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吃的饱饱的还不算完,杨蜜又拉着他去超市买了俩还没长成刺客的雪糕。
许鑫本来看到她拿雪糕的时候还想劝劝,刚喝了一碗热热乎乎的馄饨,这就要吃冰凉的雪糕,胃里能舒服
可是,他却看到这姑娘买的是两根香蕉奶棒。
外面一层白巧克力外壳,里面是软软内芯儿的那种。
看着这姑娘一脸纯良的在那笑眯眯的感受着雪糕的滋味
他就闭嘴了。
竟然不从侧面开始吃,你个坏女人
一路返回酒店的这么一截路,她的那根雪糕已经吃的就剩下了杆。
把雪糕杆往垃圾桶里一丢,她问了句:
“你抽烟不”
“不抽。”
还没吃完雪糕的许鑫摇头:
“直接上去吧。”
“嗯”
杨蜜点点头:
“那我直接回屋然后开始闭关了。”
她拍了拍自己背着的双肩包。
里面放着的是蒋婵的剧本。
“放平心态,知道吧第一,这个角色不见得就是你的,人家有原来定的演员,这点你首先要准备好。再者就是张导的戏没那么难”
“你拍过”
他还在那絮叨,杨蜜却忽然反问了一句。
“呃没。”
“那就别安慰我啦嘿嘿。”
女孩笑眯眯的,心情看起来很好的样子:
“你说的我都懂的。”
“好。”
她都这么说了,许鑫也就不再多言,俩人一起进了电梯后,等到了她的楼层,女孩只是摆摆手来了句“走了”后,直接就出了电梯。
许鑫还觉得她心理素质挺好的。
却没看到,回到了房间里的杨蜜在拿出来背包里的剧本时,手都在哆嗦
张一谋导演的电影
谋女郎
她看着剧本里那個“蒋婵”的名字,眼里燃起了一团火。
压抑好久的火。
在回到房间之前,她不想让许鑫看出来。
她怕对方觉得自己对他是有什么图谋,或者自己的野心太重
男人好像都不太喜欢这种女人。
她挺怕他讨厌自己的。
不是惧怕失去机会,而是怕他真的讨厌自己。
毕竟“谋女郎”这个词,对于一个新人演员来讲,便意味着一条通坦的超车道
甚至,在杨蜜心底都已经做好了被外界猜测,一个还没毕业的新人演员是怎么上位,成为谋女郎的准备。
没吃过猪肉,但见过猪跑嘛。
那些媒体捕风捉影的能耐,太厉害了。
但是不管说她什么,她自己都可以选择接受与忍耐,因为这是成名的代价。
但唯独不想让他看到。
她想和他更纯粹。
只是
为什么总感觉他没那方面的意思呢
干嘛要表现的那么随意
可是没意思的话
又干嘛这么对我
不知不觉间,她的手不在颤抖。
反倒脸上有些苦恼。
不过这股苦恼也迅速被一次深呼吸后的平静所替代:
“呼”
再次深呼吸了一口气,她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这份剧本上面:
蒋婵
“32、御药坊夜内
小婵低着头急匆匆走进。
御药坊内一片忙碌,中药抽屉如一面面墙,直到屋顶。
抓药的药工们在抽屉前,用小铜秤称药,高梯上,有药工在忙碌。一排蓝衣太监顺墙边垂手而立,仔细盯视着众药工的一举一动。
另一边的灶台,上面布满火口,煮着一排药罐,几个煎药宫女在忙着。小婵走过忙碌的场面,忽然被人从背后一把抓住胳膊。
小婵吓了一跳,转过头来,发现是蒋太医。
小婵惊魂未定:“爹”
黄金甲的剧本在手,虽然明知道自己有可能只是空梦一场但她却还是会准备好。
毕竟
万一奇迹来临了呢
“小许,开会。”
“哦来了。”
又被韦兰芳通知了一次临时会议,许鑫拿上了自己手里几个创意,走出去后,忽然就听韦兰芳来了一句:
“小许啊。你小子福气不小嘛”
“啊”
