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宗才刚发现就已经宣告侦破失败的案件给当年的李先安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
这使得他对案件的现场以及当时对被害人的邻居、房东、家人等人的笔录描述得十分详细,就仿佛是不久前刚发生的事情。
可以看出来,他当时并没有轻易放弃,他检查了很多东西,在检查的过程中,将这些信息记在了脑海中,直到今天也依旧记忆深刻
当然了, 也不排除是李先安本身记忆力方面的能力很强的可能性,能做到一个市级警局的局长这个位置,其在警察这个领域的综合能力肯定是领先绝大多数的同行。
“人们总是调侃说正义总是迟到,但实际上,很多时候,正义连想迟到都成为了一种奢侈, 最终只能抱憾缺席”讲完案件后,李先安最后感慨了这么一句。
柳乘荫一开始只是抱着聊天解闷的想法去听李先安所阐述的这宗案件。
但李先安的说话所携带的浓烈情绪让柳乘荫受到了感染, 不自觉地对李先安的经历产生了一定程度的共鸣。
又凭借完美观感的想象力, 柳乘荫在听着李先安的讲述的同时,他下意识在脑海中根据其说的东西想象出案发现场的样子,以及李先安向被害人的邻居、翻动、家人等人进行问询时的画面
被害人到底哪去了
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凶手是什么人
被害人是生是死
又或者,被害人真的是被害人吗
看着脑海中的画面,柳乘荫心里蹦出了一个个疑问和可能性,然后试图根据这些线索发现些什么。
柳乘荫陷入了沉思。
李先安讲完自己的烦恼后,本想和其他人交流下感想,结果却发现整个包厢似乎有些安静得出奇。
这时,张刚开口了,他小声说道:“李局长,先别急,我们老板可能想到点什么了上次他做出这副样子的时候,正是今天下午,紧接着他就发现劫匪”
“对的。”马全点点头,附和道。
李先安听张刚和马全这么一说,他先是一愣, 然后一惊,接着是欣喜,最后又苦笑着的同时摇摇头,欣喜归于平淡,但最后,他还是怀着一些期待地看着柳乘荫。
在柳乘荫的思考中,几分钟很快过去。
辛苦思考了十几分钟后,柳乘荫这边最终得出了结果
首先。
嗯,这不愧是让李先安这个能干到局长位置的老警察都感觉到无从下手的无头悬案。
这个案子十分棘手。
刚开始,柳乘荫试图靠自己的能力挑战一下,结果就是想了半天后,一点头绪都没有。
好吧,这是很正常的事情,毕竟柳乘荫在不开挂的情况下,他在探案方面就是个纯外行。
在李先安等人一脸期待下,柳乘荫最终还是选择了开挂,对脑海中的想象出来的画面使用一次“解析”
在“解析”中,柳乘荫看到想象中那原本在被害者的挣扎和与歹徒搏斗中变得凌乱的作案现场开始根据某些一些涉及到物理、心理学、化学等“约束条件”被“逆推导”了回去。
比如:本来因为摔落而破碎的杯子在根据这些规律为依据的逆推下,一块块破碎的碎片重新凝聚起来, 变回完好无损的样子, 接着,“飘”到半空中,在半空中被“复制”许多份同样的,然后分别回它落地前“可能”待的那些地方。
除了被摔碎的杯子外,其他被李先安提到过的细节也是如此。
很快,柳乘荫想象出来整个作为案发现场的屋子出现了许多处于“叠加”状态的事物。
转眼间,所有“事件”分别所拥有的“可能性”都被终结解密列举出来。
“解析”继续。
接着,通过靠各个“事件”间相互印证,从而排除那些相互矛盾的“可能性”。
像这种,遇到问题,把所有可能性都先列出来,然后一个个对照去试,逐个排除,留下最终答案的解决问题办法叫“穷举法”。
这么说呢
感觉有点像玩“数独”。
呃又或者说,用这个办法来玩“数独”游戏,基本不需要什么脑子,只要按照这种思维不断根据约束条件“筛选”,最终就能通关。
很快,在不断的“筛选”中,“叠加”状态的事物瞬间消失了一大半,甚至有一部分事物已经脱离了“叠加”状态,被归位回了其案发前其所处于的状态。
剩下一部分之所以还处于“叠加”状态,这说明他们的“约束条件”不够充足。
这种情况下,要么是李先安描述得还不够足够详细,要么就是说错了,要么就是有遗漏。
不过这很正常,毕竟是几年前的事情了,李先安能不看档案的情况下仅凭记忆说出这么信息就已经很厉害了。
将“叠加”状态的事物先放到一边。
脱离“叠加”状态的事物所处的状态是它们在案发前的状态。
根据案发前和案发后的状态对比,可以推导出他们被外力改变状态的过程
对于被害人的身高、体型和大概体重,柳乘荫已经从李先安那里得知。
开始模拟
下一刻,柳乘荫看到了两个“小黑”,其中一个“小黑”具有着和被害人一样的身高、体型、体重,另一名“小黑”的“边际线”比较模糊,处于未确定状态。
随后,两个“小黑”他们开始以“搏斗”、“挣扎”的“条件”约束下,在房间里对着这些“脱离叠加”的事物做出各种“动作”。
在已知条件的约束下,最终这些乱七八糟的动作被收束,只剩下屈指可数的几段动作,甚至直接只剩下一段
只有这些动作,才能使得这些“脱离叠加”的物体能够一点不差的从“案发前”的状态变作成“案发后”的状态。
接着,继续“解析”,继续“筛选”。
是的,这也是一种“筛选”
就好像在同一水平面下,两米的人无法用上勾拳打到一米高的人的膝盖;
