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冠突然生出,前去一探究竟的念头,可转动几圈后,便被压下。帝宫有大秘密,这点是必然,否则赵氏皇族凭什么,与帝武共掌青阳。
皇家正统的身份血脉尊贵那都是虚的,归根究底是要,具备足够强大的实力。
所以,纵皇族与帝武间,有着“血海深仇”,彼此也依旧能够,保持着表面的平静。
而这份平静,可理解成是彼此顾忌
如帝宫里,那个名叫老狗的老宦官,便是皇族的一张牌,可老赵家的牌,显然绝不会,只有这一张。
冒然掀开,只会打破眼下的平静而罗冠如今,还没有剑出压十方,横扫世间敌的实力。
两天后,一封隐秘消息被送达帝都,看清标注符文后,这封传信被送到高层案桌上。
待破译解读完成后,多年来一直负责,帝武情报工作的副院长,毫不犹豫传信剑塔。
罗冠来的很快。
副院长姓李,是老院长时期的帝武老人,一向忠心可靠,躬身行礼,“拜见院长。”他作风干脆利落,直接道:“您曾吩咐过,重点关注帝宫秋韵斋,这是刚收到的情报。”
帝宫与帝武,彼此都有渗透,掺沙子的举动。
便只看,谁的手段更高。
所以,帝宫里面,是有帝武眼线的,而且绝不止一个。
罗冠打开情报,快速读过后,脸色微沉。
情报内容很简单,大概意思是,秋韵斋中的冷宫妇人,近日来不断的蹊跷失踪,后续情况正在调查。
李副院长沉声道:“院长,这里还有几份,来自里面的情报,或多或少也提及了,宫人失踪事件。”
翻过其他几封传信,这种情况自半个月前,便已开始出现。放在偌大的帝宫,这里少几人,那里少几人,一点也不起眼,毕竟总有不开眼的奴才,得罪了贵人们,就此消失也是正常事。
可将这些情报放在一起,就会发现一个令人心惊的事实整座帝宫,就像藏着一头怪物,正在偷偷吃人。
辞别李副院长,罗冠回到后山,远远眺望帝宫,表情沉凝。
看来,终归还是要,去走一趟。
别的且不说,既然知道金雅生母,如今就在秋韵斋中,又岂能眼睁睁看着她出事
只希望,现在还来得及。
入夜,宫墙上一头黑猫,几乎安全融入夜色中,正瞪大眼睛盯着角落里,一只肥硕的老鼠。
突然,黑猫一个扑杀,老鼠“吱吱”尖叫声,在夜色中传开,引来宫廷守卫笑骂,大意是这宫里面的野猫,实在是太多了,该想办法清理一番。
黑猫叼着肥鼠纵身离去,耳朵突然动了动,疑惑的看了看头顶,总觉得刚才似乎有什么东西,从这飞了过去。
一袭黑袍,将全身遮掩在内,罗冠神不知鬼不觉,便摸到了秋韵斋所在。翻墙进入其中,只扫了一眼,就忍不住皱眉,曾经那些游荡的疯女人,如今只有零星几个。
破败长廊下,有个女人蜷缩着,惊恐瞪大双眼,“别抓我别抓我你们这些狗奴才,本宫是陛下的爱妃,你们岂敢放肆”
“吃人啦哈哈哈真的要吃人啦你们这些贱人,都活该被拉出去被吃掉”又一个疯女人,突然推开房门冲出来,“我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你们别杀我”
“死了好,死了好你们都死了,就没人跟我争宠了,陛下他就能回心转意”
罗冠收回眼神,直奔金雅生母住处,远远看到了灯光,凑过去向里面看了一眼,心头顿时一松。
只见妇人正坐在桌子前,手持一串佛珠,正低声诵念。
想了想,罗冠抬手敲门。
“谁”妇人一脸警惕。
“伯母,是我。”
房门很快打开,妇人一脸吃惊,“你怎么又来了这宫闱重地,岂是你能擅闯的”
那一夜,罗冠离去后不久,宫中就传来抓刺客的动静,吓得妇人好几天没睡好。好在,从一个护卫口中得知,刺客逃出了帝宫,她这才放心下去。
罗冠道:“伯母,刚才我听到外面的女人,在说吃人啦秋韵斋里的人,的确少了许多,不知您是否知道,究竟发生什么事”
妇人皱眉,道:“宫廷里面的秘密,你知道了没好处罢了,我告诉你,听完可得赶紧走。”
“这帝宫里,每隔一些年,就会发生古怪的事,会有大量宫人莫名其妙失踪,传闻有人曾在,帝宫某处遇到过,吃人的怪物之后这消息,就在私下传开了而最近,这样的事情,似乎又开始发生了。”
妇人犹豫一下,“这几夜,我听到了宫门开启的声音,别的什么都没有第二天,就有一些人消失了,我没敢开门看,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她催促罗冠,“好了,我知道的就这些,你快走吧”
罗冠若有所思,起身道:“伯母,帝宫里太危险,您不能继续呆在这了。”
妇人一脸震惊,“你想干什么我是冷宫之人,这辈子都只能留在这等死,千万别干傻事”
“您放心,我会安排好一切,伯母等下跟着来人走就好。”罗冠推门出去,纵身消失不见。
离开秋韵斋,罗冠根据记忆,很快靠近了太庙以北,那片被火焰焚烧过的地方。
远远看去,如今在黑夜中,此地更加诡秘,一片死寂之中,蕴藏着极大的不安。
就在这时,罗冠脸色微变,退回到阴影中。
脚步声响起,一群人向此地行来,为首是个提着红灯笼,脸色惨白的小太监,表情一片木然。
他身后,则是排成一队,沉默无言的宫人,有太监有宫女,诡异的是他们如今,都闭着双眼像是在沉睡,嘴角挂着笑容,似沉浸于美梦中。
深夜红灯笼,照在狭窄的巷道中,便为周边涂抹上了,一层浓重的血色,透出压抑、不详
等他们过去,罗冠自阴影中走出,已明白为何妇人之前在秋韵斋中,只听到了宫门的开关声。
看着远去的红灯笼,罗冠略一犹豫,动身跟了上去。
此时头顶昏暗,星月隐匿无踪,夜风吹拂而过竟阴寒无比,穿过血肉直透骨髓深处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