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希匹的,当真倒霉”庄园门口位置,达子一边帮着受伤的兄弟坐进马车,一边骂骂咧咧。
在后方等待的江胜也心生感慨,自己降临前这身体原主人为了逃避兵祸而出海,但人家没打得进来,结果现在倒好,自己倒是撞到点上了
“公子,我这边也收拾好了,赶紧启程吧”韩武过来问话道。
其实保险起见,应该快马直接去青阳避祸的,但韩武船里的货物精细,除了精美首饰外还有未加工的高级翡翠石,磕碰不得,即便在马车里都得让手下人精心护着,自然是不可能快马行驶的。
江胜这边则是顾虑到几个受重伤的手下,所以选择了跟他们同行。
这让韩武心中颇为疑惑,对方这种贵重身份,怎能为了几个伤兵而冒险
而江胜心中自然是有自己打算的,首先重伤的士兵当然不能仍在这里不管,这不仅是人心问题,也有隐患,岛上的秘密是半点不能泄露,哪怕这些士兵忠诚度高达九十,江胜也不敢冒险。
而后就是进青阳的问题,战时城门定然戒严,张远山那点海盗名声在富川或许好使,去了青阳人家不一定让你进门,韩武则不一样,以他的身份带着自己等人进城会顺利很多,所以即便慢点,冒点风险,还是跟着韩武更划算
就这样一伙人驾着马车,顺着最快的华南道,朝着青阳而去
青阳今天则是来了一个大人物
紫荆关破,城外流民上万,城内人心惶惶,正被一堆事情弄得焦头难额的郡守邓何却听说世子萧恒来了
并州乃凉王封地,萧恒则是凉王世子,钦定的下一代王侯。
大晋王朝开国封王传承下来的不多,凉王一脉便是其中之一,当初大晋开国太宗宾天,二代光武帝也是雄才大略,上位不久便强势削藩,甚至直接造成了后面九王之乱,不过都被光武镇压,而当初凉王是首批支持削藩的王侯,得光武称赞,最终这一脉得以世代留存。
初代凉王是太宗义子,极得圣宠,分封的位置临靠西海,物资丰裕,禁海前本是个极好的地方,可惜后面削藩后,封王只享受封地一些赋税没有实权,执法权,立法权皆在朝廷,财政权和行政权则在朝廷派遣的刺使上。
而朝廷禁海后,明面的海关税没了,商税又被一再削减,大部分都化为孝敬落入了朝廷官员的腰包。
这样听起来,似乎凉王世子什么的不值得被重视,但其实也并不是这样,封王有守土之责,是掌握一定兵权的,刺史一职最开始便是用来监督这些封王,削藩后,刺史权利大涨,除地方财权和行政权外,还兼任监军一职,每次新的刺史上任,朝廷都会让其独领一军上任,用来制衡地方王侯。
在承平年代,王侯被盯得死死的,税赋减少之下,幸存的王侯子弟都选择了削减兵力,大部分军防其实也在刺史的朝廷军手中。
但如今局势又有不同
如今大晋国力衰弱,外部异国接连入侵,中原内部也是多处造反,曾经拥有守土之责的王侯便被激活来了,五年前起,凉王便上表增兵,朝廷允了,但却要求水师归在新任刺史罗骥手下。
作为青阳郡守,邓何与罗骥那位上司共事多年,很清楚对方是一个什么货色,水师大权在握后一直被他用来敛财,如今大部分水师还散在西海各处不知道在干些什么勾当,仓促间召回都做不到,现今能指靠的,还是得凉王一脉
邓何暂时放下手中繁忙的事物,亲自带人来到城门迎接,还吩咐了手下人请了城里最好的大夫来衙府中待命,世子萧恒先天体弱,这两年更是重病缠身,凉王没有亲自来,派了世子过来守城显然也代表了态度,自己可不能让世子在自己地盘出事
与此同时,城门处,凉王一脉的军士早早便来到城门处戒备了起来,一直在城外徘徊的流民更是直接被驱逐出几里之外,饿得面黄肌瘦的百姓自是不敢和军官讲理,皆都敢怒不敢言的被赶到来了城外荒地上。
心中只盼着那什么狗屁世子快点进城,别耽搁城门口今天的施粥。
战乱将至,邓何自然是不敢随意放流民入内的,但青阳财政良好,粮仓也充裕,城门外施点粥米什么的还是能做到,不至于让流民们饿死,情况远比漠北那些闹饥荒的地方好上太多。
远来的世子队伍被精锐的骑兵护送,马车内一面如冠玉的俊美公子微微扬起窗帘,看着荒地里眼巴巴的流民,微微叹了口气:“可怜”
“哟世子大人还有心情可怜他们呢”马车内,一个戏谑的声音打断这文弱公子的感慨,可能没人想到,世子殿下的马车里,居然会有其他人。
和世子萧恒那文弱淡薄的身体看着不同,对面的年轻人则精气神足,有着年轻人应有的飞扬神采,只不过皮肤晒得有些黑,和身上儒雅的青衫看起来不是很搭。
“我就感慨一下”萧恒微微一笑,也不在意对方的调侃,但就这么两句话,又立刻脸色涨红的咳嗽了好几声,显然身体不是一般的虚弱。
“我说”对面有些脸黑的少年皱眉道:“你选的这模板身体也太弱了吧”
“这有什么办法”萧恒白眼一翻:“身份卡这玩意就像开盲盒一样,选之前你只知道大概身份,系统什么都不告诉你,早知道是这幅吊样,我还不如和你一样去当海盗”
“海盗也不是那么好当的”黑脸少年摇了摇头:“我那边不省心的事也不少。”
“起码身体好呀”萧恒幽怨的看了看对方下面。
“你看哪里”对方瞪了他一眼:“有点出息行不行”
“咳”萧恒轻咳一声,压低声音道:“九龙岛那边能来多少人”
“我那个便宜二哥如果守信的话,五千人马应该是有的”
“够了”萧恒点头。
“你确定够了”少年皱眉道:“你可知宇文护现在多少级”
“这个嘛”少年望着窗外后方,语气幽幽道:“很快就知道了”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