同一平面上,身高相差半米的人没法靠抬头挺胸的方式接吻
环境、被害人身体的特征、相互间“互动”的动作,这些都会成为筛选歹徒身体特征的“约束条件”。
在这番筛选下,柳乘荫代表歹徒的“小黑”原本模糊的边际线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就这样,柳乘荫知道了歹徒的大概的身高、体型、体重,以及惯用手、动作间暴露出来的身体上的一些小毛病
当然,这是假设歹徒只有一个人情况下。
现在,开始假设歹徒是两个人
模拟
失败。
歹徒是两个人的情况下,被害人根本做不出这种程度的挣扎和反抗。
至于其他人数更不必说。
所以,确定歹徒只有一个人。
案发现场的信息“解析”完毕,开始添加“笔录”。
参与协助警方记录笔录的有被害人的邻居、房东、亲人、同事、朋友
先从已知信息开始排查。
所以,莫得感情的“解析”直接用他们的身体特征与歹徒对照一下。
对照完后,发现有几个人的身高、体型、体重刚好都处于歹徒的“可能性”范围内
三人中,有亲人、有关系或远或近的熟人,也有几乎可以说是陌生人
根据那些“动作”中两个“小黑”之间“互动”,开始推测二人关系。
熟人
亲人
陌生人
一系列排查后。
最终,柳乘荫在已知人物中,发现有一个完全无法通过已知的“约束条件”筛选掉的人
房东
但这并不是说,柳乘荫就能确定房东就是凶手了。
现在还不能排除歹徒是“已知”之外的人的可能性。
想要进一步“解析”还需要更多的条件,以确保这些条件最终所编织出来的“筛子”只能筛出一个“可能性”。
当排除掉所有不可能后,那个时候,这个最后筛选得到的“可能”就是唯一的“真相”
然而,柳乘荫目前所得到的信息也只能做到这样。
想要进行下一步筛选,他还需要更多信息。
至此,“解析”结束。
柳乘荫抬起头,然后将自己所“解析”出来可以确认的重要信息说了出来。
当李先安看到柳乘荫在他面前一脸笃定的样子说出了他所“解析”出来的关于歹徒的身高、体重、体型的范围,以及几点“小毛病”的信息后。
李先安傻眼了。
这是见到“神仙”了
这家伙真的是人
莫非,这家伙真的是什么“超级大脑”
不过,就算真是“超级大脑”,你这大脑所“超”过的我们这些普通人的等“级”也太多了吧
这脑子,真的不考虑一下“上交国家”吗
别拍电影、做音乐啥的了,去搞研究、帮助研究或者被研究吧。
兴许因为这颗脑子,国家的发展时间能够缩短那么几年、几个月呢
科研方面李先安不了解,总之应该能用的上。
在李先安傻眼中,柳乘荫将自己所“解析”出来的东西都说完了,最后又问道:
“目前就这样了,想要进一步确认,我还需要更详细的信息。
这些应该不是你们说搜集到全部吧
你们那里保存有更详细的档案吗
比如照片啊,或类似证物线索什么的
当然了,如果不让外人看的话,当我没说”
柳乘荫说完话后,李先安先是继续愣了几秒,然后猛地站了起来:
“有可以看走,我带你去看”
然而,柳乘荫却没有起来,似乎一脸犹疑不定的样子。
李先安想到了柳乘荫的顾虑,解释道:“我们警察又不是全能的,不可能什么都懂。
虽然我国没有侦探这个职业,但在遇到所学知识验证不了的情况,我们也会临时聘请相关领域的专家协助。
举个例子,就比如,法医就是一些医务人员兼职的,毕竟,我们的案件还没丰富到让法医们天天干满八小时的程度
甚至,我们警局平时也会长期聘请一些专家来在我们局里挂着当个顾问什么的。”
听完李先安的话后,柳乘荫点了点头:“那我就放心了不过,这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
李先安:“难道是有什么事情走不开又或是哦,是我急了,我们也不能让群众给我们打白工啊,咱们说说酬劳和奖金的问题”
“不不不您误会了我没什么事,也不担心钱的问题,我不缺钱”柳乘荫连连摆手。
李先安:“你的意思到底是”
“我的意思是”说到这里,柳乘荫指了指桌面:“咱们菜还没吃完呢,不要浪费粮食,而且,您现在看起来有些太过于激动了,这样开车很危险,再说了,几年都过去了,不差这会儿。”
“啪”
李先安拍了拍额头:“对是我兴奋过头了,不能浪费粮食,也不能开上头车。来,吃”
虽然说是这样说,但因为知道李先安要急着去办案子的事,所以接下的时间里,大家都没了一开始的慢慢品尝的闲心,基本都是狼吞虎咽着。
好在这个时间大家都已经吃得差不多了。
几分钟后,柳乘荫四人解决掉了剩下的饭菜,没有浪费任何食物。
半个多小时后,柳乘荫他们在李先安的带领下抵达了d市警局。
风风火火中,很快,柳乘荫一行人来到了d市警局的档案库。
刚一进去,柳乘荫就能看到档案库那一排排架子上,那些堆起来密密麻麻的档案袋
就在柳乘荫想着李先安要用什么办法从这么多档案里找到他们所要的档案时。
李先安用档案室的电脑查了一下,接着对着一个方向遥遥地画圈圈,对柳乘荫他们说道:
“不好意思,这个点人手有点不够,帮下忙,一块找找,在那一排的架子上,开头是xx那块区域,有点多”
柳乘荫看了李先安所画出来的区域一样。
看完后,柳乘荫松了口气。
估算了一下,那堆档案似乎是专门分拣出来的,并不是很多,只有几十上百份这样,嗯,跟旁边那些“堆”比起来。
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