有些纳闷的看着这姐姐
“这话是怎么说的”
“嘿嘿。”
见他装傻,韦兰芳也不戳破,只是嘿嘿一笑后,俩人一起朝着小会议室走去。
4月1号,愚人节。
“小许,今天休息啊,你下来干嘛”
“”
许鑫无语,从兜里一边摸出了玉溪,一边走到了垃圾桶旁,看着站在垃圾桶前的王朝歌问道:
“王导,那您这是干嘛去”
“我溜达。”
这姐姐说话的时候都藏不住笑了。
然后就瞧着许鑫一本正经的点点头:
“这样啊沙导,您呢”
“我吃早点去。”
挎着个装笔记本电脑的包,瞅着王朝歌给的硬中华,老大哥也来了这么一句。
“哦哦张导,那您这又要干嘛去”
“我出操,我们部队出来的人都习惯出早操,我一会打算拉个五公里。”
一群人似乎真把许鑫当成了傻子,在这个西方传进来的节日里,一大早上就开始顺嘴胡咧咧。
许鑫只好点点头:
“这样啊我一会儿也得出去办点事,比尔盖茨来横店了,说要找我谈个开发月球别墅技术的项目,缺钱,找我来投资,我一会得接人家去。”
别人离谱,他比别人更离谱。
沙小风瞬间就把烟给喷了出来:
“噗哈哈哈你们家比尔盖茨缺钱啊”
“缺,他不是把自己的财产都搞成什么慈善基金了么”
一听许鑫这话,王朝歌就摇头:
“你这就属于被网上的新闻误导了,他那不是慈善,是为了避税。”
于是,愚人节的小玩笑后,好为人师的各位导演们就开始给许鑫科普这些东西。
反正就当闲聊了。
许鑫确实也是头一次听说原来还能这么玩,之前在这个新闻刚出来的时候,他记得非常清楚,网上一群人在吹比尔盖茨,说什么大概的意思是“穷则独善其身,富则兼济天下”之类的话语。
他当时还对比尔盖茨的印象特别好来着。
可现在一听
得,又涨见识了。
看来以后网络上的东西还真不能全信。
人云亦云的人太多了。
正闲聊着,陆陆续续的,终于,大部队出来了。
王朝歌带着大家伙直接上了金龙小巴,跟着百十来号人,车队浩浩荡荡的往影视城杀了过去。
影片开拍第一天,按照规矩得弄个开机仪式。
到了大明宫里,许鑫因为没看过开机仪式,满眼的好奇。
在他的印象里,能和仪式挂上钩的东西都应该很隆重。
别的不说,就说许家湾一年一次的祭祖,那也是三牲之牢,大排筵宴的。或者说谁家盖新房之类的,那也是得请先生过来,搞个开工仪式,拿个纯金打造的金锤子敲下第一块砖
结果黄金甲的剧组开机仪式,反倒简单的不行。
就是一块空地,摆上供桌。
供桌上放上香炉,然后一只乳猪和水果。
把摄影机盖上红布。
张一谋对着个写着“满城尽带黄金甲开机仪式”的横幅上香拜一拜,然后把摄影机上盖着的红布揭开,这就完事了。
虽然许鑫看到程晓东似乎特别迷信这个,祷告的时候就属他和那群来自香江的武师最虔诚哦对,还有发哥。除此之外,其他一切都看不出来这竟然是张一谋剧组的开机仪式,反倒有着几分不是糊弄的敷衍。
以至于,他在仪式途中还在想,张导会不会忽然在仪式中途扭头对大家哈哈一笑,来一句:
“诶,愚人节快乐,逗你玩”
但不管怎么说吧,开机仪式算是结束了。
然后,几十号人就把那些演员给围住了。
电影剧组就像是被按下了开关一样,组合成了一台高效的仪器,一点点的运作了起来。
为了不打扰演员们的拍摄状态,别人特别给奥运团队这边搭建了一个由三个帐篷组合起来的简易会议室。
里面除了长桌板凳,还有矿泉水和水果。
而张一谋则去今天要拍的宫廷里去做准备了。
这几天拍的都是室内的戏,无数穿着也不知道是内侍还是什么杂役的群演们在旁边闲聊,许鑫大概拿眼那么一打量,估摸至少七八十人
