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破虏曾说花夫人在黄山雨色中吟唱过一句“唯有黄山胜太华”,而这“太华”便是华山的雅称,因陡峭险峻闻名于世,与东岳泰山齐名,世人称之为“西岳”。
自秦人出关一扫六合以来,秦川大地的重要性便与日俱增,时至今日北魏也将秦川大地视为自己的立国之本所在,故而此地能人辈出、车马横流,丝毫不逊色于繁华的江南水乡。
但尽管秦川大地人来人往,唯独这西岳华山是人迹罕见,虽然自古也有君王祭拜西岳以及文人墨客瞻仰而留下传世诗篇的经历,但大多都只是停在山下罢了。
不因为别的,只因为西岳华山实在太险,自古便有“华山天下险”的美名,只是人们赞颂归赞颂,除非有通天的本事否则常人根本无法登顶这座险峻的高山。
但在江湖中却有这么一群人,他们不但日日居住与华山之上,更是视高山峻岭为无物,终日上山下山如履平地,这全都仰仗于他们那一手号称独步天下的轻功绝学。
这群人在华山上扎根许久,久到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门派最终发展到了威震江湖的,而他们的家族姓氏更是在秦川大地人人皆知,他们便是华山公孙家。
江湖中人口口相传一句话“千万不要被公孙家的人追杀”,因为你绝对逃不过他,这自然是因为他们无与伦比的轻功绝学。
若论起轻功,其实不论是怒江盟的踏浪行,亦或是巴蜀剑派的“蜀道十八阶”,甚至还有听雪堂的“踏雪无痕”都是神乎其神的轻功绝学,这些轻功有的无声无息,有的玄妙莫测,但公孙家的轻功却只有一个特点,一个令天下轻功都无法比拟的特点,那便是快
公孙家上一代家主公孙无双就曾言道“天下武功,唯快不破”,而这门快到令江湖中人皆望其项背的绝学就名为“惊雷步”。
取的是“一动之间,可惊天雷”的意思。
惊雷步能有多快要知道公孙家世代居住在华山南峰之上,而南峰是华山最高主峰,也是五岳最高峰,古人尊称它是“华山元首”。
一旦登上南峰绝顶,便会顿感天近咫尺,星斗可摘。举目环视,但见群山起伏,苍苍莽莽,黄河渭水如丝如缕,漠漠平原如帛如绵,尽收眼底,使人真正领略华山高峻雄伟的博大气势,享受如临天界,如履浮云的神奇情趣。
在山峰南侧有一千丈绝壁,直立如削,下临一断层深壑,同三公山、三凤山隔绝。南峰由一峰二顶组成,东侧一顶叫松桧峰,西侧一顶叫落雁峰,落雁峰最高居中,松桧峰居东,两座足有数千张高的山峰上,便是公孙家世代居住之地。
公孙家弟子终日奔跑在两座陡峭山峰之间,以这种独特的方式来淬炼自己的惊雷步,更为惊奇的是,当惊雷步大成之时,不仅在陡峭山峰中如履平地,更是如同一道道惊雷般霎时间便可以转瞬间移动数十丈,寻常人需要耗费一天甚至好几天才能攀登上的两座高峰,竟然在公孙家眼中不过是随时可去。
落雁峰上,一栋依山而建的宅子坐落于此,这里是公孙家的主院,只有公孙家嫡系最优秀和最有威望的人才能居住在此,大院前有一石碑刻着“只有天在上,更无山与齐。举头红日近,俯首白云低”一段诗词,据说乃上一代家主公孙无双所留,也诉说着公孙家傲立山巅的气势。
此时的宅院大门紧闭,山巅之上寒风徐徐而过,带来一片肃杀味道,若有人可以看到宅子里必然会大吃一惊,因为大门后便是数不清的公孙家弟子和护卫,他们正一个个严阵以待,聚精会神看着那紧闭的大门,仿佛即将要迎来什么可怕的敌人似的。
公孙家为了锻炼弟子们惊雷步的脚力,即便在宅院里也修建了许多陡峭而又高耸的台阶,整座宅院便是一层层台阶堆积起来,越住往上便代表更高的实力和地位。
穿过一道道院墙和台阶,最高处的那间屋子同样紧锁大门,门外几名身材魁梧的护卫死死把住房门,屋内一老一少眉头紧锁。
“爹那人当真是流云剑他真要来找咱们麻烦啊”。
问话的人身材壮硕,皮肤黝黑,只是脸上的麻子让人看了不由会生出鸡皮疙瘩,此人正是公孙家的少主公孙止,而他问的人便是他的父亲,也就是公孙家的家主公孙秀。
那公孙秀约莫五十来岁,生的一双丹凤眼、留着一道山羊胡子,听到儿子的话不由得叹了口气。
“爹也不想是他,可是能有着杀了白子鸿的能力,还拿着承影剑的人,不是他还能是谁”。
“那他这些年都去干啥了,不都说他已经死了,怎么怎么又要来找咱们呢”公孙止悻悻然道。
