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的陈平安丝毫没有注意到,混在人群之中有一双眼睛正在默默的注视着他。
歌剧院的嘶吼声如同浪潮般不断冲刷着每一个人的神经。
如果此时有一个人从外面走进来,第一反应一定是捂住耳朵接着快步跑出去,因为这里是实在是太吵了,吵得不行,到最后甚至不再呼喊着克里夫,思迪的名字。
而是像是野兽般随意的嘶吼。
像是在发泄内心中的压抑已久的情绪一样,让人看到有些胆寒,可歌剧院的每一个人都像是没有察觉到自身的异样一般,双眼炽热狰狞的用尽全身力气大声嘶吼。
最下方看台上的克里夫,思迪
握着麦克风,环视了一圈前方如同斗兽场般,每一人都在努力的朝着自己嘶吼,而克里夫,思迪的脸上没有丝毫异样,像是习惯了这一切一样。
只是不断冷冷的在场的众人身上扫视,像是在寻找着什么。
而此时的歌曲进行到了第二个阶段。
只见随着克里夫,思迪轻轻打了个一个响指,他身后的乐团都默契的把摆在身前的乐谱翻过了一页,而此时歌剧院宛如白昼的灯光也猛然转换,变得昏暗起来微微散发着紫光。
克里夫,思迪拢了拢而后的金发。
口中慷慨激昂的歌声,随着变换的曲目变得百转千回了起来,像是一位正在思念去往战场的丈夫,声音时而悲痛,时而思念,调子变得慢了起来。
而演奏平台前。
正站在阶梯座椅上,面目狰狞竭力嘶吼的众人,而陡然一变,脸上开始浮现出了悲声,口中野兽般的嘶吼也变成了一声声低沉的悲鸣。
不再变得激动,那一双双的眼睛里,仿佛想到了最为悲伤的事情一样,眼神空洞面色痛苦,像是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
偌大的演奏厅,转眼被悲伤吞噬。
不再变得吵闹,转而克里夫,思迪的歌声成为了主调,清晰的响彻在了每一个人的耳中。
没有人察觉到。
从演奏厅四面八方的门里,走出了几个人。
而就在这时,几声“嗡嗡”的震动声或者铃声从看台上的人群里响了起来,其中也包括陈平安的兜里的手机,而陈平安依旧神情被动的低声悲鸣,丝毫没有拿出手机的意思。
其余手机响动的几人也是一样。
而从演奏厅四面边看着手机一边缓步走到了那些手机响动的几人面前,拉着那几人缓步向着下方的演奏大厅走去。
而正在演唱的克里夫,思迪,似乎根本不在意有人带走了自己的“观众”。
只是朝着那几人微微点了点头,就转过了目光。
任由那几人拉着她的观众,走入了演奏大厅旁的小门,
而陈平安也在那几个被带走的人之中,像是根本不在意自己被人拉走,只是神情悲伤亦步亦趋的跟着他们走进了演奏大厅旁的小门。
“吱呀”
小门被缓缓关上。
里面是一个演出前的化妆间和准备室,为首的男人松开了被他带着人的手,缓步走到了最前方的一个落地全身镜的前面,伸出手推了过去。
赫然本来平平无奇的全身镜。
竟然被推得翻转了过来,而那里面竟然另有天地,只见镜子的后面是一条通往地下的常常隧洞,两侧有着正在燃烧的蜡烛,把整条幽深的隧道照的金黄一片。
随着为首的男人缓步走了进去。
身后面色如常的几人,带着被从演奏大厅领走,面色悲伤丝毫没有察觉到自身处境的几人缓步走了进去。
随着最后一人缓步走了进去。
那扇被推开的全身镜缓缓合了上来,恢复了之前平平无奇的样子,只是有一人从阴暗处走了出来,冷冷的注视着一切,嘴角微翘。
隧道的下方。
略微有些杂乱的脚步声渐渐清晰。
从幽深的隧道中走了出来,面前赫然是一片空旷的场地,
场地的前方,有着十二尊等人高的石像,有男有女形态各异,有着一头长发手持三叉戟赤裸着上半身的男人,有着手里正怀抱着一个婴儿襁褓面色慈爱的女人。
也有着一个浑身笼罩在黑袍之下,手持长剑的男人。
和一个右手持着锤子的男人,只是唯一不同的是这里只有六尊神像是雕刻完整的,而另外七尊神像有五尊像是被人为损坏了一样,破败不堪。
站在最中间的石像,甚至没有被雕刻出样子,连是男是女都分不清楚。
看的让人不禁有些怀疑,是不是当初雕刻这些雕像的人,刻到一半是不是突然发疯跑了。
而此时空地之中站在这十几个人。
只留下被从演奏厅中带到这里依旧面色悲伤的几人,剩下的人放开了抓着的他们的手,缓步走到了前面先是面色虔诚眼神炙热的朝着最前方的十二尊神像。
各自用着一种晦涩难懂的古老语言念叨了一句。
随后站到了为首男人的旁边,眼神冷漠的看着面前的几人,而为首的男人环视了一圈,随后轻轻打了个响指,低沉沙哑的声音响起:“醒来。”
话音刚落。
面前正神情悲伤悲鸣的几人齐齐打了个哆嗦。
接着脸色悲伤的神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殆尽,口中的悲鸣更是戛然而止,眼神呆滞的看了看自己的双手,随后像是幡然醒悟般,猛地转过头。
一脸茫然警惕的看着周围,浑身肌肉紧绷,似乎在疑惑自己为什么在这里。
而此时陈平安也飞快的打量着周围的场景。
瞳孔猛缩,注意到自己周遭陌生的环境和前方正在默默注视着自己的几人,没有丝毫犹豫身形爆退,整个人贴紧了离自己最近的石壁,眼神飞快警惕的环顾着四周。
其余人的反应也相差不多,有的跟陈平安一样找了个有利于自己反击的地形。
有的干脆就直接使用能力或朝着周围的几人攻去或朝着一旁的出口飞奔而去,而正站在面前默默注视着一切的几人,只是出手制止了下来,没有多余的动作。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