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阳城外,轻骑快马,一路飞驰。
一举扳倒了危害一方的青龙帮,众人心头都是说不出的愉悦,趁着乱局策马扬鞭出了城,不知不觉已经奔出了十数里。
众人勒紧缰绳,只听得一声声嘶鸣后胯下马匹都停下来脚步,众人回身望了眼来时路,不约而同地笑出了声。
“少爷真是好计策,这青龙帮仗着高虎他们危害一方,没想到最后是阴沟里翻船,死在了自己靠山手里哈哈”耿壮笑道。
“从此以后,这义阳百姓总算可以稍加安心了,施主此次一举两得当真是大善啊,方才我还差点以为施主真要信了屠刚那恶贼的鬼话,真是万分抱歉”净一和尚也说道。
“大师不用在意,本来也是怪我为了演的逼真才没事先和你们说,再说了几位大师路见不平、仗义相助甚至不惜以身犯险,比我厉害多了”陈庆之赶忙说道。
净一闻言笑了笑道:“施主有这份心性,只怕在当今江湖年轻一代里足以拔得头筹了,恕贫僧无礼,斗胆问一下施主,当真不是那位陈庆之”。
陈庆之几人闻言一怔,一时犹豫不知该如何开口,净一看在眼里却是又笑道:“呵呵,施主有难言之隐那我就不问了,不论施主是谁,贫僧相信我看人的眼光,白马寺也不是只认一纸文字而是非不分的地方”。
陈庆之轻舒一口气后抱拳道:“多谢大师了”。
“施主接下来要去往何处,贫僧和几位师弟出来游历许久便要回洛阳去了,若是施主愿意,可随我回白马寺一叙,我想方丈他们会很喜欢施主的”净一问道。
陈庆之听的“洛阳”时一怔,想要解开萧懿的死因,他就要去寻找那神秘的烟雨楼,所以洛阳也是他终归要去的地方。
“大师的好意在下心领了,只不过在下现在的确是有要事在身,等事情了了再去拜访大师”江雨禾生死未知,陈庆之即便想要去洛阳也要缓上一缓了。
“既然如此,贫僧也不强求,此次得施主相救也没什么好报答的,这串佛珠乃是家师昙鸾方丈亲自祈福过的,便赠给施主,愿施主可以一路平安,早日来到洛阳,贫僧在白马寺静候施主”说话间净一将手中一串楠木佛珠递给了陈庆之道。
陈庆之接过佛珠,只觉得质地光滑、温润如玉便说道:“我怎好要大师的随身物件,更何况这还是昙鸾方丈赐福的佛珠,实在太贵重了”。
净一摆了摆手道:“此刻施主比我更需要它,佛珠再好若是不能予人福禄便也无用了,施主还请收下,也算当作我与施主洛阳相约的信物了”。
陈庆之闻言这才答应道:“那就谢过大师了,我定会好好珍藏这佛珠,到了洛阳便亲自还给大师”。
这边话音刚落,却听到一声洪亮嗓音隔空传来:“好一个白马寺,栽赃陷害完还想要拉拢人,野心大到南边来了啊”。
众人闻声一惊,这嗓音蕴含着无比精深的内力,令众人听的心头一震,连胯下的骏马也不安地骚动起来。
“不知哪位高人,可否现身相见呢”陈庆之连忙问道。
说完,只觉得身后忽然刮来一阵旋风,众人连忙回身看去,只见身后的松树林中有三道身影走来。
那三人身高相近,细细看去穿着都是清一色的宽大道袍,只见三人没怎么动作,却顷刻间掠过数十丈飘然而来,可见身法之精湛令众人无不惊讶。
待到三人走近众人这才看清,竟然是三名正一教的道士,年纪都已经过了不惑,一个个仙风道骨,眉宇间不怒自威。
若是有正一教弟子在此便会惊呼而出,来的三人正是茅山宗三位长老,便是当初奉命下山的孙颖达、杜光禄和陆冠辰三人。
他们三人下山后原本就要去黄山守株待兔,却在山下听到了些许陈庆之的行踪,便随着消息也从雍州追到了司州,恰好今日就在义阳城中,于是将方才陈庆之栽赃青龙帮的事看了个一清二楚。
