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冠点点头,“我知道了。”
董平很吃惊,“先生您真的相信”
罗冠拍了拍他的肩膀,“嗯。先去收拾一下吧,等下来吃早饭。”
“知道了先生”
董平心情大好,他就知道先生不是普通人,不会跟村里的伙伴一样,认为他总是爱拿做梦的事吹牛。
早饭很简单,小米粥、包子跟咸菜。
吃到一半的时候董礼来了,连连摆手,“吃过了,我吃过了,先生你们继续吃,我等着就行。”
他坐在门口,双手不断揉搓到一起,表情看起来很紧张,看看罗冠又看向董平,几次欲言又止。
吃过饭,董平急忙起身收拾,却被“苏卿”拦下,她语气温柔,道:“你在这跟先生说话,我来。”
师娘依旧美丽,像是天上的仙女,可她给董平的感觉却好似变了个人,那双好看的眼眸让人敬畏。
他下意识点头,等师娘离开后,才小声道:“先生,师娘没事吧我觉得她嗯,好像不太舒服”董平说的很委婉。
罗冠看了他一眼,“没事,请你爹过来,再泡一壶茶。”
董礼摆着手不愿意落座,站着喝了两口茶,他一咬牙放下茶杯,直接拉住董平,“过来,跪下”
董平二话不说,跪在罗冠面前。
见他没阻止,董礼心头一喜,躬身道:“不敢欺瞒先生,我不想董平跟我一样,一辈子困在这片小小的天地里,走能一眼望到头的人生,恳请先生将他留在身边,董家上下铭感五内,永世不忘”
董平“嘭”的一声,额头重重触地,“先生,董平想跟随在您左右,听您教导,求先生收留”
父子两个,俱是掷地有声。
罗冠端起茶杯,缓缓喝了几口,看了眼董平,又看向董礼,道:“董兄,你家与罗某有缘,董平这孩子我也喜欢,但有时候一眼能望到头的人生,未尝不是幸福。”
略微停顿,“或许,当眼界打开之后,见识了越多心头也将更加的煎熬、痛苦。到时董平可能会后悔,可能会怨恨,他本可以安稳、太平的过一生,是你我的决定,让他蒙受苦难。”
董礼瞪大眼,他不太理解罗冠说的这一切,一颗心却“嘭嘭”跳个不停,有种难言的惶恐与不安,甚至原先坚定的念头,在这一刻都迟疑起来。
就在这时,董平大声道:“先生,您说的这一切,未来都可能会发生,但如果我连这样的未来都没见过,我不甘心。”
他抬起头,额头微肿,眼眸明亮而坚定,“请先生,给我一个睁开眼,看清这世界的机会,哪怕因此遍体鳞伤,我不后悔”
“平儿”董礼下意识开口。
董平道:“爹,孩儿心意已决。”
罗冠迎着他的眼神,“不后悔”
“万死不悔”
“好。”罗冠点头,“从今日起,你便唤我一句先生吧。”
都是“先生”,但从此刻起,含义显然已是不同。
董平大喜,恭恭敬敬为罗冠倒了杯茶,跪地双手奉上,“先生,请喝茶。”
罗冠接过,浅浅喝了一口。
片刻后,董礼告辞离开,他今日将带人回山根寨,临别时叮嘱儿子,“不要担心家里,我跟你娘会照顾好奶奶,跟在先生身边听话,别给先生惹麻烦。”
擦了擦泛红的眼角,又恭恭敬敬对来处行了一礼,转身大步离去。
董平很不舍,可他只是朝着父亲离开方向,静静的望了一会,便转身回到院中,“先生。”
“你爹走了。”
“嗯。”
“要习惯这种别离,或许以后你会离开黎元镇,去很远很远之外的地方,再回来不知要多久之后了。”罗冠看向董平,“要记住,这是今日你自己的选择,以后苦了、累了,不要哭鼻子。”
董平摇头,认真道:“我不会。”他眼神明亮,跃跃欲试,“先生,咱们今天做什么”
“打铁。”
“啊”
一年后。
火炉旁,长高了一截,身躯明显强壮起来的董平,正挥动着一只铁锤,砸的一块铁锭“当当”作响,大片火星四下迸溅,倒映出他眼底的坚韧与平静。
最初,没得到先生的“真传”,反而让他每天只是按部就班打铁时,董平有些失望。
可他很快就调整好心态,慢慢找到了打铁的乐趣观察先生,学习先生,成为先生,超越先生
这是董平给自己立的目标,但他发现这很难,自己最多进行到第二步不,确切的说,是卡在第一步和第二步之间。
因为先生打铁的时候,看似是简单的、同样的枯燥动作,实际上却有很大不同,董平不知道要怎么说,但他能看得出来,每次刚学会之后,就会有新东西出现。
或许,这就是先生对他的教导。
半个时辰后,随着“滋啦啦”一阵白色水雾升腾,这件刚打好的锄头露出自己的模样,简简单单,可锄头表面倒映着天光,细密的捶打痕迹上,泛起一圈金属特有的光泽。
董平仔细看了几眼,满意的点点头,确定自己又学会了,先生“新教”的一些东西。今天的工作差不多完成了,他仔细收拾了一下火炉房,将用品归类分别摆放整齐。
