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眼神,那小姿态,那小模样,无一不表明今夜,荧水来者不善。
此刻,她上前一步,轻笑一声,头顶步摇轻晃,发出珠玉交击的清脆声,低声道:“今夜宴中二祖避我如虎,却已忘了日前,你我在这大殿中,还曾举杯畅饮吗”
虽是笑,可微皱的眉头,暗淡的眼眸,微微低垂的小脸,及露出的那一节白皙脖颈,无一不再表明着,她心中的哀怨与神伤,便似遇了那负心人,被吃干抹净拔弟无情。
楚楚可怜,不过如是。
再加上,今夜的荧水明显,特意梳妆打扮过,做的是妇人妩媚花卉盛开的模样,又配合上此刻的柔弱、凄然,即便明明知道,这不过是她故意做出来的姿态,却依旧令人心头不忍,甚至生出强烈的自责。
不用怀疑,这就是魔功与天生魅惑,两项叠加之下具备的超强威力,在过往岁月中无往不利,助荧水拿下许多顽固之辈,成为她裙下之臣,亦做了她大道资粮。
当然,便是死到临头时,那些人也不曾有一个后悔,只恨自己不够强,无法与她恩爱绵长。
罗冠脸色微变,挤出一抹笑容,“荧水宗主,本尊今夜咳的确还要闭关苦修,若你有什么话,不妨明日再说吧。”
荧水心头一沉,暗道一声不妙,这太初本已心驰神摇,只需略微发力便可顺势拿下,怎的只过了一日态度就突然大变莫非
正想到此处,一道声音响起,“师弟,你怎还在此处刚才不是说好了,要与本座继续畅饮怎么,觉得为兄喝多了,便想逃跑不成”
血魔老祖笑着走来,一副亲近模样,先跟罗冠说完,这才对荧水道:“你寻二祖有事那得往后排了,吾见刚才师弟对那天魔舞,似颇有几分兴致,正要与二祖一起再仔细观摩观摩。”
罗冠脸上露出一丝尴尬,忙拉住他,“师兄休要在小辈面前胡言,失了你我身份。”
又对荧水道:“宗主且请回吧,你我改日再聊。”
说罢,拖着血魔老祖离开,远远听到几句他的抱怨,“师兄,你我观舞就观舞,何必张扬”
血魔老祖大笑,“知道又如何这血魔宗日后,便是你我兄弟之天下,谁敢妄议半句”
又道:“好好好,知道师弟面皮薄,以后为兄注意些便是嘿嘿我跟你说啊,修炼天魔舞的女修,俱是宗中处子,不仅法力精纯、温润,且对你我修行亦有好处。”
“你说不是处子了怎么办简单啊,我宗中修炼此舞者,足有女修三万余人,不知多少正等待着替补晋位,借此搏一个出身。所以,师弟万勿客气,但凡看上带走就是,这对她们而言,也是梦寐以求的进身之阶”
再往后就听不到了。
也确如血魔老祖所言,他如此肆无忌惮谈笑又如何别说没人听到,就是听到了,也顶多暗赞一声老祖宝刀未老,谈论是半句也不敢的,只是满脸尊崇、敬畏的,恭送那两道身影远去。
“老王口银牙。
若说刚才,她只是有所怀疑,如今便几乎可以确定,必是他对太初说了些什么,才让其对她生出忌惮、提防。
可这种事,血魔老祖之前是从不在意的,为何此番突然干涉是不想她采补神祇,影响他的大事还是说,这老东西之前一直装傻,实际上早就察觉到什么了
一念及此,荧水心头凛然。
望着两人离去背影,她略略沉默几息后,复露出笑容,似无奈的摇摇头,转身离去。
不管真相如何,既然还未揭破,她就只能装糊涂,毕竟真要撕破面皮,面对老祖她毫无胜算。
可天赐良机,怎能就此放过她还得想个办法才行,无论如何也得将那太初给睡了之前,她不愿惹出动静,也想着此事顺水推舟最好,免得引起怀疑,可如今却顾不得了。
哼
就不信,老祖能始终守在太初身边,只要找到机会,下一次她绝不会失手。
一夜荒唐。
血魔老祖哪还有半点,一宗老祖的威严、姿态,完全的放浪形骸,跟罗冠大声说,“吾困于大道之中,多年战战兢兢,从不敢有半点疏忽、懈怠,今遇师弟窥得大道前景,终可以放松一二,是以今夜定要玩个痛痛快快,以解多年心头郁结。”
他是这么说的,更是这样做的,若非罗冠拉着,他几乎要当庭拉着几名美人胡天胡地。
好不容易,才摆脱了血魔老祖的纠缠,罗冠长出口气,暗道这老魔也是不易,这么一把年纪了,还要为了演戏而聊发少年狂。
想到这,他眼神露出一丝得意,又有几分鄙夷就那点尺寸,也敢当庭炫耀呵若非怕你自卑,一时羞恼成怒,定要让你见识一番,何为天赋异禀,何为擎天之势。
正转着念头,突然身体一紧,耳边吐气如兰,“二祖,奴家等人今夜初承神剑,还请您怜惜。”
那五指跳跃,甚是灵活。
旁边两女,更是媚眼如丝,扫了罗冠一眼,直接俯身而下。
