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光明顶那间密室内。
陈庆之的身影缓缓从暗道中走来,柳破虏抬起头望了他一眼。
“看你的样子,似乎外面的事情摆平了”。
陈庆之快步上前,他一眼看到今天的柳破虏已经气色平顺了不少,当即心中又喜道:“不瞒师傅说,吕不凡被我和柳公子他们略施小计骗过去了,咱们这几天可以放心疗伤了”。
说着陈庆之便将如何与柳稹等人联手瞒过吕不凡的事说了一遍,原来一大早吕不凡便如约而至随他一起去探访了贺仙翁和柳稹,而贺仙翁和柳稹也按计划演了一波戏。
“呵呵,难为他两竟然还能假意为了争夺日后长老席位而大吵一架,不过这样一来,吕不凡倒是会确信柳家会归顺于他了”柳破虏笑了笑。
“不错,仙翁和柳公子这样争权夺利更让吕不凡相信了,可笑的是吕不凡还装作好人一样在那里好言相劝,还说什么把黄山一分为二与药王宗共治哈哈,那样子认真的我都快忍不住了,最后还答应送出丹药给那些受伤的弟子长老,还把看守上面厢房的护卫给撤了一半,又给柳公子充足时间让他去写那封退位书,这便有了让师傅疗伤的大好机会了”陈庆之兴高采烈道。
“嗯此事柳天豪如何反应”柳破虏忽然沉声问道。
“他已经被赶到山下巡逻驻扎了,当然只能是生闷气了”陈庆之不在意道。
“莫要小瞧了他,柳天豪心思深重绝非吕不凡可以比的,就怕他已经有所反应了”柳破虏瞳孔微眯道:“他能在我手下蛰伏这么久,绝不会甘心认输的,只可惜他虽是我亲侄儿,但他父母去世太早我一直对他没有太过苛刻管教,才会有今日祸患啊”。
“修行品德重在个人,他今日所为皆是他自己的选择与师傅没多大关系的,不过就算他妄想做些什么,等师傅武功恢复他能掀起什么浪呵呵,师傅昨日修炼浩然正气如何了”陈庆之笑着问道。
“你这门浩然正气经的确玄妙无比,难能可贵的是,这门功法竟然也可以牵引天地真气汇聚一身,怪不得你年纪轻轻内力便可以如此雄厚,只不过这门功法老夫也只能当作药引子了”柳破虏摇头一笑道。
“药引子此话何意师傅,师傅大可以练了浩然正气再练回凌虚功,功力肯定大涨的”陈庆之问道。
“我说过凡是窥探天道的功法定然会有所限制,如果我所料不差你修炼这功法时应该从未练过其他内功吧,而且我修炼时总觉得差了点意思,你不妨将你如何修炼的说与我听听”。
陈庆之闻言一脸不解,不过他并未对柳破虏有丝毫怀疑便将自己当初如何感悟这浩然正气的过程一五一十说给了柳破虏。
“呵呵,那便是了,虽然无名先生未曾说给你,只怕是他也不曾多想,其实修炼这门浩然正气经需要修炼者孑然一身不可有半点内功底子”柳破虏捋了捋胡须道:“你的浩然正气十分霸道,讲究一个先入为主,而我体内早就沉淀了凌虚功的底子,怪不得这股浩然正气只是浮在我的经脉表面却不能为我所用,当真是奇妙的很呵呵,再有啊,无名先生虽不知道这一层但他博学渊源,定然看出这门浩然正气内涵儒家典学思想,所以才让你熟读素书之类的典籍,也是为了让你有一身儒学底子才能用好这浩然正气的”。
“原来如此,我都不知道这功法还有这般讲究,可是浩然正气的确能为师傅修复经脉不是”陈庆之忙接着道。
“所以我也只能将其当作一个药引子,由浩然正气修复经脉后我再修炼凌虚功恢复功力即可,不过你也不用慌,我原以为都是必死之人了,能有一门功法将我这千疮百孔的经脉修复已然是神迹了,老夫修炼凌虚功数十年,虽然现在才刚刚起步,但早就轻车熟路了,想要恢复功力也用不了多长时间的”柳破虏话语一转道:“倒是你,虽然伤势也恢复,但务必赶紧将我传给你的功力纳为己有,否则堆积太久反倒会适得其反的”。
