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莹有些意外地看着杨华,不由地娇羞地避开了杨华的眼神,她自幼没有离开过家里,甚至都没有接触过其他男性,对男女之情几乎如同一张白纸,虽然白天里她对着杨华毫不顾忌但那是因为她心思单纯毫无这方面的想法,她只是单纯地觉得与杨华在一起聊的很开心,是那种她从未体验过的开心。
但她也不是没有一丝警惕,因为自小她娘就教她这世上的男子都不可信,也只有家里的人才会愿意不离不弃地保护自己,可没想到当危险来临时这个看起来文弱的杨华竟然也愿意为自己豁出去性命,这世上竟有除了她的至亲外的其他人肯为了自己而不顾性命,虽然不懂感情但苏婉莹依然能体会到一种难以明说的感动。
不知不觉间,有一扇窗户在少女的心扉间悄然打开,并且一发不可收拾。
“呆瓜你不许胡说”苏婉莹眼神意乱嗔道。
“我没胡说,我真的”杨华还没说完背后就又传来重重的一声踹门声。
“别说话了,咱们快躲起来”。
“这里就这么大,怎么躲”。
“去水里”苏婉莹环顾一圈后咬咬牙道:“你会不会水呆瓜”。
“我会可是你不会啊”杨华焦急道。
苏婉莹举起自己那一对“神之护具”小声道:“有这个我淹不死”。
“没其他办法了,咱们快走吧”门外精瘦汉子的叫喊声传来苏婉莹秀眉微蹙再不犹豫,当即一把拉过杨华然后翻窗就跳了出去,二人身子扎到水里,杨华虽然会水性但这突如其来一下水也是呛了一口水,他猛地钻出水却发现苏婉莹还在水下不由一惊想下水去救,可没想到苏婉莹手上脚上不知如何竟然生出一股浮力将她微微托起露出一张沾满水滴的绝美容颜来。
“好神奇”杨华心中一惊但看着苏婉莹身子不稳便赶忙抓住了后者的手腕随即便带着苏婉莹躲到船尾木橹下的水面。
这时候河面上的几艘船悄悄靠了过来,一艘鹞子船有两名弓手引箭搭弓注视着水面,杨华藏在木橹后瞧见了不敢出头赶忙拉着苏婉莹猫下去半个脑袋,一会儿听见有人跳上乌蓬船来低声问话:“陈彪,怎么回事”
“虎子失了手,那废物和娘们都不见了,不知道是不是跳下去水去了”听着是精瘦汉子的声音。
“娘的,虎子怎会失手你们没点迷魂香”
“点了啊,我们都按了计划等他们睡着了打晕了船家再放了烟,就跟你们一样的,结果虎子进舱杀人就被偷袭了,我进去看,他眉上给不知道什么劈中直接裂开了,窗子开着,人已经不见了要不要派两个人下水去追”
“那废物在水里是个只怕是个秤砣,死得更快,不要理他可是那娘们上头指明了要活的还不能让她发觉,现在好了人下了水事情也露了馅,被那位知道了咱们都要死了。”
杨华此时自鼻尖下的身子都浸在水里,可他手脚并用却是稳稳浮在水面哪里有半点落水秤砣的样子北魏人多半水性一般但杨华却是例外,他虽然不愿意习武但不代表他真是弱不禁风,骑马下水射箭的本事他都愿意去学,在他看来强身健体乃是修行的一项。
“那咋办,要不咱们去捞起来赶紧”
“不行不行,说好的迷晕那娘们不能让她知道咱们杀人砸船的事,可她知道了救起来不得嚷嚷,到时候公子下不来台怎么办我看这样,你们几个水性好的赶紧下去看看,要是发现那两人干脆直接杀了,到时候就跟上头说人被废物拉下水淹死了,最多挨几句骂”那人思忖一番恶狠狠道,杨华听着一惊,连忙就松开手想着带苏婉莹赶紧溜走。
忽然正在船上有几人正要下水的时候,前头不远处那个高大的画舫却传来一声隆隆的响声,一道火光顿时冲天而起将黑夜中的渭河照地透亮。
这一声惊雷般的炸响声将船上几个汉子惊地连连回头看去,只见那出主意杀了苏婉莹的汉子一脸震惊地说道:“怎么回事难道有哪个没长眼的点了炮竹”。
“不对啊,公子把咱们都派出来趁着夜色凿船了,上面的人都是公孙家的高手,能这么没眼睛”。
“快看,有点不对劲”。
一声惊呼后众人纷纷看去,这时候画舫离着所有小船都有七道火光后骤然大乱起来,一声声救命的呼喊声从画舫上传出,更是忽然有一阵火箭朝着小船射来,在几名汉子惊慌声中一艘艘小船也起了火,眨眼之间就将河水夜色烧得通红透亮。