下一刻,几声“嘤咛”过后,跳天魔舞中最出色的几个魔女,直接晕倒在榻上。
入目所及,温香暖玉,还有个犯规的,竟已不动声色将身上本就不多的薄纱布料,给撕扯的七七八八,可谓妙体横陈列,曼妙不可言表。
罗冠被魔功勾引,又遭到荧水的勾引,再加上灌了一肚子催情之烈酒,此刻闷哼一声,忍的甚是艰难。
“唉堂堂魔宗,就拿这种手段考验人吗这踏马,哪个能顶得住也就我罗某人,天生的纯良正人君子才可坐怀不乱,守身如玉呸我守的什么身,单纯就是不愿做这般,毫无意义的机械运动罢了。”
说话间,正气凛然,一脸坚决。
可扫了一下身下,表情终是僵了僵,起身便走。不走不行啊,他真怕自己端不住,坏了“正人君子”的风范
吱呀
殿门打开,罗冠迈步而出,外面有血魔宗修士守卫,见他出来急忙躬身行礼,“拜见二祖”
罗冠挥挥手。
此人急忙称是,带人退下。
“滚出来。”
唰
青虱鲨老祖现身,恭敬拜下,“尊上。”
罗冠面无表情扫了他一眼,“你很惊讶”
“啊没有没有呃,尊上好定力,属下对您钦佩万分”青虱鲨老祖赶紧拍马屁。
事实上他的确很惊讶,原以为今日,尊上会顺水推舟,毕竟只是几个女子罢了,睡了又如何
“哼”罗冠冷笑一声,“你若喜欢,便都送给你了。”
青虱鲨老祖脑袋差点摇掉,即便是尊上不愿亲近的女人,可刚才在喝酒观舞之时,除了最后一步,能做的几乎都做了,他得多蠢才会去碰这些魔女。
见这厮不上当,罗冠有火发不出,沉声道:“董平呢”
青虱鲨老祖急忙道:“尊上放心,属下已留下禁制手段,确保无人可靠近小公子。”
“你确定”
“属下确定”
罗冠一脚踹出,青虱鲨老祖凄厉哀嚎,倒地之后翻滚几圈。
“这么大声做什么震的我耳朵生疼”
理直气壮给了原因,他大步流星离去。
身后,青虱鲨老祖起身,不在意的拍了拍身上尘土,望着他离开方向,苦笑一声,“伴君如伴虎啊不过,以尊上的身份,怎还会沉迷女色想不通啊想不通。”
“我族中那些女娃,得再催一催了,魔女尊上不放心,我族中晚辈总没问题了吧”
念头一转而过,他赶紧追去,“尊上,等等属下”
至于恼火自尊愤恨算了吧。
这点屁事算个啥,只要能抱住尊上的大腿,便是让他当狗又如何处大殿,破碎衣衫大片狼藉,几名魔女浑身青紫,倒地沉沉睡去。
看她们身上模样,显然瓜破不久,眼角犹有几分泪痕。
血魔老祖披着一件长袍,随意坐在殿中,望着殿外夜色沉默不语。
脚步声响起,一名血魔宗修士走来,对殿内春光视若未见,躬身道:“老祖,他走了。”
略一停顿,“如您所料,宗中女修一个未碰。”
血魔老祖淡淡道:“走就走吧,终归是一尊先天神祇,岂能连这点提防之心都没有”
今夜,他本就没安排什么后手,如此低级的手段,除了打草惊蛇外,又有何用倒是他本想着演一演戏,不料到真被勾动了几分兴致,宠幸了一番这几名女修。
目光扫过沉睡几名魔女,血魔老祖面无表情挥手,“带下去,料理干净。”
自从当年,无意间发现一件事后,他便再未碰过女色,纵是偶尔为之也极其谨慎,每次都处理的很仔细。
“是,老祖”
这血魔宗修士恭敬称是,神态自然,显然对此早有预料。
“呜呜”
“啊”
一阵喧嚣的夜风过后,耳边再度归于沉寂,血魔老祖望着罗冠离开方向,轻声道:“所以,你此来血魔宗,究竟意欲何为”
如此简单便被请来血魔关,真的只是为了尽快取得,助自身恢复之灵物吗这的确是很充足的理由,但血魔老祖觉得它绝非关键。
渐渐的,他嘴角露出笑容,低声道:“果然,那坠世洞天本身,就是你最大的弱点呵既如此,结局定矣”
他眉头舒展,眼眸灼灼,“任你心怀算计,万般谨慎又如何只待时机一到,便是老夫取而代之,一步登天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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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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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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