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手垂下。
记事本掉在了地上,露出了里边的内容。
多了一些清秀小字。
“今天就准备去旅行了呢,有点期待”后面是一个挥拳的简笔表情。
“高原反应好严重,差点就以为自己撑不下去了,但是银河很美,真想一直留在那里,抱着很温暖,是我睡得最踏实的一觉,真的很喜欢。”
“布达拉宫那个老喇嘛说的话是真的嘛那个人应该不知道我都担心的哭出来了,还睡的那么死”
“决定了先不去旅行了,准备去各大寺庙,祈祷保佑他能度过那劫一定要平安啊”
而那书页中。
有着三个木质签子,露出的签尾沾上血了,三签一问情愫,两问平安。
皆是下下签,陈平安哑然,竟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求的,而三根签上还贴着一个小便利贴,字迹很乱,像是临时写的很是仓促。
“有海啸我感觉不到我的腿了,我可能没有办法信守承诺了,但是真的好像再好好看看这个世界啊,也真的好像再看到他”
“陈平安陈平安陈”没有写完,字迹在这里结束。
陈平安缓缓弯下腰。
动作轻柔把少女从后座中抱了出来,小心翼翼帮她擦了擦脸上的血迹,但是怎么擦都擦不干净,扯出一抹很难看的笑容,声音嘶哑道。
“明明都拉钩了为什么最后没等我啊”
“不是还有那么多旅行计划没有实现嘛,怎么能先走了呢,为什么就不能再等我一下”
“还有好多话没跟你说啊。”
“我是陈平安,你叫郑盈,你看我还记得你我们下次还能一起旅行吗”话音越来越哽咽,到最后竟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泪水缓缓滑落。
滴在郑盈沾着血污的脸上,浑浊不堪,就如那五台山下,薰衣草的话语一般,等待着爱情到来、等你爱我、等待无望的爱。
可是那个明明对每一个地方都充满好奇和憧憬的少女。
此时再也不能睁开眼看一看了。
陈平安抱着郑盈,趔趄转身,一步一顿的向着马路上走去,看不清表情,只是周围人看到他这模样,不自觉的让出一条路,没有阻拦。
没有盛大的葬礼。
没有悲哀的痛哭。
美丽国。
一栋位于主城区很是热闹的大楼,楼顶。
“这是影子带回来的消息少喝点,一会就要走了,那件事很久了是意外,你也该”一个穿着夜行衣戴着面具的女孩,动作轻盈的走了过来。
把手件递出,欲言又止。
戴着半面具的男人坐在大楼的边缘,下巴上有着不修边幅的长长胡茬,正仰头喝着用玻璃方瓶装着的昏黄色威士忌。
没有停下喝酒的动作。
随手接过文件看了一眼,就揉成团又扔了回去。
少女捡起滚落在地的纸团,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叹了口气,转身向着楼顶的通道走去。
“咕咚咕咚”
伏特加的瓶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殆尽,接着男人的手轻轻一松,瓶子瞬间砸落下去。
身子摇摇晃晃,像是喝多了一样。
最终也跟着从高楼上坠落,像是要自杀一般,贴着楼顶急速下落,而男人丝毫呼救的意思,反倒是张开了双手,主动调转身形,头朝下栽去。
似乎很享受死亡的感觉一般。
“砰”
但是最终在耳机响起了一连串骂声之后,男人急速下坠的身形陡然一顿,背后张开了金白色的硕大双翼,轻轻一震向着远方飞去。
一处昏暗狭窄的街道内。
一间还在营业的酒吧门口,两人站在一旁,看着不断有醉醺醺的人从酒吧门口出来进去,显得有些着急不时看一眼手表,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他还没到吗”一人转头问道。
另一人摇了摇头语气略显无奈道:“再等一会吧,巨幕去通知了,应该是快了。”
随后两人感觉一阵飓风猛地刮起。
猛地转头,就见那个戴着半面具的男人,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街道的尽头,手中拿着一瓶崭新的伏特加摇摇晃晃的向着这边走了过来。
两人好像习惯了男人这幅模样一般。
一手扶额有些头疼,一个身形瘦弱的男人,叹了口气道:“希望你还记得刚才的情报,那个酒馆的老板是本地人,等一会我先去交涉,找到那家伙的位置,之后就”
瘦弱男人话还没说完。
就见男人边喝着伏特加,从自己身边路过,接着一脚踹开酒吧关着的门走了进去,两人对视一眼,眼神无奈的互相笑了笑,随即快步跟了上去。
酒吧里正在喝着酒的人。
听到动静纷纷站起身,面色不善的向着门口看了过去。
一个酒保模样的人从柜台后钻了出来,皱着眉头对男人的举动很是不满,快步走到男人面前,用力推了他一把道:“嘿这里不欢迎你这种人,快出去,想找茬吗”
但是男人没有反应,只是一手伸向衣服里,像是在找着什么。
而一旁的众人,看到男人没有做出反应,觉得他怕了,纷纷大笑起来,眼神戏谑的起哄道。
“杰瑞给他点教训”
“哪来的酒鬼来这闹事我赌一百块,他会被杰瑞以连着地的姿势扔出去。”
“我压二百”
“我压三百我赌他的屁股还会被揣上一脚”
被叫做杰瑞的酒保,闻言也笑了一下,又使劲推了把男人道:“如果你不想屁股开花之后被我痛扁一顿的话,我劝你最好现在滚出这里。”
“下次再让我看到你踹我的门,我就把你那只臭脚剁下来喂狗”
“还带着面具,你以为你是蝙蝠侠吗你如果真是蝙蝠侠,我就把门拆下来送给你。”
这时,男人终于从衣服里拿出了一张被揉的皱皱巴巴,沾着酒渍的纸团,展开伸向酒保的面前,打个了酒嗝道:“你见过这个人吗”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