实话实说,看着就唬人。
在加上剧组和道具不停的进进出出往里面搬东西,忙活,他还真的挺想去里面瞅瞅的。
可惜他还有这一份更重要的责任。
整个创意小组不是说张导不在就要停转,都是能人,每个人都能想出来点子,大家需要做的就是讨论好,然后等张一谋过来在商量就是了。
这不。
当许鑫看到大家伙都落座后,赶紧拿着笔记本走进了帐篷。
刚进来就闻到了一股风油精的味道。
而地上还有着数道流水的痕迹,桌子上摆放着七八个空瓶。
韦兰芳手里最后四个风油精正玩命的往地上洒着。
这都是为了防蚊子的。
接着,手里捧着茶杯的张武开口说道:
“我昨晚琢磨了一下,皮影这个东西放在奥运会上还是不老合适。因为这东西首先得是专业演员来表演吧再者,得多大的皮影才能让所有人都看到与其弄个实物不如弄到上面的大荧幕上去。”
加一段皮影戏是昨天开会的内容。
讨论了半天也没讨论出来个结果。而张武这会儿重新开头后,不仅代表着这次会议的开始,更代表着
所有人再次陷入了沉默。
其实奥运会这边的创意进行就是如此痛苦。
一场会议之中,思考至少要占据一半的时间。
每个人都得把对方的点子在自己脑中完成一个建模,来模拟设想。
许鑫也是如此。
所以,该抽烟的抽烟,该思考的思考。
反正他们还有时间。
不过思考了没多久,他就听见外面的喇叭声响了起来:
“群演就位,来来来,都进来,快点”
随着这个声音,一阵繁杂的脚步声后,许鑫听到了里面隐隐传来的一些动静。
估摸着应该是开始了。
张一谋在上午露面,是时间快到11点。
却不是开会,而是拍摄。
就在刚才,他直接拨通了张武的电话:
“诶,我让你们看看关于皮影戏的那个构思下面我要拍的那组镜头刚好和这些差不多,大伙来看看。”
他一喊,大家伙就往宫殿里面走,然后就看到了一群人正在摆弄着什么。
跟着队伍,许鑫走到了机位这边。
首先,这里被布置成了“回”字型,里面的“口”是宫殿,外面是回廊。拍摄的机位就架在“小口”的角落里。整个大殿的色彩在许鑫看来有些奇怪。它的整体布局确实是古代建筑的模样,无论是窗棱网格,还是下面的雕花装饰皆是以大红和金色为主。
地毯同样也是红底金纹,看起来极为华贵精美。
但链接每扇窗户的立柱的材料却是一种七彩颜色的半透明的结构。
他想了想,凑到柱子前看了看
先看,再摸,然后冒出了一个想法。
这是玻璃
他正琢磨着,一旁的副导演刘国楠看到了他好奇的样子,走过来说道:
“许老师,这是琉璃。”
“琉璃”
许鑫看着眼前这包裹整根立柱的材质,而刘国楠则点点头:
“对,七彩琉璃,这些都是。”
随着他的指示,看着整个大殿的立柱许鑫脑子里冒出了一个想法。
拍出来得多花哨
这些高度在两三米的立柱上面全是七彩颜色的琉璃,而门窗、地毯都是大红和大金并且这会儿整个大殿没开灯,稍微有些暗。
那些自然光折射下来的阴影在这种色彩之中,把所有东西都衬托的特别黯淡或者说失真。
红的,成了暗红。
金的,成了一种脏兮兮的黄。
看着就很别扭。
带着这个疑惑,他看到了张一谋这边走了过来。
于是便对刘国楠礼貌的点点头,直接走回了队伍里。
但这次他站在了韦兰芳前面,半蹲了下来。
以他的身高,这样刚好能和放在桌子上的监视器平齐。
张一谋来到了这边后,就和刘国楠说了一句:
“让他们做准备。”
“好的。”
刘国楠点头答应,而张一谋则坐在了监视器旁,回头对后面的创意小组说道:
“一会,对面的走廊那边会打光,到时候外面的人影映照进来,就是我要的那种皮影的质感,你们看看。”
