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山之巅,公孙家主院最上方的屋内。
公孙秀弯着腰对着眼前的黑衣人毕恭毕敬地笑着。
“哦那该怎么个演戏法”黑衣人饶有兴趣地问道。
“阁下你也知道,这段时间阁下的行踪天下皆知,江湖中人都等着看你到了华山该有什么样的事发生,但如今既然来了可却这么悄无声息地走了,这恐怕会让许多人多想呢,日后我再想暗中帮助阁下恐怕就难了”公孙秀一五一十说道。
黑衣人闻言笑了笑,将那卷轴放到了衣袍里然后说道:“你这江湖算盘的名声果然不是假的,你倒是打了一手好算盘啊”。
“明明知道我不会在你这大杀特杀,那就只能演一出你公孙家主力挽狂澜赶走我的戏码了,呵呵呵,名震天下的威望和价值连城的和氏璧,你这下可真是名利双收了啊”。
公孙秀也是附和一笑道:“呵呵,这些虚名阁下自然看不上,不如送给在下,也能为将来替阁下办事好掩人耳目啊”。
“那你就没想过,我的名声不重要了吗”黑衣人忽然冷冷道。
公孙秀闻言一怔,不由颤声道:“不是在下只是觉得大大局为主”。
黑衣人挺直身子向前踏出一步,一股滔天的威压赫然流露出来,一扫刚才还很平淡的气息,一股股杀气陡然间攀升起来,惊地公孙秀冷汗直流不由连连倒退,看着眼前的黑衣人只觉得他的身影愈发高大起来,仿佛黑影已经笼罩了整间房间。
忽然间,黑衣人终于发出两声笑声,随后只见他向后退了一步,那股威压和杀气顷刻间又消失了。
“别紧张,只要你记得别老想着打自己的小算盘,些许名声送你无妨的”黑衣人语气平淡却让公孙秀又惊又惧,生不出丝毫轻视之情。
“不敢不敢”公孙秀赶忙低头说道。
“你且叫些人来吧,人多点演起来才真一点”黑衣人转头过去说道:“不过你需要知道过犹不及的道理,哪怕你今天传出打赢我的消息只怕更会让人怀疑的”。
“在下怎敢有胜过阁下的胆子,只能是力战之后阁下忌惮我们人多势众暂时离开罢了,我只不过侥幸不死,负伤坚持罢了”公孙秀连连道。
“知道就好,去叫人吧”。
片刻后,原本安静的公孙家赫然传出公孙止杀猪般地嚎叫声。
“快来人啊,流云剑杀上来啦快上来啊”。
公孙止扯着嗓子喊着,一脸惊恐地向下面施展惊雷步奔跑着,只不过那份惊恐却不是装的,当他看到父亲与黑衣人并肩出来并且跟他交代了一些绝对不能被外人知道的事时,他先是觉得父亲疯了,然后不过迟疑了一会便挨了父亲一个巴掌,要知道这可是公孙止长这么大第一次被父亲掌掴。
这下他彻底惊恐了,他知道父亲所说的都是真的不是失心疯了,便只能按着父亲交代的开始叫人了。
公孙止悟性平平,习武至今公孙家的惊雷步也不过才到第二层,但即便如此也是脚下生风、健步如飞,眨眼之间就奔到了大院下方,配上他惨烈的喊叫声,顷刻间整个公孙家都震惊了。
“什么流云剑杀来了他什么时候来的”
“他没有走正门他是从后山来的”。
“天杀的流云剑,后山绝壁他是如何上来的”。
“不好家主一人在上,快快上去保护家主”。
一时间公孙家千人纷纷施展惊雷步向高耸的上院跑去,乌泱泱一片人奔跑如风,更有几人奔跑之时似有雷霆之声,不过眨眼之间就有数百人已经奔到了公孙秀的房间外。
屋外,是一片空旷的广场,此时正有两道身影交战在一起,一黑一蓝宛如两道闪电交错纵横。
众人驻足紧张地看向二人,众人看出蓝色身影正是公孙秀,而那个黑衣人却从未见过,但却清晰可见他手中那柄三尺有余、薄如蝉翼却发着幽蓝光芒的宝剑。
“那是承影剑果然是流云剑那个煞星来了啊”一名白发苍苍的老者惊恐地呼喊道,他与其余几位老人是公孙家为数不多当年那场恶战的亲身经历者,自然认得出承影剑。
流云剑三个字宛如一道惊雷在公孙家众人心中接连炸响,虽然早知道他要来,可当这个传说中的人物真的站在他们眼前时便一个个屏住呼吸紧张了起来,这个名字带来的杀戮令无数人胆颤心惊,霎时间当年的阴影涌上心头,一时间众人噤若寒蝉。
“快看,那是家主的「天雷如影」,好像流云剑追不上他呢”一名弟子忽然呼喊道。
众人循声看去,果不其然,只见黑衣人长剑虽然无比凌厉,剑气纵横霸道无比,逼得公孙秀连连躲避,但公孙秀每每一动之间就犹如瞬间在原地消失一样,下一瞬伴随着一道雷鸣般的炸响又出现在了数丈外的地方,留下的一道道虚影好似撕开虚空一般竟然隐隐有着几道亮色的闪电闪烁。
随着公孙秀每次瞬间的移动,他施展的拳法也愈发威力强盛起来,一拳轰出雷鸣轰轰,足有数丈宽的劲风呼啸着杂向黑衣人,这便是公孙家根据惊雷步延伸出来的拳法奔雷拳。
