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死死摁在地上。
冒险团的众人,眼里先是一片迷茫,随即逐渐瞪大,最终满是愕然。
从城的门口。
随着那一人一山逐渐接近,石砖地面上有了一条硕大由血液铺成的地毯,而地毯的旁边,已经站满了跟冒险协会门口一样的金甲战士。
跟在那一人一兽后边,没有靠近,但更像是不敢靠近。
他们因为离得更近,看的更真切些,眼里写满了惊愕和不可思议,但是更浓的是忌惮深深的忌惮,以至于身形不知什么时候,都弓的弯了下去。
等走的更近了。
地面狂震,众人的瞳孔更深,那是一个人。
赤裸着上身,上面遍布伤痕和血液,散发着热气和浓浓的杀气,让每一个人都噤若寒蝉。
身后的长发也被血液黏在了一起。
满身鲜血以至于看不清脸,但只有那双依旧亮着永恒不灭般金光的竖瞳,映彻在每一个人的眼睛里。
而那人肩上扛着的山。
其实是一条巨大的尸体,生着遮天蔽日般的双翼,四肢甚至比一个二层小楼都粗,满身湛蓝色的鳞片,犹如一颗颗瑰丽的宝石,让人心脏狂跳。
狂暴的气息压在每一个人的心头,预示着这个存在,在生前是一个多么恐怖的存在。
而被男人抗在肩膀上的巨龙,头部有着一个巨大的空洞,像是被什么东西硬生生凿出来的一样,也是致命伤,但不论如何,只是看过一眼。
脑海里都很难想象,在那,经历过怎样的一场大战。
“阿尔达思是阿尔达思那巨龙是阿尔达思”终于有一人回过神来,仓促而又巨大的喊声,把众人从呆滞中拉了出来。
“什么阿尔达思那就是巨龙,阿尔达思它死了”
“雪原的领主雪神的孩子,那个让无数冒险团丧生的巨龙,阿尔达思,它被人杀了”
“这怎么可能这可是连高阶荣誉团,都讨伐不了的存在,怎么可能会被人屠杀难不成是拾荒者出手了我的老天爷,有生之年我没想到我能活着见到它的尸体”
“那个杀了阿尔达思的人到底是谁怎么会如此般强大,不对啊,拾荒者好像都没有放出讨伐阿尔达思的消息吧”
一时间人声鼎沸,每一个人都来不及再管那令人窒息的恐惧和威压。
都踮起脚尖,希望能再多看一眼,希望能看清那人到底是谁,每个人的脑子里都是震撼,不是震惊而是震撼因为这一幕实在太过具有冲击力了。
“是他”
被死死摁在地面上的冒险团的一员,喃喃自语道:“我是眼花了吗那是他吗我不是在做梦吗,背着阿尔达思的那人是他吗”
“真的是他”
“他怎么来了他的肩上还扛着阿尔达思的尸体,是他杀了阿尔达思”
“这怎么可能”
惊愕的众人,听到喊声纷纷向着被摁在地上的占布冒险团的众人看去,每个人的脑子里都有着疑惑,他是谁
这时。
“砰”
阿尔达思巨大的尸体被扔下,砸的地面狂震一下,仿佛周围的楼都要塌了,也把众人从惊愕中拉了回来。
也是在这一刻。
现场不断聚拢而来数十个金甲守卫,身形绷到了极点,眼神死死的盯着那个浑身浴血的身影,而苍发男人也全然站在帕姆伯爵身前。
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身上,运转起了魔法,像是一有什么不对,就要逃走一样。
众人把呼吸都放轻了。
满街的人,嘈杂的声音,转瞬间鸦雀无声,只有那个露出身影,浑身浴血的男人,拧动了一下脖子的清脆咔嚓声。
轻轻晃了晃身子。
身上顿时散出热气,血液蒸发殆尽。
长发俊脸,黄金瞳。
身形高挑,谁人不从
男人四周望了望,像是在寻找着些什么,随即看到被摁在地上占布冒险团的众人,目光一顿,随即眉毛轻佻,嘴角微撇。
不知道为什么。
众人眼里看到那男人微撇的嘴角,心头一颤,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让那群该死的金甲武士放开他们,不要连累自己,不约而同向后退了半步。
瞬间。
那男人只是微抬手指。
而压在占布冒险团身上的金甲武士,先是感觉气息一滞,随后双眼猛地瞪大,只来得及闷哼一声,横飞而出“砰砰砰”
墙上出现了几个坑,金甲武士在其中,想动,但是被压的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嘴角溢出鲜血,眼里的忌惮已然变成了恐惧。
七声闷响。
但金甲武士只有六人,因为剩下的那声闷响是从马车旁传出的。
只见。
赫然苍发男人也被死死压在地上,眼神茫然的看着那个微抬手指的男人,似乎不明白他为什么对自己动手。
那男人缓步上前。
周围的人齐步退后,转眼马车就露出了一片空地。
男人走到帕姆伯爵身前,居高临下,眼神冷漠的俯视,跟那苍发男人看奥塔拉的眼神如出一辙,只是这次的对象换了一番。
帕姆伯爵下意识退后了半步。
随即脸色微红,像是受到了莫大的耻辱一样,咬着牙硬着头皮又走了回去,仰着头,沉声道:“阁下是什么人我是德尔城的帕姆伯爵,我们之间”
话音未落。
帕姆伯爵眼神狂颤,盯着那男人那双流淌着岩浆般的黄金瞳,只感觉像是有一条逐渐苏醒的巨龙在缓缓睁眼,心脏一缩。
因为一件东西被男人拿了出来。
那是一颗正在不停跳动着的心脏,有两个成年人的脑袋那么大,通体金色,很有力量。
在那东西被拿出的一瞬间。
周围已经退后的人群,连闷哼都来不及发出一声,一片“扑通”声,被死死压在地面上,嘶吼声震天,而有些稍强者,也没有好到哪去。
也都是拄着什么东西,才勉强站立。
帕姆伯爵因为离得最近,感受到的威压也最凶,又或许是这股威压大部分都被刻意的留在了他的身上,以至于帕姆伯爵肥硕的身体。
在接触到地面的一瞬间,身子就好几处爆炸开来,冒出一片混着血液的黄油。
“啊”帕姆伯爵发出一声凄惨的喊叫声,披头散发跟刚才的绅士模样判若两人,不顾一切的拼命喊叫着:“把拿东西离远点离远点”
男人淡淡道:“你甚至都不愿意叫我一声教父。”
帕姆伯爵一愣,随即用尽全身力气嘶喊道:“教父教父大人请您把这东西离我远点”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