众人点头答应后,刘国楠拿着对讲机说道:
“各部门准备开始。”
“让他们打灯。”
张一谋对他吩咐完,刘国楠便迅速再补了一句:
“灯光先打过来。”
接着等了几秒,外面忽然亮起了一束光。
光是斜着打的,透过窗户上的纱,直接打了进来。
许鑫在打光的一瞬间,本能的盯紧了面前的监视器。
聚精会神之下,他的眼里监视器中的画面就像是出现了一种慢动作一般的质感。
在光芒打进来的一瞬间,原本有些暗淡的室内忽然被一种高饱和度的七彩颜色所充满,那些装在立柱上面的琉璃,被这种隔着纱透进来的强光映照,一下子,原本暗淡的立柱好像里面藏了什么小灯泡一样,开始发光。
然后,整个室内的色彩一下子就变成了以这七彩琉璃立柱为“柔光”为主体的画面,在监视器和人的视觉里呈现一种尊贵华丽的质感。
“”
许鑫的眼睛一下就直了
镜头还能这么拍
这颜色
强光打透纱窗,让琉璃立柱自然而然的发光,同时那些实体的窗户网格构造出阴影
一下子,画面就立体了起来
许鑫瞬间就被震撼到了。
其他人也是如此。
虽然他们各个都有着自己的特长,并且在自己的领域内都是颇多建树的高人,可此时此刻也被张一谋面前的画面中,那种浓烈、饱满,给的非常非常满却并不遭人厌烦,反倒有种异常舒服的质感给惊到了。
色彩。
浓烈的色彩。
浓烈却构造的非常舒服的色彩。
点亮了这几根琉璃立柱。
这时,对讲机里又传来了声音:
“导演,演员就位。”
“开始吧。”
随着张一谋的点头,刘国楠的声音响起。
接着大概过了十来秒钟,在鸦雀无声的剧组里,外面响起了一声:
“三二一,走。”
接着,许鑫就注意到外面那没被这束斜着的光打到的地方,有一队人影正在往这边走。
他们排成一排,透过轻纱能大概看清人影,却看不清模样。
一步步的走,接着步入了那强光之中。
强光在第一个内侍打扮之人的步伐中,迅速构建出了一个斜长的人影,映照进了室内。
接着是第二个人影,第三个
这些人的影子阻隔了光,打在了纱窗上,也流入到了室内的光影之中。
许鑫敏锐的发现,随着这些影子,那些刚才看起来好像自己在发光的七彩琉璃立柱仿佛活了过来一样。
因为本身琉璃就是透光的,它自身会发光是因为轻纱把外面的光打了进来。
而现在出现这些穿梭的人影,一个一个的往前走,这光时而有,时而没有,就让这些琉璃立柱呈现出了一种七彩颜色活过来了一样。
伴随着人影穿梭,那些琉璃立柱上的光也在明暗不定的闪烁。
像是在呼吸
直接活了过来。
连带着,整个画面也活了。
一共六个人,六个影子,从黑暗处走出,走进光里,然后第一个琉璃立柱明暗不定开始,第二个,第三个
画面中有五根琉璃立柱,六个人穿梭,在强光与光芒没打过来的昏暗中,组成了一场独特的镜头语言。
说生动吧外面的人影,与那如同呼吸一般闪烁的立柱组成的画面,直接赋予了这个房间一种生命体征。
可是,许鑫的心里却在震撼之后,冒出了一种压抑感。
这座皇宫的建筑材料是死的,不可能活过来。
可此时此刻确确实实是“活”了过来。
而也正是因为这种“活”,让他感觉仿佛自己身处的宫殿成为了一种巨兽的器官。
外面这些内侍,被这座皇宫所吞噬还茫然不自知。
一股压抑的感觉油然而生。
明明画面中的色彩饱和、艳丽,可这一次取景,却在这种高饱和度的色彩中,传达出了一种压抑感。
同时,也让他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一段画面,十来秒钟的功夫,等六人组走出了镜头就算结束。
