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季龙害得我们家所有的东西都变卖了,我们夫妇两人还不得不拼命打工赚钱,不知道从何时起,季龙被村里的人称呼成了化骨龙。甚至还传出了“家有化骨龙,应为讨债鬼”的话来。每次一有父母教育孩子,开口都是,千万别学那季家的化骨龙,你看他们家现在连张像样的桌子也没有。
我每日每夜都在思念季龙,我知道,其实季标也是,因为他总坐在门口一口一口地抽着旱烟,虽然他什么也不说。
季龙走了,但是生活仍要继续。或许是村里人的话太过难听,又或许是季标不想让这样的话传到季龙的耳里,他不停地外出打工,积攒了一小笔钱财。
季标依旧时不时外出打工,而我则替着村里的人干着一些杂活,我把钱一个一个地存了起来,希望待季龙回来的时候,能够存够钱给他娶个媳妇,或许有了媳妇的管教,季龙那性子会变好。
日子一天天过着,直到五年后,家门前来了一个人。
来人身穿一身整洁的衣裳,双眼有神,少了儿时的棱角,多了几分睿智。我一眼就认出了他是我的儿子,季龙。
季龙见到我之后,双眼眼眶红了,喊了一声“娘”之后,便跪在了我的面前。
我抱着季龙泣不成声,母子两人都哭成了泪人。
当季标回家后,看到我脸上满是喜色,桌上又摆满了一桌子菜肴,心里隐隐有了猜测,可他还是在家里走了一遍,亲眼看到了季龙的身影后,这才笑了,他也许多年未曾笑过。
或许季龙仍对当年季标赶他离家心中有怨,在见到季标的时候,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情绪,只淡淡地喊了句“爹”。
季标并没在意,只笑着说,“回来就好”。当晚,他拉着季龙喝了不少的酒。
季龙回来后,与以前很不同,他会主动帮忙干家里头的活,他的手上都是厚厚的硬茧。不用说,这几年他在外头,定然吃了不少的苦,而我们都心照不宣地、从未提及他这几年在外的奔波。我不敢去想,季龙他到底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气,才会变成今天这副模样。
化骨村的其他村民也很快便得知了季龙回家的消息,可他们对季龙的印象仍保留在几年前他离开村子的时候。看到季龙,他们经常在背后指指点点,甚至有胆子大的孩子,会直接跑到季龙面前,骂他“化骨龙”,朝他做各样鬼脸后跑开。对于这些孩子,每次季标遇到都会大骂他们父母没家教。
村里头的人对季龙不待见,季龙也愈发沉默了。
一天夜里,我看到季龙在收集砂石,他把砂石一袋袋装好,推着推车往化龙山的方向而去。见到我之后,季龙只笑着解释了一句,“我想在山里建房子。”
他的话,让我的泪顺着脸庞滴落,是我的错,一开始就没有教导好他,让他在外头吃了那么多苦以后,还要遭受其他人的冷言冷语。
季龙见我没阻止,便继续他在化龙山建房子的计划。我掏出一笔积蓄,让季龙去买建房子的材料,还告诉他,房子建好后,我要和他一同搬进去。季龙笑了,那是发自内心的笑,他知道他的娘亲没有抛弃他。
而季标也时不时进化龙山,他会给季龙带去一些木头、石料。我知道,他们父子两人的关系缓和了不少。季标甚至亲手在屋子的后院凿了一口井,有了这口井,我们一家人就不必担心喝水的问题了,也不用每天上下山打水了。
几个月后,季龙在化龙山上建好了一座房子,我们一家三口从此住在了山里头,远离村里头的闲言碎语。
一日,季龙发现山脚有个昏迷不醒的女娃子,他将女娃子带了回来。女娃子的头受了重击,不记得好多事情,只依稀记得她叫阿珍。
我和季标没有反对季龙救人,阿珍便在屋子里头住了下来。待她伤好可以起身,她经常帮着家里干些杂活,还主动外出摘野菜。
我和季标都看得出来,季龙和阿珍两人互有意。我私下问过阿珍,是否愿意嫁给季龙,和我们成为一家人。阿珍羞涩地点了点头。
得到阿珍的答案后,我们忙不迭地帮季龙和阿珍准备成亲的东西,还打了不少的新家具,我甚至想着他们两人的孩子会是什么模样,是像阿珍一样温柔,还是像季龙的高大。
可就在季龙和阿珍就要成亲的前一晚,阿珍的债主找了过来。原来阿珍是被她的赌亲卖掉了,卖身契什么的都握在债主手里头,他们人多势众,强行带走了阿珍。
我和季标都心疼阿珍的遭遇,也不想让季龙与阿珍分离,于是,我们把家里头所有的积蓄都拿了出来,让季龙去将阿珍赎回。
季龙这一去,就去了十天。待他再次返家的时候,不仅没带回阿珍,还带回来一身伤,他说那点积蓄根本就不够赎回阿珍,他不仅被打了一顿,还被人羞辱没钱。
在家养好伤后,季龙说他要外出赚钱。我知道他是咽不下那口气,之后,他隔几天回来一次。
然而,我和季标都看出了季龙的不妥,他不再和以前一样将自己收拾得干净利索,反而天天蓬头污脸,胡子也没有刮。
一次,季标偷偷跟着季龙,竟发现季龙进了赌场。原来季龙所谓的赚钱便是去赌,只要赌博才来钱快,他输了赌资便去偷,他又变成了以前的“化骨龙”,变成了阿珍最讨厌的赌鬼。
我和季标为了让季龙戒掉赌博,狠心将他关在了山里屋。起初,季龙都大喊大叫。可后来,他渐渐安静了下来,并向我们两人保证,绝不会再犯了,不会再去赌了。
我终是心软了,我将季龙放了出来。可季龙趁着我不备,打晕了我,将家里头值钱的物件偷了出去,全然不顾满脸都是血的我,继续出去赌。
半天的时间,季龙就将偷去的物件输了个精光,季标看到他之时,气得双眼发红,因为我们从未想过,季龙竟然会出手伤害父母。
季标和季龙两人在井边大吵,季龙甚至动手推搡季标。季标反抗之时,竟失手将季龙推入了古井之中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