杨华在水下一惊与苏婉莹探头看去,只见画舫上传来一阵打斗声,眼看着不断有人被砍翻落水,打斗也似乎越来越激烈,而此时一阵火箭也飞到了他们乌篷船的上头,随即就传来几声叫喊声,那些个本想着暗害他们的汉子竟然都被射死在了乌篷船上。
这边的动静,也惊扰了岸上,坟头山上的救灾营到岸边次第点了许多火把,能够看见几十个黑影往岸边这边奔跑,看他们手里都拿着兵器,正是驻扎在山上的刀弓手。
看着官兵来画舫上赫然传出几道大声的帮腔大叫:“官兵面前,尔等宵小竟敢来送死”
“杜太守曾言,杀贼人赏银子。不管官民,杀一贼人,赏银十两。”这声音一道是杜锋,另一个则是董源,此刻杨华在水下听得清清楚楚,虽然河水冰冷但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和漫天的火光竟然让二人忘却了这点冰凉,二人对视一眼杨华便带着苏婉莹趴在一块木浆上缓缓靠近过去。
正在此时,竟然又有十几艘乌篷船如同鬼魅般从河面暗处出来,杨华定睛一看,是先前白天围在画舫周边听曲的那些船只,正是杨华被杜锋堵在渡口时后来的那些人,也是他们一个个上船把渭河渡口剩下的所有船只都带了出去,导致这千里渭河一艘船都没有了。
此时那些船只其中一艘离着杨华二人藏身处竟然也就数丈了,杨华一惊压着苏婉莹又低下头去,好在夜色昏暗根本没人注意到水下还有两个人。
“这些刀弓手在比较棘手,你们跟我一起过去把船都放火烧了,千万不能让船靠岸,免得出差错,可别被杜锋那公子哥看出什么端倪”
杨华听着乌蓬船头的说话声,心想难道劫匪对杜锋心有余悸接着就看见船头两人弃了乌蓬船跳上一艘与画舫差不多高的三桅沙船,只见那大船上伸出多支带铁搭钩的长竿,搭上画舫,两船迅速靠在一起,船头聚集了几十名劫匪拿着兵刃准备着冲上画舫。
杨华看到这情形心中顿时疑惑,方才那些汉子的确是冲着自己和苏婉莹来的,可眼下劫匪却明摆着是冲着画舫而去的,而且计划周详,白天借听曲的名义,派人从岸上潜进渡口的其他船只,就是为了骤然发动时能将这些船只胁裹着离开河岸,不使这些船成为岸上支援画舫的运输工具。那艘三帆大船大概是水匪此次的主力战船,看上去像海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混进来停在这里,竟然没有引起别人的警觉,船上里显然藏了不少水匪精锐,这时候都派上了用场。
当时渡口边停着的七小型商客船、船上的人手少,又没有戒备,悄无声息就陷落了,只怕这些劫匪已经背地里将船上的人处理了。
杜峰所在的画舫上的厨娘、仆妇、侍女自不用考虑,除了公孙家的护卫外,还从秦川地方上的河帮聘请了船工、桨手十多人,最主要还有董源等人带来的护从倒不是一点防御力量都没有,但巧的是这些原本是极大帮手的扈从都用来凿船和暗杀自己了,没想到阴差阳错都已经阴沟里翻了船。
杨华二人看着水匪都已经上了画舫,再探出头来,杨华拉过一大块浮木将有些发抖的苏婉莹拉到浮木上,自己则推着趴在上面缓缓朝前飘去。
此时画舫上杀声一片,不过暂时还没有贼人攻到画舫最上方,也就是杜锋几人待得地方,公孙止站在船头,他左手拿了只圆盾、右手持短戟,公孙家的人不善用兵器,不过在外时也都喜欢拿点兵器防身或是增加些许气势,尤其类似短刀、短戟这类近战兵器倒也能发挥出公孙家奔雷拳的几分韵味,一直受到公孙家弟子的青睐。
只见公孙止身影一闪就将一个试图上船的水贼逼下水,剩下十名弟子也在努力的守住这宝贵的地方,那些个聘请来的船工、浆手在江河湖海混迹经年,也不是头次遭遇水贼湖匪,在傅青河跟领头头领的指挥,拿着兵刃防备水匪跳船。
杨华看着画舫离岸不到三十丈的距离,画舫又是桨船,船舷两侧各有六只木桨,众人操桨片刻就能靠岸,再说岸上的县衙刀弓手还能射箭支应,要是水匪不能及时攻上画舫,让画舫靠上岸与官府刀弓手汇合,反而会让画舫成为刀弓手追击劫匪的快速战船,怪不得杜锋脸上虽然慌张但还能镇定地站在公孙止几人身后强装淡定。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