“导演”
刘国楠试探性的问道。
张一谋则点点头:
“可以,准备拍下个镜头去吧。”
刘国楠拿着对讲机说道:
“可以,过了,下一个镜头。”
他说话的功夫,张一谋扭头对众人问道:
“你们觉得怎么样刚才那影子就是我想表达的那种质感。但不是说现场也设计一块大荧幕,而是灯光暗下来后,咱们把皮影弄成一个个发光条组成的轮廓,由人举着,在黑暗里,什么关公战秦琼,秦皇打汉武就是这种意思,哇呀呀呀呀”
他比划、诉说着自己的概念。
许鑫虽然努力在听,但脑子里更多的是在思考这个画面后面所代表的隐喻。
一时间有些左耳进右耳出的意味。
而其他人也似乎在思考,一时间没人回应。
弄的张一谋以为他们没看清,说道:
“是不是没看清我让他们再走一遍小刘,先别动,让他们在过一遍。”
“诶,好。”
导演的话就是权威。
明明刚才还让准备下个镜头了,可这会儿听到了吩咐,遵从导演的命令,众人再次落位。
几分钟的功夫,重新又走了一遍
然后,张一谋似乎觉得不过瘾,直接拿起了桌子上的对讲机:
“让四个人再走一遍,四个人,距离拉开一点,然后在灯光下面做几个动作。”
对讲机那边有些疑惑的声音响起:
“导演您想看什么动作”
“随便什么动作,试试。”
“好的,明白了。”
于是,六个内侍变成了四个,演内侍的人似乎有些武术基础,在光影之中摆了几个造型后这下张一谋似乎都没回头问众人的念头了,而是忽然想到了什么拿着对讲机:
“找俩会跳舞的宫女过来,在这光里摆几个造型”
于是,光影里出现了两个摆出了飞天造型的宫女。
而看完之后,他才满意的点点头,吩咐众人继续准备下一幕后,扭头看着众人:
“怎么样皮影这种效果其实我还考虑过一个想法,那就是从鸟巢房顶,打强光到下方的场地。然后整场的光亮里,上面俩演员在那演皮影戏,把鸟巢的运动场,整个当成舞台你们觉得怎么样古龙的小说里,西门吹雪和叶孤城决战紫禁之巅,光就是月亮,观众看不到紫禁城上发生的事情,但能通过鸟巢运动场的影子。体现一种属于我们的侠义精神“
其实大家已经相处这么久了,众人也都习惯了张导这种受到某个启发后,忽然灵感来了,就开始滔滔不绝的灵感和想法。
所以
你说现在是拍摄黄金甲的剧组现场可以。
可对创意小组来讲,却更是一个不在会议室里的创意研讨会。
马雯第一时间摇头:
“不行,如果要达到那么大的影子,笼罩整个鸟巢那种,光是在鸟巢房顶打灯是不够的,因为演员距离灯光太近了。而如果太远灯不可能打那么高,除非用直升机去吊,那样天空会很吵闹。况且这个对距离的把控要求太高了这个构思在技术上而言,最好是能把演员放到鸟巢房顶与运动场中间的位置才能体现出来。”
作为视觉特效负责人,她说的话几乎可以代表权威了。
张一谋一听
眉头紧皱。
片刻点点头:
“确实,这种安全隐患有点大那就先放到后面在讨论,先说皮影,皮影你们觉得怎么样”
“一谋,你准备要几个皮影尺寸大概得多大有考虑过安装和操控问题么”
听到张武的话,张一谋摇头:
“暂时还没考虑到这方面。”
众人继续讨论,讨论期间,他面前的桌子和监视器也被人给抬走了。
接着大概过了十来分钟,刘国楠对张一谋说道:
“导演,可以了。”
“嗯那咱们一会在聊,先去拍下一个镜头吧要不大伙一起下一个镜头时候咱们在聊。“
大家伙自然没问题,跟着就往那边走。
而许鑫想了想,没吭声。
他想问些关于电影镜头的问题,但显然现在不是合适的时候。
这是许鑫第一次真正感受到一个电影剧组是怎样运作的。