“没想到家主如今的奔雷拳已经有如此威力了,我看流云剑未必赢得了家主啊”。
“家主闭关几年,看起来已经超过了当初的老家主不少了啊”
众人一片叫好的议论声中,只听“哐当”一声巨响,黑衣人一剑劈开呼啸而来的拳风,一道数丈宽的剑气瞬间呼啸而去,公孙秀倏地一闪过去,只见原先的地方已经留下了一道数丈深的裂痕。
“行了,人都来了,该结束了”公孙秀的耳中传来黑衣人的声音。
公孙秀扫了一眼四周然后暗暗对着黑衣人点了点头,心中更是惊惧不已巴不得赶紧结束这场演戏。
刚一交手时他还存着试一试自己与黑衣人的差距有多少的心思,在他看来自己就算不敌应该也不至于毫无还手之力,但交上手后他就再一次打消了任何妄动的念头。
黑衣人从始至终都没有用全力,但是那剑气暗暗含着的那股剑势却让他有种忍不住恐惧臣服的感觉,若不是黑衣人处处留手就算他惊雷步跑的再快也躲不过他的一剑,更别提还能有办事像现在装出来的这样势均力敌了。
不过他也生出一丝疑惑,虽然公孙秀不爱习武但毕竟也算武林中的一名高手,他隐约间似乎发现,眼前的黑衣人一招一式都不像在用剑,可自己又说不出是什么,但还没等多想就见黑衣人猛然暴射向自己而来,只见一柄长剑呼啸着砍向了自己。
公孙秀连忙收起心思,身影一闪只见双拳之上萦绕着一道明亮的光芒,宛如两股闪电裹在手上一般,顷刻间闪过数丈之远,身后留下一阵轰鸣般的雷声。
“轰”的一声传出,两股巨大的气流四散开,吹的不少人连连后退,其余定力稍微强一点的人连忙定睛看去。
只见气息散去后,公孙秀和黑衣人分立两边,公孙秀双手微微颤抖,右手之上有着一道深深的剑痕血流不止,大口喘着粗气猛然间吐出一口鲜血,但却是忽然一个稳步扎住没有倒下,眼中精光一闪看起来勇猛而又坚毅。
对面的黑衣人毫发无伤,长剑背负在身后光芒大作,只是略带惊异地看向对面的公孙秀。
“没想到十几年不见,你们公孙家倒是出了个比公孙无双更强的人,有意思”。
“流云剑当年你杀老家主的血海深仇公孙家时刻记着,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来,今天就让你看看我公孙家儿郎的厉害”公孙秀深吸一口气大声喝道。
四周围了一圈的公孙家弟子纷纷叫好起来,个个摩拳擦掌对着流云剑,口中更是高呼“让流云剑有来无回”。
“杀了他替天行道,替老家主报仇”。
“呵呵,这几日劳累没成想这一剑没杀了你,看起来当今武林倒是要以你们公孙家为尊了,罢了今天你人多势众待来日我再来登门拜访,希望到时候你们还能有胆子等着我”黑衣人高声喝道。
“休想跑”众人闻声纷纷怒道。
却见黑衣人大袖一挥,手中承影剑发出一道无可披靡的剑气横扫而出,顷刻间扫开一道缺口,只见一阵血雾在他面前炸开,眨眼睛便看到黑衣人身影闪出数丈之外,只留下一地公孙家的弟子尸体。
“追上去,莫要让他跑了”那白发老者怒气冲冲道,瞬间就有几人作势要追赶上去。
“不许追全都回来”公孙秀大喝一声,然后在众人惊异眼神中再吐出一口鲜血忍不住坐在了地上。
“这家伙真下狠手啊”公孙秀心中暗暗道。
“家主”
“父亲你没事吧”。
公孙止等人连忙围上来扶起了公孙秀,只见后者摆了摆手道:“我不碍事,只是受了他的剑气所震死不了的”。
“家主,那流云剑就这么跑了,咱们不追吗”。
“追什么追,我方才是强撑着伤势不让他看出来才吓退他的,真让他回来你们谁打得过他难不成要跟巴蜀剑派一样落个死伤过半才行啊”公孙秀叹了口气道。
“能给让他就这么退去已经是好事了,咱们准备了这么久却没想的这流云剑如此狡猾,竟然能从后山上来,若非我反应及时,只怕此刻已经遭殃了啊”。
“还是多亏有家主坐镇,否则咱们今天可真是无法阻止这流云剑大杀四方了”那老者忍不住点头道:“想当年老家主与流云剑大战百回合后不敌身亡,但是全程都被压着打没有还手之力,不像家主如今竟然已经可以一己之力吓退流云剑,果然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是啊,这江湖上人人都怕流云剑,都说他来了咱们公孙家非要灭门不可,没想到最后还是被家主吓退了,等日后这事传出去,家主和咱们公孙家必定名扬天下啊”。
“家主这些年一直声称在闭关修炼,看来果然是武功大进啊,想来就算修炼到惊雷步第五层也不是不可能啊”
公孙秀看着这些一个个阿谀奉承和兴高采烈的脸,一边应付着一边忍不住偷偷笑了起来。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