刘氏父兄出过海的人。而这艘福船能够脱离海盗包围逃回杭州这叫做刘钊的船夫算是居功至伟他算是船东本家的远方亲戚,刘家的商船第一次出海就在船上了,从普通的帮工到掌舵手到总管,五六年时间跟随船去过福建、广东,也去过琉球、日本算得上是一个航海专家了。毛钰于是问起了浙江、福建沿海的海上情况,这才知道平日里看起来冷清的望江门码头其实常年在这里停靠的二号福船就多达二十多艘,海沧船则有五六十艘,小一点的苍山船、鸟船则数不胜数。而能够拥有福船的海商无一不是江南名士,按照毛钰的分类估计多半是那些自命清高的东林党人的私产。在感叹大明禁海令名存实亡的同时,也更加确信了东林党人的自私误国的龌龊行径。如果大明大大方方的开海通商,那么关税怕是比现在的全年财政都要多,有了钱还怕弄不死建州那些野猪皮吗
从刘钊嘴里也知道舟山往北的海域由于靠近两京海盗一般不会长期活动,而当年戚继光更是杀得倭寇闻风丧胆,最主要的还是北方辽东长期战争,朝鲜也不安宁,所以曾经繁华的舟山已经彻底没落,相反福建沿海、广东沿海因为商路必经之地再次繁华。海商和海盗是相伴相生的,因此刘家才会在大陈岛这个原本十分安全的地方遭遇海盗。刘钊说是刘家运气不好,但毛钰认为估计还是发展太快抢了别人的生意。而刘家目前也只有一个举人,刘家也正是在老二中了举人之后才开始大举跑海的。结果五六年过去了,举人还是举人,成不了进士就很难真正成为江南名士、东林党人。
等到毛钰问起价格,刘钊很是自然地说道:“二少爷说这船下水不过一年当属于新船,当初造船的时候花费了一万余两,如今虽然等着用钱,少了六千也是不肯的。”
毛钰笑了,看得出来这叫刘钊能够得到刘家父子信任是真有本事的,虽然嘴里说得轻巧却是将刘家面临的一些困难,和这艘船的遭遇巧妙地掩饰过去,如果不是遇到了毛钰这个急于买船的毛头小伙子想来肯定会被人挑三拣四的。看到毛钰脸上似有似无的微笑,刘钊没有继续多说,他也知道这么大的买卖他是做不了主的,虽然二少爷非常信任他,但眼前这位毛少爷似乎不想和他谈,只好带着毛钰回到了刘家。
刘家二少爷刘正光也早就从堂姐哪里知道了毛钰的身份以及最近毛钰有大笔银两进账所以他对毛钰买下自家的船是抱有很大期望的。
“四千五百两,我还要刘钊以及跟随他回来的水手。”毛钰也不想多费口舌,他当然知道自己如果耐下性子慢慢慢磨,按照刘家继续用钱的心态,肯定是还能降低一些的。但是刘氏当初出面帮助自家这次买船也算是一次回报。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