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秋錞在万贵妃身边宫女莲儿的护送下出宫。
行至御花园,便见以往空旷的湖面旁围了不少的太监宫女,好不热闹。
已入寒冬,湖面上结了厚厚的一层冰。
湖中心有个穿着清爽的少女正穿着冰鞋于冰上翩然起舞。
她身姿曼妙,体态轻盈,当真可以说是翩若惊鸿,宛若游龙。
连宋秋錞这样活过两世的人,也不由得看的出了神。
“这人是谁”宋秋錞问莲儿。
莲儿仰起头,费力的辨认了一会,“似乎是个新进宫的才人,奴婢也不大清楚。”
宋秋錞仔细的回忆了一下,冰面上的人和记忆中一个模糊的身影重合了。
原来这便是还没有遇见皇上之前的梅妃
上一世,这少女在皇宫中很是沉寂了一番时日,直到元宵节的冰嬉一舞,艳惊四座,引得皇帝驻足,当场封了妃位,并赐封号梅。
只因她那日身穿一抹火红的长裙,在冰雪中轻歌曼舞,像极了在雪地中怒放的寒梅。
这一舞,舞出了梅妃,引得举国举办了一场史无前例的冰嬉盛事,皇上自此将冰嬉定位了国粹,每年元宵节都要举办一次。
这一年的盛事来的突然,冰鞋一下子成了稀缺货,然而这东西稀罕,饶是各大商家纷纷效仿,也很难在短时间之内做出大量的冰鞋,最高的时候竟炒到了上千两一双。
是以当全国的铺子后知后觉都去做冰鞋的时候,冬天早都要结束了。
宋秋錞望着远处的梅妃,她穿的鞋子很普通,皮质的硬鞋子固定在木板上,木板之下用麻绳绑着刀刃。
她冰嬉的技艺虽然高超,但穿着这样的鞋子,还是让她在行动间偶尔有些阻涩。
宋秋錞远远地望着,心中有了计划。
刚一出宫,丹青便开口问道,“刚刚看小姐盯着湖面出神,可是也喜欢冰嬉”
宋秋錞路过一处低矮的屋檐,一伸手,折断了一根吊在屋檐下的冰棱。
“我只是突然有了个想法,我要开个冰鞋店。”
“冰鞋店”丹青有些摸不着头脑。
小姐怎么想一出是一出的
“这冰鞋制作不易,销售的时间又短,小姐好好的,怎么想起来做这不挣钱的生意”丹青撇撇嘴。
宋秋錞挑眉,“不挣钱的生意你且看吧。”
两人说话间便回了宋府。
宋秋錞在路上刚摸过冰棱,双手冷的紧,一进大门便想直奔卧房去。
哪知刚一进院子,就被宋宛儿带着人堵了个正着。
“你怎么又来了”宋秋錞皱眉。
宋宛儿身上还隐隐有些肥料的臭味,宋秋錞后退一步,掩住口鼻。
见到她这嫌弃的模样,宋宛儿脸上一片涨红,她握紧了拳头,平复了一下呼吸,才转向丹青,怒目而视。
“大胆刁奴,你竟敢以下犯上,趁我落水,偷拿我簪子上的珍珠”
宋秋錞面色一沉。
丹青无端被指责,先是一愣,接着便是又急又怒。
“二小姐怎能凭空污人清白什么簪子什么珍珠我哪里碰过你”
宋宛儿冷笑,从袖中拿出一件金簪子,簪子末尾花团锦簇,本来是包裹着一颗硕大的珍珠,此刻那位置却只剩下光秃秃一个大洞。
“我先前掉进水缸,”宋宛儿神色有些不自在,略过了这一段,她伸手一指丹青道,“我出来的时候,离你最近,这簪子也是掉在了你的脚下,现在这簪子还在,上面的珍珠却没了,不是你偷的又能是谁姐姐平日里就是这么教导下人的吗手脚这么不干净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看来姐姐”
“二小姐,你可以污蔑我,但是不能污蔑大小姐”丹青一听到宋秋錞的坏话,马上一脸激动地反驳宋宛儿。
宋秋錞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
抬眼面向宋宛儿,冷冷的与她对视。
宋宛儿脸上的气恼不似作伪,她这样理直气壮的来寻衅滋事,不是自认为做好了完全的准备,绝不可能被识破,便是她真的丢了东西。
宋秋錞不动声色的问:“妹妹的发簪是如何掉落的还请详细说一下当时的过程。”
宋宛儿冷哼一声,“姐姐这是要出面断案了好今日铁证如山,我便要看看你怎么包庇这个刁奴”
宋宛儿引着一群人来到她摔出大缸的地方,地上的积水已经清理干净,只留下潮湿的水印。
宋宛儿指着一旁的大石头道:“我摔出来时,发簪先是掉落在这块石头上,磕了一下,又掉进了花池中。”
宋宛儿又指了指花池中一块杂乱的痕迹,“我刚出了院子才想起簪子落在了这里,连忙回头来寻,却发现上面的珍珠不见了那珍珠是玉贵人赏赐给我母赏赐给我的,是贡品什么人竟这样大胆连贡品都敢偷”
宋秋錞皱眉,宋宛儿刚得了这簪子时,很是炫耀过一阵子,府上的人都知道簪子上的珍珠是贡品,偷贡品可不是打一顿撵出府去就能了事的,若是扭送到官府,怕是能送了命。
什么人会胆大包天,连贡品都敢下手
宋秋錞看着宋宛儿,她这妹妹虽然野心大,人也不大聪明,但还不至于拿贡品这样的事作假。
这珠子究竟是谁拿走了
“现场这么多人,你如何一口咬定,这珠子便是丹青拿的”宋秋錞冷声问。
宋宛儿抱着胳膊,敌视的看着丹青,“我就这么一进一出的时间,要做手脚也只能是当时这院子里的人。可是我把所有人叫过来,挨个脱了衣服检查,却根本找不到我亲自盯着,让人翻遍了花池也没有”
宋宛儿一步一步逼近,挑衅的看着宋秋錞,“你说说,当时院子里除了你们出去了,还有别人吗况且,当时只有丹青离我最近”
宋秋錞快速的回忆着当时的现场,确实,除了宋茹儿和宋清儿傻站在一旁,就只有丹青凑上前去查看了宋宛儿的情况。
宋宛儿冷笑,“不是丹青拿的,难道是姐姐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