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噗通”
胸口传出的剧痛愈演愈烈,愈发苍白的脸和额头上的冷汗,都在不断的告诉陈平安他的能力正在消失。
而陈平安的耳畔,听到的都是自己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
犹如打鼓一般,直到最后一丝能力消失殆尽,陈平安突然感觉不适感平息下来,接着。
“砰”
“啊”
战场中,之前甚至没有感觉的威压,此刻就连一丝传出落在陈平安的身上,都犹如山岳,浑身就像是被人猛地砸了一柄重锤般,凹陷下去。
陈平安口中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视线模糊了下去,周身传来的剧痛都在不断吞噬着他的意识,就连每一次呼吸都要用尽全身的力气,以至于胸骨都感觉咬碎了一样。
鲜红的鲜血,从插在胸口的匕首上传出。
转眼就浸湿了衣服。
青筋暴起,此刻甚至连抬起一根手指都得用尽全身力气,骨头间都传出了不堪重负的“咔嚓”声,像是下一刻就要被碾碎一样。
欧提和奥斯啼看到陈平安这幅模样。
只得焦急的不断尝试着救援手段,但是丝毫没有作用,她们只能延缓或者短暂治愈陈平安身上的伤口,但是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此刻弥漫在战场的威压,太为致命了。
就连威压都是如此。
此时就算是一个一阶段的人,出现在这里,随手一道攻击都足以抹死陈平安。
而隐匿在漩涡里的众人。
像是不想抓住这么好的机会,直接杀死陈平安一样,一丝反应都没有,只是散出的威压猛地消失,下一刻又以狂暴的姿态出现。
使得陈平安的口中不断喷出鲜血。
“你怎么样”
“保持清醒啊一定要挺住啊”欧提眼眶通红,甚至都没有再提防随时会来的攻击。
周身的能力汇聚成一个薄薄的粉色光罩,笼罩在陈平安的身上,替他抵挡着一些威压,但是无济于事,两女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陈平安的呼吸渐渐微弱下去。
“怎么会这么样”
“醒醒啊”
陈平安逐渐消沉的意识。
被剧痛逐渐蚕食,到最后甚至都察觉不到疼痛了,只是感觉很累,累到呼吸都无力,只想好好的睡上一觉。
耳畔两女的呼喊也像是从天边传出,微弱至极。
模糊的视线只是看到两女不断焦急的摇晃着自己的身体,我这是要死了吗
死在一把匕首上
感觉有点可笑啊做到这个份上就够了吧,陈平安突然感觉自己很累,回想起自己的脚步似乎从来都没有停歇过,一件事接着一件事一直推楤着自己走到这一步。
明明都没有好好停下来看一看过。
只是现在家里人应该过得很好吧可能会挂上人口失踪
细若游丝。
陈平安甚至能察觉到自己的血液一点一点的凉了下去,逐渐停止跳动的心脏让大脑的思维也变得逐渐缓慢了下来,这种感觉陈平安再熟悉不过了。
似乎这一路,常有这种感觉。
濒死的感觉。
只是这一次场面似乎没有那么宏大
模糊的视线看到从周围不断扭曲到现在布满宫殿的漩涡中,攥出了无数条藤蔓,瞬间捆住了一旁正在不断试图叫醒自己的欧提和奥斯啼。
而她们两人的挣扎,也都被那柄利剑直接砍碎。
缠绕在空中捆绑着四肢的藤蔓不断缩进,不论她们两人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而黑发少年手持油画从漩涡之中走了出来,嘲弄的看了眼自己。
旋即抬头看向被绑在空中的欧提和奥斯啼,嘴角微翘。
似乎说了些什么,但是陈平安没有听清,逐渐黑暗下去的视线,只是看到挤在腰上的白色瓷壶,滚落到了脸前,接着被混乱在空中的威压挤压,瓷壶开始寸寸龟裂。
陈平安看到那开始碎裂的瓷壶。
消沉的意识突然定住,拼尽全力手指间转眼被压碎,爆出的鲜血没等喷溅就被压在了地上,而陈平安像是丝毫没有在意一样,拼命的揽住瓷壶。
把它塞到身下,试图用身体替它挡住威压。
而一旁的黑发少年注意到了这一幕,撇过目光,眼里有些疑惑。
转过身缓步走到陈平安面前蹲下,接着不顾陈平安凶狠的眼神,抬起手把他身下的瓷壶拽了出来,拿在手上不断的翻看,眼里有些疑惑道:“这东西就是你的杀手锏”
“可惜动作太慢,被我察觉到了。”
黑发少年戏谑的看了眼陈平安。
接着在陈平安不断放大的眼中,握住瓷罐的手指不断扣紧,本就龟裂的瓷罐顿时爆碎而出,一片白色粉末伴随着黑发少年满是笑意的眼神飘散而出。
“不”
陈平安愣愣的看着那些飘散在空中的白色粉末,瞠目欲裂。
拼命抬起手想试图抓住一些,但是黑发少年察觉到了陈平安的动作,嘴角微翘猛地抬起脚踩出了陈平安抬起手的手,哈哈大笑道:“你这杀手锏也不怎么样啊。”
“怎么,最后的底牌也被我一同碾碎的感觉不怎么好受吧没关系,等一会你就会眼睁睁的看着我把你的脑袋拧下来了,底牌真是笑话。”
黑发少年看着陈平安没有反应。
只是不断的大喊,拼命的想挣扎起来,但又被无处不在的威压,压垮在地上,骨头甚至因为不断的挣扎刺破了皮肤,黑发少年撇了撇嘴。
没有在意,像是失去了兴趣,抬起脚转身走了出去。
抬头看着天空上不断挣扎的欧提和奥斯啼,满脸的享受,接着伸出手把挂在腰后的男人头颅取了出来,正了正头上的皇冠道:“我亲爱的父亲,德尔城是我的,本该就是我的。”
黑发少年轻轻把头颅放在地上,把它的目光调整到了正好能看到自己。
接着抽出一柄匕首,眼神炙热的看着天空上的奥斯啼,抬了抬手示意放她们下来,等着藤蔓下移把奥斯啼和欧提放到了黑发少年的面前。
拍着奥斯啼的脸道:“我亲爱的妹妹,现在告诉我那件东西在哪,你就可以跟爱你的父皇去团聚了。”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