抓起木剑,董平走到院子里,闭目调整了一会呼啸,少年突然手腕一动,木剑呼啸刺出。
只是一个十三岁的少年,只是一把随手做出来的木剑,此时却给人一种,难以言喻的凌厉锋芒,虽不太强盛,却璀璨而灼灼,似要将头顶这一片天空给直接撕碎。
不过这份锋芒,被天地给压制不显,甚至不能散逸出半点,可它并没有就此消散,而是不断汇聚到董平手中那把木剑里。
罗冠坐在房檐下,他如今动手的少了,大部分的铁匠活,都交给了董平来处理,望着舞剑的少年,他下意识眯了眯眼。
“董平是个难得的孩子,实在令人好奇,如果他生在外界,将会是何等惊艳绝绝。”花神缓缓开口,眼神流露一丝怜爱,但更多的却是不忍。
罗冠摇头,“世上没有如果。”
花神犹豫一下,道:“你准备带他离开”
“嗯,但在离开前,我会再问他一遍。”??
花神道:“他肯定会跟你走的。”这一年来,她旁观了董平的一举一动,对他了解很深。
这次,换罗冠沉默下去,许久才道:“我知道。”
将董平带出去,身为“封山遗迹”新的主人,他有这个能力。
但他不能真的,带出去一个“灵机断绝,大道尽断”的董平,这就非常有难度。
花神早就猜到了什么,只是从不曾多问,她轻声道:“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我可以出手。”
罗冠并不奇怪,只点了点头道:“是有了些想法,你帮忙参谋一二。”
练剑结束了。
董平擦了擦汗,跑过来高兴道:“先生,我刚才某个瞬间,突然觉得我的剑好快,快到可追上飞的最快的鸟,可等我仔细看的时候,它又变得好慢,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拖住了,您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罗冠道:“这是因为你进步了。”顿了一下,继续道:“董平,你记住,不论什么时候、什么地方,你都是个练剑的天才,知道了吗”
“天才”董平咧开嘴,笑的灿烂无比。
这是先生第一次夸他。
晚上,花神摆好碗筷,唤他们来吃饭。
等罗冠坐下后,董平才恭恭敬敬行礼,“谢谢师娘。”
他如今也习惯了,师娘性子的变化,有时候她很跳脱,像是个没长大的小姑娘一样,嘴馋而且有点懒,但对他非常亲近,总是笑的露出白牙,让董平觉得很温暖。
但有时候师娘是很威严的,她明明没做什么也没有多说,只是一个眼神,就让人忍不住心生敬畏。
吃过饭,董平想动手收拾,被师娘看了一眼,他讪笑两声,行礼道:“先生、师娘,我先回去休息了。”
等他离开后,花神收拾好碗筷,给罗冠泡了杯茶,“我觉得,还是有些太冒险了。”
罗冠喝了口茶,感受着唇齿间的滚烫,“不冒险,怎么能改命”
当年,若非父亲一力争取,他抱着必死信念硬闯天火渊,又哪里会有今日的罗冠。
现如今,便轮到董平了。
花神点点头,俯身趴在他身上,软弹触感袭来,接着咬住罗冠的耳朵,“罗道友,要不然今晚上,我俩仔细交流一番,说不定我能有什么好办法,可以帮到小董平呢”
罗冠目光微闪,苏卿算计了大孽渊尸龙,又狠狠算计了一把花神,从十死无生绝境脱身而出,如今更得到了,几乎与花神平起平坐的地位,心性、手段俱是顶尖。
或许,她还真能有什么主意。
再者说,分床睡了一年多,经常啃玉米喝滋补粥,她如今脸色红润,应该没什么事了吧
“啊”
苏卿低呼一声,双手抱胸,“罗道友,你要做什么人家可是清白姑娘,你千万别乱来,不然我要叫人了”
她一脸惊恐失措,泫而欲泣。
这妖精
演技更精湛了
这一夜,月隐星暗,羞的不敢睁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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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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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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