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火剑域”
低喝中,沛然压力降临,刹那笼罩十方。
便似,将这一块区域,自天地间“剥夺”出去,获得了暂时掌控权。
在此区域范围内,樊岳的实力,将得到恐怖增幅。
此为,剑意四重天,立一域
刹那间,若万千大山齐降,压在罗冠肩头,要将他生生碾碎。
但这,还不是最恐怖的便见,离火剑域范围内,此刻一朵又一朵赤红火莲相继出现。这一幕,与之前一剑莲生类似,但给人恐怖感觉,暴涨何止十倍
一朵朵火莲,自行绽放,露出莲台之上,九颗宛若火精的莲子,而后莲花崩解化为大火,那九颗莲子则在火焰之中,快速膨胀、展开,变成九朵一模一样的莲花。
之后,便是刚才一幕的重复,莲生九子,九子生莲如此往复,便似无穷无尽。而在这一过程中,莲花之数正在几何倍增,它们每崩解一朵,都会释放恐怖火焰。
每一簇,都是凌厉一剑,转眼就成燎原之势,化为千千万万剑,剑剑皆杀罗冠
帝宫,祈年殿外。
皇帝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位佝偻着身体,老态龙钟的宦官,白面无须头发花白,此刻眼底爆开一团精芒,轻声道:“剑意四重天陛下,与调查资料相印证,樊岳此人大概率,便是百云宗历史上,某位老祖转灵之身。”
“否则以其年岁,纵剑道天资惊艳无双,也绝无可能有今日境界。”
老皇帝轻咳几声,摆摆手,“修行方面的事,朕并不太清楚,老狗你看今日之战,谁能胜出”
老宦官毫不犹豫,“樊岳当胜。”
“剑意四重,立一方剑域,随时间流逝,剑威不断暴增,除非能够将其打破,否则罗冠必死无疑。”
“而以他实力,纵有剑道三重实力,也难做到这点。”
皇帝点头,“老狗你的眼力,朕是相信的。”他略一停顿,抬头看向帝武所在,“只是,院长指定的这位少院,若就此被杀,朕担心他会生气。”
老宦官直起腰板,这一刻竟有磅礴精气,若一杆笔直大枪,以睥睨之势直冲云霄。
他干瘪、苍老面庞,浮现微笑,“若院长怪罪,老奴当以自身,与他共赴黄泉”说着,竟面露期待,“老奴这卑贱、残缺之身,若能与院长黄泉同行,也是莫大荣耀了。”
轰隆隆
罗冠周身,千百道剑影呼啸纵横,组成一道密不透风的剑息之墙,将火焰隔绝在外。来自离火剑域的压力,令一道道剑影,在密密麻麻的“咔嚓”声中,快速破碎。
剑意三重与四重,虽只差一层,威能却是差距悬殊,直接镇压罗冠,只能被动承受,离火剑域越来越强的轰杀。
无力反抗,更没有办法逃脱
樊岳眼神冰冷,神情漠然。
此战,他已立于不败之地
之所以,没有一开始,便施展剑意四重天,一来是给自己留张底牌,毕竟与仙宗合作,无异与虎谋皮,他得防着一手。
二来,是不愿被人由此确定,他与百云宗的关系,这或会引起帝宫猜忌,对接掌帝武一事不利。
可罗冠实力,强的出乎意料,逼的樊岳只能展露实力。
眼看离火剑域中,罗冠撑开剑意三重,以盖十方之势,在“火海剑攻”中死撑,他嘴角露出冷笑。
不破剑域,终是一死倒要看,你能坚持到何时
唯一令樊岳不解的是,帝武后山至今,都保持沉默。仙宗之人虽已到来,但以院长的脾气,多少该有些动静才对
事实上,院长真的没动静。
老程在草庐外,急的直兜圈子,“剑意四重老天这樊岳果然院长,您难道早就知道,他有这般剑道境界”
“不知。”
老程瞪大眼,“那您现在,怎么还能这么冷静罗冠他如今,维持剑意三重天,每时每刻都损耗惊人,且随着离火剑域威力越来越强,这份损耗还将不断暴涨,他即便底蕴浑厚,也坚持不了太久”
“您到底知道什么,快告诉我吧不然我这一颗脆弱老心,可真要承受不住了”
院长声音平静,给人感觉洞明一切,“别叨叨了,这是罗冠的秘密,老夫不会告诉任何人。”
草庐里,老院长满脸怅然。
他也很想知道,罗冠究竟还有什么底牌他凭什么,就能挡住南离剑域的镇杀
可剑塔寂静无声,便是最好的证据,这小子看着被按住胖揍,生死危在旦夕,却也只是看着而已。
院长突然想到,仙宗十擂最后一战,那导致眉山道团灭的姬常,与罗冠一场大战与眼前一幕,是不是有点像
轰隆隆
莲生莲灭莲无尽
离火剑域范围不变,同等空间内,似因火焰聚集了太多太多,量变终于引发质变。
那赤红之火,此刻竟浮现几抹白色,便似一片红海中,多了几道不起眼的白丝点缀。
可就是这一点变化,却让南离剑狱的威力,瞬间暴涨一倍
因,南离本白这,才是真正的南离之火,也是樊岳这方南离剑狱的最终形态。
以樊岳如今修为,本不足以降临南离之火,如今纯粹是因为,南离剑狱在轰杀罗冠过程中,经过足够长的时间堆积,硬生生的诞出南离之火。
一刹那,罗冠周身剑意雏形三重盖十方,便崩解大半,他闷哼一声口鼻溢血。
剑意雏形本就,在南离剑狱镇压下缩小许多,如今那恐怖南明离火,距他只有咫尺之遥。
樊岳脸上露出笑容,可很快便又皱起眉头,紧盯着南离剑狱,眼底浮现不解、阴沉。
罗冠他,竟还在坚持
他体外剑意三重,面对南明离火轰击,处于一触即溃状态,却在崩溃的瞬间,便又被重新释放出来这种损耗可谓恐怖,常人便是三五次,都未必可以做到。
而罗冠呢
如今每过去一息,便等同于他又释放出,一座全新的“剑意雏形”,简直不可想象
当然,这种瞬间爆发,罗冠也付出极大代价,此时他周身毛孔,都在向外渗血。
身上长袍,已被血水尽头,甚至于眼球表面,那些细微血管,如今都在恐怖压力下爆开,令他一双眼眸赤红。
可如今,这双赤红眼眸之中,却没有半点恐惧,便似一方深不可见的恐怖血渊,正冰冷锁定樊岳。
若黑暗中的捕猎者,正等待着,发起致命一击的时刻
樊岳如今占尽上风,无论谁看他将成为,此战的最终胜利者罗冠,不过苟延残喘,命不久矣
可此时,被罗冠血眸锁定,他竟自心底里,生出一份难以压抑的冰寒。
便似九天之上,突然刮起一阵大风,将天日遮掩,令属于他的世界,突然蒙上一层灰暗。
此兆,不详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