“师傅既然能恢复那我就放心了,我这边师傅放心,我昨晚就研习过一遍,我发现好像我的浩然正气和凌虚功在我体内并不冲突,反倒是帮助我吸收师傅的凌虚功一样”陈庆之笑道。
“哦你且运气一遍给我看看”柳破虏惊疑道。
陈庆之应声答应,随即闭目打坐,口中默念凌虚功的口诀顿时脑海中再次浮现出那一片浩瀚星海,旋即关于凌虚功的功法记载和画面接踵而至,陈庆之静静吐纳,只觉得天地一片寂静,渐渐的一阵犹如清泉一般的气息从四面开始这气息仅仅只是涓涓细流,但陡然间只见陈庆之身上发出一阵红润的光泽,而在他的体内,温润的浩然正气陡然间被牵连起来,但巧的是浩然正气遇到那股清泉一般的气息时却是光芒大作,仿佛更加欢喜一样,一阵阵浩然正气附着在清泉之上,不一会陈庆之就觉得这股天地真气宛若汪洋大海般汇入而来。
“竟然可以相辅相成好玄妙的功法,若是以此法为基础便可以海纳百川,包罗一切功法,反倒是若已经有了功法却不可修炼,无名兄啊,你到底是何方神圣啊”柳破虏眼中闪过惊异心中更是无限感慨道。
不一会,只听陈庆之闷哼一声,眉头紧锁似乎收到了什么重创一般,柳破虏看在眼里当即明白道:“你现在正在用凌虚功法将我传给你的功力化为己有,这个过程将一遍遍冲击锻造你的经脉和丹田,若想要接受这个造化你需要忍住这份疼痛,待到千锤百炼之后方能化为己有了,凌虚功也可以精进不少了”。
“弟子一定能忍住”陈庆之咬牙切齿说道,只是看去已经疼的浑身青筋暴起,一颗颗豆大的汗水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柳破虏只传给陈庆之三成功力,但柳破虏乃一代宗师,更是有磨砺近七十年的功力,仅仅三成也非同小可,更难得的是,为了抵御凌虚功的反噬,柳破虏仅存的三成功力乃是一身精华之所在,而凌虚功本就是凝炼天地之气的功法,其真气不只是凌厉无比更是十分精纯,毫无掺杂一点杂质,这股精华功力涌入体内,更是犹如洗髓炼骨一般为陈庆之洗涤身上的一切杂志,好似脱胎换骨一般。
只不过,这个过程不仅漫长而且痛苦,这份痛苦在凌虚功中被称为第一层“煅骨筑基”。
万事开头难,这一点人人皆知,放在凌虚功中也不例外,凡是练过凌虚功的柳家传人都清楚,凌虚功第一层最为艰难,若是跨过去往后倒是一马平川了,可那份痛苦不知打消了多少人想要尝试的勇气。
即便是陈庆之,此刻整张面孔也已经扭曲成了狰狞的模样,由内而外的疼痛让他宛如置身炼狱一般,灼热、刺痛、寒冷层层叠加。
“这份痛苦就是凌虚功在告诉你,若想拥有超脱凡俗的力量就要接受凡人不可接受的淬炼”柳破虏紧紧盯着陈庆之道,他是如今最熟悉凌虚功的人自然清楚这里面的痛苦,遥想当年自己都是差点顶不住的。
他也清楚陈庆之此刻面临的痛苦恐怕还要高过自己当初。煅骨筑基乃因人而异,若是根基天赋越高的,凌虚功带来的淬炼就越痛苦,陈庆之身怀浩然正气和纯阳之气,一身根基比柳破虏年轻时还要强,故而此时的痛苦也会更大。
”痛苦越多,回报也就愈大,你要明白啊”柳破虏心中紧张地呐喊道。
“啊”忽然,陈庆之仿佛再也坚持不住似的猛地呐喊一声,一股磅礴的气息陡然从他身上发出,轰然四散开来,可他也止不住一口鲜血喷出,顿时就摇摇欲坠地瘫坐下来,浑身已经湿透,两眼无神地望着柳破虏。
“我我失败了吗师傅”他呢喃道。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