不是说他投资多少,或者有多少大牌之类的,而是说那种正规剧组的运作流程。
无论是道具、场务、化妆、还是拍摄人员,每个人的分工都非常明确。
张一谋基本不会过问任何拍摄之外的事情,每一个负责人都会主动的把工作进行的非常具体,到时候他只需要说出拍的哪里不对,哪里需要调整,其他的就可以放心交给手下人了。
不存在什么事必躬亲。
而整个一上午的时间里,拍的镜头却不算多。
在许鑫的概念里,拍电影就是一个场景转换到另外一个场景毕竟他拍不醉的时候就是这样的。
可到了这边才发现原来每一个镜头之间的间隔都要这么久。
也可能是剧组才刚开始磨合的原因,有些布景还进行了一番调整,导演一发话,一群人就抬着梯子、材料,上去就是一阵敲敲打打
这就导致今天上午拍的全是内侍拿着一种不知道是什么玩意的东西,敲打着在那报时的镜头。
不过他却发现了一个细节,那就是一身金色,母仪天下,贵不可言的龚丽实际上早就等在那了。
可一直到中午吃饭时,都没拍上。
但龚丽却没一点怨言。
甚至,在前男友走到前女友面前说“上午进度有点慢,你得下午拍”的时候,龚丽还笑呵呵的反问了一句:
“是进度慢,还是你操心奥运会的事”
俩人似乎颇有些往事随风的意思。
弄的张一谋也笑着在那解释,俩人开了几句玩笑后,盒饭也准备好了。
包括创意团队在内,所有人开始领盒饭。
而这时,许鑫看到了正坐在监视器前发呆的张一谋
想了想,他走到了对方面前:
“张导,我能问您个事儿么”
“怎么”
张一谋回过神来,随意的点点头。
许鑫想了想,问道:
“您是特意要表现出来这座宫廷的那种压抑感么”
“”
这话问出口,张一谋忽然一愣
目光锁定在许鑫那好奇的脸上片刻,脸上出现了一丝颇为期待的影子:
“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就在刚才我们看到的那个内侍影子行走的镜头里莪发现,您那段似乎设计的初衷不是什么皮影戏,对吧应该不是特意改给咱,为了看效果的。”
“嗯,继续,说说你的想法。”
看着眼前的年轻人,他脸上的期待更浓了:
“你觉得那画面我在表达什么是什么让你觉得我是在表达压抑的”
“是那些琉璃立柱。”
本着求教的心思,许鑫把自己看到的,想到的,一点点的说了出来:
“一开始,我以为那些立柱的色彩什么的,只是您的构图。但后来那些内侍走的时候,我忽然发现,随着他们的影子,那些立柱产生了一种明暗不定的光线变化。它是静态的,却又被赋予了一种活过来的感觉。”
“所以”
张一谋眼底那一抹欣赏逐渐浓了起来。
“所以,我就在想,如果您想通过这种手段,把这座王宫比喻成一种活物的话,那么,那些内侍或者说这里的所有人,都只是这座巨兽肚子里的食物或者细菌之类的东西。也就是说,您表达的是王宫是一只巨兽。而从巨兽和那几个内侍,我就不可避免的想道了吞噬这个词虽然没看过整体剧本,但就那个画面,让我的感觉就像是,这只巨兽在无情的吞噬着所有人在加上那浓烈的色彩它色彩越浓烈,我就觉得越压抑”
许鑫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话音刚落,张一谋的脸上已经全是笑容。
但偏偏他却不给许鑫一个正面答案,只是看了许鑫片刻后,忽然来了一句:
“小许,你会不会左右互搏”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