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门山,逍遥峰。
在问剑阁的另一头有一条幽静的长廊,这条长廊被巴蜀剑派称之为“翠云廊”。
穿过翠云廊,有一处别致的院落单独设在此处,巴蜀剑派的弟子都知道,这件单独的院子是属于少宗主白羽的。
此处背靠青山,不远处的山泉带来丝丝清冽,远远看去是整座剑门山风水最佳之处,让尚未有实权的儿子单独住在这么好的地方,足以看出白子泓有多么疼爱这个独子。
放在以前,白羽的这间院子可谓门庭若市,围在他身边的年轻弟子数不胜数,更别提那些个三天两头往这跑的女弟子们。
但此时此刻,这间名为“白云轩”的院子却是门可罗雀,无他都是因为白子泓给白羽下的禁足令,严令其他弟子接近此地,除了几名打小侍奉白羽的仆人,这里倒是难得的清幽。
忽然,一声几里哐啷的响声从院内主屋传出,紧接着就听到一声嗔怒传来:“呸,白羽你个不要脸的,有本事放开我咱们光明正大较量一下,看我不打的你跪地求饶”。
不一会,一名仆人打扮的中年男子慌乱地从屋子里跑出来,手里捧着碎成一片的碗碟,抬头一看,原来门外正好站着的便是白羽。
“少宗主你消消气,这个雨姑娘脾气实在火爆,我也是无能为力”仆人无奈地说道。
白羽点了点头,眼前的仆人自小跟着自己,本性是个敦厚老实又很有耐心的人,可即便是他,也无法接近屋里的江雨禾。
白羽想着有些焦躁,不错,屋里那骂人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当日被他抓来的江雨禾。
那一日设计困住江雨禾后他就马不停蹄往剑门山而来,路上为了防止江雨禾逃脱不仅点了穴道还将其双手双脚绑了起来。等回到巴蜀剑派他又分头行动,一边去找白子泓上演苦情戏来吸引众人目光,另一边悄悄派何涛将江雨禾带到了自己的院子里。
不论是何涛还是自己的仆人,都是不约而同为他保守起了这个秘密,他也不担心他们会告密,毕竟他们的一生荣华早就跟自己绑在了一起,而且加上白羽这“牙呲必报”的性格,给他们十个胆也不会多说几句。
所以当白子泓一怒之下要将自己禁足在院子里的时候,他表面上喊冤其实内心倒是暗暗窃喜,这正好和他的心意可以不为人知地接触江雨禾,等到到时候他拿下江雨禾,只需要随便找个机会再跟白子泓告知一声,他相信只要没人知道江雨禾的身份,就算是自己爹也不会拒绝他身边多一个漂亮姑娘的。
打定这个主意后,白羽早就将剑一等人的死和自己造的孽抛之脑后了,他现在满心满眼都是江雨禾,整体想着就是如何能让江雨禾心甘情愿做他的女人。
为了达成这个目的,白羽一反常态,在此之前他心高气傲,与他接触的女子不论出身高低亦或者姿色如何,他都是将其视为自己的玩物,从不肯自降身份来陪衬她们。
但这个局面自从那一抹红衣出现后就不复存在了,白羽为了展示自己的爱意,虽说是将江雨禾依旧是关在房子里,但每日不仅命人做上美味珍馐送上,更是破天荒地围在江雨禾身边说尽了情话,俨然一副温润公子的姿态。
可尽管如此,事实进展地也不尽如人意,因为江雨禾的脾气实在是太倔了,不仅滴水不进而且从进来就没停下对白羽的谩骂,当白羽每次试着表达爱意的时候,还没说完就被江雨禾骂得狗血淋头气呼呼地出来了。
想到这的白羽再听到耳边江雨禾的嘲讽不由一叹,自己贵为巴蜀剑派少宗主何时被一名女子如此冷落过
好几次白羽一怒之下不是没有想过惩治一番江雨禾,但不知为何这个对自家长老下手毫不手软的巴蜀剑派少宗主,竟然第一次有了心软的滋味。
白羽忽然想起过世的娘亲对自己说过,这世上有一种最毒的药便是情,下毒的还往往都是漂亮女人。
“少宗主,这雨姑娘什么来历啊竟然对你如此不敬,老奴说句不该的话,不像大家闺秀的样子,说的话连我都听不下去了,少宗主怎么忍得了”那仆人见白羽眉头紧锁忍不住说道。
白羽愣了愣看着面前这个叫做于聪的仆人,他跟着白羽许多年,比起那些畏惧和谄媚自己的人,于聪算是为数不多能敢和白羽真心交谈的人了。
“聪叔她的确是我在外面认识的一个朋友,她就是与我有些误会解释不清,女人心海底针你懂的,嘴上骂得欢的其实心里说不好想得很,不过此事你万万不可说出去聪叔,毕竟她还在气头上万一不小心顶撞了父亲他们就不好看了,你先去忙吧,这边就交给我好了”白羽想了想说道。
“那是自然,少宗主老奴的为人你知道,你大可放心,既然是少宗主认定的人,那老奴也没什么怨言,我再去想着做点其他吃食吧”于聪赶忙说道,说完便识趣地退下了。