“谁能知道这个天杀的去干什么了,不过现在江湖上都疯传他手里有传国玉玺的下落,说不准他这些年就是去找传国玉玺了,现在找到了就打算重出江湖谋取一番功名也未可知”公孙秀摇摇头道:“可是这家伙杀心太重,从巴蜀剑派开始一路上杀的都是当年扬言要围攻他的人,前不久他刚刚一人一剑灭了秦川王家满门,按这路线下一步就该咱们了”。
“那爹咱们公孙家这么多高手,可不是王家可以比的,应该没事吧”。
公孙秀看了眼一脸惧色的公孙止淡定道:“放心吧,爹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那流云剑若是敢来,咱们正好就报了当年的仇”。
公孙止见父亲信誓旦旦的样子当即松了一口气,只是他不知道公孙秀的心灵却是一阵犯怵,他虽然嘴上说的强硬,也的确早早从山下到山上布满了好手埋伏,把公孙家所有力量都集中到了一起,但一想起要面对的是那流云剑,就依旧忍不住生出许多慌乱来。
毕竟,当年的公孙家可是有公孙无双这个名震天下的绝世高手坐镇的,结果最后不仅公孙无双没能幸免于难,就连他的嫡系子侄都死了个干净,若非如此,还真轮不到当初只是旁系的公孙秀做上如今的家主位置,更别提丝毫不输公孙家的巴蜀剑派,前不久可是一夜之间死伤无数。
不过心中虽慌乱,但公孙秀明面上依旧摆出一副稳如泰山的样子端坐在椅子上,只是一双手忍不住在腿上来回摩挲着,正当此时,公孙秀猛然挑眉环顾了一下四周忍不住站了起来。
“怎么了爹”公孙止被突然站起来的父亲吓了一跳。
“有没有觉得外面有点不同”。
“没有啊,什么动静也没有啊”。
“就是什么动静也没有止儿你不觉得太安静了吗”公孙秀神色紧张道。
公孙止闻言一怔,旋即也眼了咽口水看了眼屋外,只听他低声喊道:“外面可有异样”。
他问的自然是屋外的那几名护卫,他们个个都是公孙家最精锐的高手,但随着他的声音消散许久却没一人能够回应公孙止的问题。
公孙秀猛然瞪大双眼快步走到门口,屋外几名护卫站立的身影依旧隐约可见,直挺挺站立着一动不动,可就是越纹丝不动却更让人感到心惊肉跳。
“爹他们怎么了”。
“剑过无痕杀人于无形,只有很快的剑客才可以做到”公孙秀沉声道。
“爹咱们公孙家没有人用剑啊”公孙止说完咽了咽口水,二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那一丝惊骇。
忽然屋子西侧的那扇窗户猛地一下打开,一阵冷风霎时间从窗口灌了进来,将公孙秀父子二人吓了一个激灵。
二人愣愣地忘了空荡荡的窗户一眼,好一会只见父子二人齐刷刷颤抖着双手缓缓走去,小心翼翼透过窗户向外看去不料却是空无一物,公孙秀不由长出一口气抬手正想要关上窗户。
“公孙家主,别来无恙啊”。
忽然二人身后突然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一时间二人一惊之下愣在了原地竟然不敢回头看去。
“二十年不见,怎么也不帮我沏杯茶呢”那道声音继续传来。
公孙秀看着快要哭出来似的公孙止一眼,深吸一口气咬牙扭过头去,却见一人披着宽大的黑袍,整个人裹在袍子里看不清面容,身材高大而又修长,最显眼的更是他手中那柄发出夺目光芒的长剑。
“承影剑”公孙秀心中惊呼一声,立刻知道了眼前人的身份,暗叹一声该来的终究是来了。
“你是如何上的山”公孙秀强行压住心中恐慌沉声问道,他当真想不明白自己漫山遍野埋伏着人,可却没有一人能够察觉到黑衣人的到来。
此时公孙止也缓缓转过身看到黑衣人那一瞬间立刻吓得一张黑脸苍白起来,他们公孙家以轻功闻名于世,竟然被人毫无知觉地到了身后而不自知,不由令人心生后怕。
“华山之险果真名不虚传,不过这雁荡峰后山的风景倒也不错,不枉费我费劲上这座山了”那人毫不隐晦道。
“不可能后山我也安排了人手日夜看守,况且那千丈绝壁除了我公孙家惊雷步,这世上怎会有人可以上来”
“费事也的确费事,我的确没法像公孙家主那样在绝壁之上如履平地,不过慢慢来终究也还是可以上来的”那人戏谑道:“至于你安插的人手,不过都是一剑解决的事,我没留情,他们自然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