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夜的救火,到了次日天亮的时候,整个行馆府邸的大火被扑灭。
使节团的侍卫死伤了五六十人,火势最严重的就是苏宸居住的房屋,一夜过去,已经成为一片残垣瓦砾,可以依稀发现里面有四五具尸体。
程德玄吩咐仵作亲自检查这些尸体,辨认男女和年龄,是否为苏宸和他的家眷。
仵作立即检查,但是通过死后被烧焦的尸体看来,有两男三女,应该有失去的杀手,也有苏宸本人和他的夫人。
而另一个房间也有两个男人,应该是他的书童和侍卫,全部遇难了。
“竟然没有留下一个活口,全部遇难了。”程德玄喃喃自语,总觉得事情透着一股不对劲,但是又说不出来,毕竟尸体全部在这儿,已经被烧焦,从外观上无法辨认。
但仵作确认了有年轻男子和三位年轻女子的尸首,程德全也无话可说。
梁迥生气道:“这群人丧心病狂,竟然杀害了苏公子,简直罪大恶极。”
谁也想不到,苏宸这个江左才子,竟然在北上大宋的途中,在第一站扬州边出了意外,令人唏嘘不已。
程德玄对着梁迥说道:“我们一定要查出幕后凶手跟谁有关,这样也好向朝廷有交代,不然,这个失职之罪,你我担当下来,恐怕也是担责很大。”
杨炯点头,回答道:“程大人,我们把一些黑衣刺客的尸首全部检查过,应该是南方人,不是北方契丹和北汉的人,因为从骨骼上看,便是江南骨骼的特点,而且我们还抓住了一个活口刺客,已经负伤,经过昨夜的审讯,据他交代,是唐国魏岑派他们来的行刺苏宸的。”
程德玄露出惊讶之色:“魏岑那是唐国朝廷里宋党的头领人物,他们这是要担心苏宸北上,这种人才落入我大宋,对南唐不利,所以途中派人自杀。”
“对,对,我也是这么想的,完全符合道理。”梁迥说道。
不过,程德全也有疑惑,说道:“这件事还不能听他一面之词,他可有什么证明,是魏岑派他来的”
梁迥回道:“这个我们也问过了,由于这名侍卫刺客只是普通的死士杀手,所以身上并没有发现信函和手令,但是据他透露,死的刺客中,有一个是他熟悉的人,那人叫廖寒,是魏岑府上的一名家将,我们可以通过这个有名有姓的廖寒家将,来辨认谎言真伪,若那人的确是魏岑的人,那么形势便明了啦。”
程德玄闻言,说道:“有道理,这件事你派人去查,立即去往金陵打探,魏岑的府上是否有一个叫廖寒的家将,最近已经失踪,或下落不明,而且带上他的画像,便可询问出来。”
梁迥点头说道:“没问题,我即刻找画师,画下廖寒的画像,带去金陵城调查。只是,苏宸被害的消息,是否要封锁”
程德玄寻思了一下,说道:“不要封锁,公布出去吧,让世人都知晓,毕竟这件事真实发生,不是我们自己假演出来的,最多我们只是保护不周,但不必担上其它责任,否则,现在封锁消息,过些日子,再传出苏宸被害的消息,恐怕别人不信,还以为是我们途中给加害了,到时候真是跳江长江也洗不清了。”
“哦,有道理,还是程大人想得周到”梁迥点头称是。
程德玄表面展示担忧,其实心如明镜,他之前就做好了这方面的准备,一旦苏宸不愿意加入赵光义的阵营,也会采取一些手段,害死苏宸,然后嫁祸给北汉、唐国、契丹等势力,现在呢,他觉得没必要施展了,却被人捷足先登,把苏宸及家眷都给行刺了,做的比当初他策划的还要毒辣。
正因为这点,才让程德玄感到有一点熟悉和疑惑,刺杀苏宸即可,没必要把随行的人都给一把火,毁尸灭迹吧
梁迥并没有这些想法,直接派人去找画师过来,让那名活下来的刺客,指认了廖寒尸体后,便把死者画像给画下来,带去金陵暗中调查。jujiáy
谁又能想到,这些都是苏宸提前设计好的圈套呢
三日后,苏宸坐着大船抵达了一处小岛上。
这是黑云都掌控的二十多个大小海岛之一,岛上居民很少,比较清静,整座岛屿暂时让出来给苏宸等人居住,毕竟他不宜曝光,只能在岛上躲避一段时间,避避风头。
从穿上下来几十人,都是这次荆泓带人施救的死士,当初苏宸让荆泓挑选一批孤儿带去北固山庄训练,一年过去,果然派上了用场。
这个时候,只有用自己的人,才是最可靠的。
“久在樊笼里,复归返自然”
苏宸站在岛屿上,看着原始树林和一望无际的大海,一切都是自然风貌,心中变得平和、淡定。
彭菁菁、白素素、柳墨浓都女扮男装,站在苏宸的身边,感受到了丈夫的平静和镇定,她们顿时感到无比的踏实。
丈夫就如同一座山,给了她们稳定和安全感。
苏宸感慨说道:“接下来,我们就要在岛上待上几个月,静观唐国与宋国的局势发展了,顺便考虑好,我们接下来路,该如何一步步去走”
“相公,我们都听你,也相信你”白素素坚定说道。
“好,那我们就一起努力”
彭菁菁这时候乐观说道:“这里像不像灵蛇岛,张无忌和赵敏、周芷若、小昭等人流落在岛上,那段武侠故事。”
柳墨浓轻笑着道:“那都是相公编写的小说,当不得真”
彭菁菁拍手说道:“我就是喜欢相公的那些武侠故事,对我而言,比那些诗词歌赋还要着迷过瘾”
白素素则取笑道:“在岛上若是无聊了,你可以催相公给你讲故事,或者写故事了。”
“嘻嘻,空闲时间听相公编造武侠故事,当然也是一种享受。”彭菁菁很是乐意。
苏宸看着三女兴高采烈,没有离家的伤感、落难的悲戚,松了一口气,心中倒也没有那么自责了。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