屋内的江雨禾兴许骂得口干舌燥渐渐安静下来,白羽深吸一口气换上一副自认为温和的笑脸走了进去。
“江姑娘,你何必”白羽轻声开口。
“你这个不要脸的淫贼、小人,白皮猪”白羽话还没说完,江雨禾立刻送来一套问候他以及他祖宗十八代的大礼,顿时让白羽听的脸色铁青,咬牙忍住心头的怒火。
“够了江雨禾,你别忘了你的身份,你的命可是握在我手里的”白羽忍不住爆发喊道。
不料对面的江雨禾却是微微一笑反倒不骂了,原本坐在椅子上的她缓缓起来道:“哟,终于忍不住说出来啦,前两天看你那副嘴脸就恶心的要死,还是这样我好受点”。
白羽闻言一阵无奈,随后说道:“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与你说的话句句情真意切,你为何不信我呢”。
“打住啊白皮猪,你要是再这样,姑奶奶还有许多好听的话没骂给你呢”江雨禾连忙打断道:“你也别枉费心机了,不管你想从我这套到什么消息我都不会说一个字的,不过你倒是说的对,别忘了我的身份,小心要是被人发现了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更何况,你们巴蜀剑派还不知道自家少宗主杀了自家长老的事吧”。
白羽闻言一惊,连忙环顾四下无人后逼近江雨禾,他一早就逼江雨禾喝下了软筋散,此时的江雨禾手无缚鸡之力自然不是他的对手,只得厌恶地皱眉向后退去。
“呵呵,原来你也会怕”白羽看着江雨禾不由轻笑一声接着道:“不过你真是想多了,我现在丝毫不想从你这套出什么消息,也不怕你放出什么消息,就算你出去大喊大叫也没人会相信你说的话,他们只会抓住你追问那个陈庆之的下落,然后再拿你们两的人头换那五百两黄金”。
“什么五百两黄金你什么意思”江雨禾闻言一怔问道。
“呵呵,忘了还未曾告诉你”白羽笑了笑道:“我已经将你和陈庆之串通一气,在江陵伙同魔头西风残害我巴蜀剑派四名守剑长老的事公之于众了,哦对了,正一教也公告天下你们二人打伤上清四子,助纣为虐,再加上怒江盟也把你们二人偷袭怒江盟水寨并且杀害韩逐的事抖了出来,于是我们三家一合计,就下了江湖通缉令通缉你们二人”。
“现在整座江湖走在找你们,你们在他们眼前便是五百两黄金的赏钱,而三大门派同时通缉,你觉得就算你出头说话,别人信我们还是相信你这个魔教少主呢”白羽贱兮兮地笑道。
“明明是你残害同门,正一教也是跟官府勾结,那怒江盟更是罪大恶极,我还没声讨你们竟然被你们恶人先告状,你还要不要脸了白羽”江雨禾气愤道。
“我不要脸,我要你”哪只白羽竟然当即说道。
“呸你这恶贼,真想迟早会大白于天下,到时候看你如何面对被你欺骗的人”江雨禾骂道。
“真相五百两黄金摆在那里,谁还在乎真相”白羽冷哼一声接着幽幽道:“我告诉你什么是真相,真相就是现在巴蜀剑派已经将你和陈庆之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我不瞒你说,剑一他们还有三个兄弟,不仅武艺高强而且现在对你们恨之入骨,要是被他们发现的话,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谁也互不了你,你只会生不如死的知道吗现在只有我能保护你了,我也是冒着巨大风险在护着你,你还不相信我的情意吗”
江雨禾白了白羽一眼,但心中更是开始无比牵挂不知所踪的陈庆之,她担心陈庆之会被人抓住,也担心陈庆之会不顾一切来救自己中了奸计,更担心陈庆之如今的伤势好了没有,一时间愁绪万千根本不愿意搭理白羽。
“小混蛋,你在哪我好想你,你一定要好好的”江雨禾心中暗暗说着,更是打定主意要逃离这里去帮陈庆之应对这危局。
“你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跟了我,你放心,我自有办法给你一个新的身份,反正别人也不知道你魔教少主的身份,等到我当了掌门你就成了掌门夫人,以巴蜀剑派的实力,我们便在蜀中享受荣华富贵,不比你在魔教担惊的好吗”白羽以为江雨禾被他唬住便开始打起了温柔牌。
“少宗主,掌门派人来了”就在这时,门外的于聪突然开口通报,白羽闻言眉头一皱连忙说了句:“时间多的是,你好好想,想清楚点,有什么需要的你直接找聪叔就好,我有事先出去了”。
江雨禾看着推门离去的白羽无力地坐在桌边,眼前浮现着那佩剑少年的模样,眼角止不住地流下了泪。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