只不过三人并不了解其中的来龙去脉,更是不清楚青龙帮与高虎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尤其是被陶弘景说过后三人对白马寺本就多有提防,所以此刻便一心认定是白马寺的人在此处无事生非了。
陈庆之见到来的是三个道士后也是微微皱眉,自打从武康见到陶永开始,正一教就和他一直是对立面,不论是卑鄙的陶永还是迂腐的王远知,陈庆之对这些道士打心眼里没有好感。
于是乎,陈庆之当即冷冷道:“三位有何贵干怎么现在道士都不管炼丹修道,都在山下装神弄鬼吗”。
孙颖达三人顿时脸色一变,他们不曾想眼前这个少年一来就不给他们好脸色,脾气火爆的孙颖达当即怒道:“黄口小儿,休要胡言贫道乃正一教茅山宗孙颖达,此番下山那是惩奸除恶,今日遇到你们这些人在那搬弄是非,搅地满城风雨、死伤无数,如何能坐视不理”。
陈庆之闻言鼻孔朝上冷哼一声,他压根没听过孙颖达的名号,只是一听这臭道士又是不分是非便道:“长着一张嘴可不是什么话都可以说的,如果见谁咬谁,那是狗,不是人”。
陈庆之这话讽刺地巧妙,令身后平儿听了不由地笑了出来,这下孙颖达三人脸上更是挂不住了,就连稳重的杜光禄也说道:“我们不过就事论事,你又何必呈口舌之快倒真是恶人先告状啊”。
“我说几位道长,你们满口说恶人,却连恶人是谁都分不清楚,你们知道青龙帮帮主屠刚是什么人吗我二哥心直口快但也没说错,你们是非不分,实在令人不齿”柳依依也是气恼道。
“哼,屠刚是何人,我怎会不知”哪知孙颖达却冷哼道:“当年他和他弟弟便是龙虎山的外门弟子,还与我有过一面之缘,算起来也算我正一教的门人,怎么难不成我正一教的弟子是恶人不成”。
陈庆之等人闻言一怔,想起屠刚说过自己在龙虎山学艺的事情,只是没想到竟然和正一教也有关系。
“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怪不得屠刚如此,跟着这帮牛鼻子能学好什么”陈庆之小声嘀咕道。
“好你个臭小子,当真是目中无人,我今天非教训教训你不可”陈庆之说话声音极小,却不料还是被孙颖达听了出来立刻怒道。
“孙道长,如果贫僧猜的不错,这两位应该是杜光禄杜道长和陆冠辰陆道长吧”净一走上前当即开口道:“没想到在这荒郊野外遇到了茅山三老,贫僧真是三生有幸啊,此事都是一些误会,还请几位道长不要冲动”。
孙颖达见净一出头却是更加恼火,若放在以前他们也得给白马寺几分面子,可如今按照陶弘景所说,白马寺是要和正一教斗个你死我活了,那还顾忌你们面子干什么
“哼,你是白马寺哪个报上名来”孙颖达趾高气扬道。
“贫僧法号净一”净一如是说道。
“净字辈,哼,白马寺真是狂妄,想要来南朝抢地盘就派个净字辈的弟子来简直不把我们正一教放在眼里”孙颖达闻言更是怒道。
净一皱眉道:“道长此话何意,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哼误会误会,你们佛门真是会诡辩之术,事情经过我们看的真真切切,难道不是你们把青龙帮栽赃成雍州奸细吗那屠刚说到底也算我正一教的外门弟子,你们这样欺负到我正一教头上,那好,就让我领教一下白马寺的高招”孙颖达说完,不由分说便大袖一挥,一掌就拍了出来。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