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经人谁去黑风山浪荡啊。
那是城外有名的邪修贼窝。
能和楚阔当至交好友,起码也是阴神境后期吧,而且背后肯定有不小的势力。
一个阴神境后期的邪修,惹不起。
“许道友别忙着拒绝,一切都有得商量,那位好友老年得子,视若性命。若是去救下,可以再加百万灵石,另欠你一个人情。”
“不去。”
许由再次摇头道。
跟邪修扯上关系,以后就理不清了。
邪修不是青楼姑娘,勾搭之后,就可以提起裤子翻脸不认人。
楚阔闻言,脸色一沉。
他想不通区区练气散修有什么底气拒绝得这样直白
“许道友,你这也太不近人情了吧。”
“楚家主当明白,那黑风山是什么地方。许某是清清白白的散修,可不愿意与那些邪修打交道。”
楚阔缓缓颔首,沉默半晌,道:“是楚某行事不周,让许道友为难了。”
“不敢。”
“既然如此,此事作罢。”楚阔笑了笑,忽然又道:“不过有件事想必没什么牵扯,还请许道友务必答应。”
“请说。”
“许道友的破邪之术既然出神入化,那登峰造极的法印留在身上也无用,楚某愿出五十万灵石买下那道法印。”
楚阔一脸无可奈何地笑道:
“楚某嫡孙资质拙劣,练气后期一事无成,想换那法印给他拿来保命。”
这老东西,一环扣一环,套娃呢
许由心中腹诽,嘴上道:“实在不巧,许某那法印前些日子已经交易给某位朋友了。”
“哦,是哪位朋友”
“好朋友。”
“姓甚名谁”
“怎么楚家主有意见”
“那倒不是。只是希望许道友眼睛擦亮一些,别把法印传给一些不三不四的人。
要知道,万一将来有人拿许道友赐予的法印做下祸事,许道友可逃不了干系。”
这时的楚阔早已没了笑意,脸色阴沉得可怕。
区区练气散修,竟敢一而再再而三驳他面子,简直不识好歹。
要知道,即便是张承中当前,也要给他三分薄面。
面对楚阔的咄咄逼人,许由面色也猛地一沉,道:“你在教我做事”
啪
楚阔拍案而起,阴神境的强势气息压降过来。
许由迎着他那欲要吃人的目光,丝毫不惧。
“许道友好胆色。”楚阔忽又缓缓坐下,端起桌上的一杯茶佯装要喝。
话不投机半句多,这是要送客了。
许由起身便走,半句客套也无。
当他离去,包厢阴影中爬出一个鬼影,阴惨惨道:“主上,要不要”
“他与老夫无冤无仇,且有恩于楚家,这事楚家干不得。”
沉默半晌,楚阔又道:
“通知黑风山那边,就说此事楚家管不了,让他们自便。”
“是。”
滴滴答答的雨夜大街,
脚步蹒跚的是那些刚从青楼花花草草后归家的醉修。
许由通体散发出淡金毫光,把风雨隔绝在外。
倏地,他踹开前面那个弯腰捡女人抹胸的粗黑汉子,身上黄光一闪,人已经扑入地下不见。
接着就是一道咔嚓的声音响起在许由原本走过的位置,一道半丈长的剑痕撕裂了青石街道。
粗黑汉子扯着只剩下半截的抹胸,嚎啕大哭,浑然不觉已在鬼门关外走了一趟。
剑痕边上,风雨停歇,走出一胖一瘦两个头陀。
其中胖头陀趴下来,把耳朵贴在地面倾听了一下,道:“好俊的地行之术,已经到了百十丈外了。”
瘦头陀也没闲着,深吸一口气把天地间的气息纳入体内,细细品尝。
“大哥,我闻到了他的味道,那是一股浓烈的男人阳刚之气。”
“你的意思是他还是”
“抓住后,大哥,你先爽。”
“好兄弟。”
胖瘦头陀两人似是融为一体,融入风雨之中,化作一道雷弧,朝着某处激闪而去。
梆梆梆。
“月黑风高,小心妖魔”
正青坊的打更人报了三更时。
这些打更人干的是危险的活儿,祥云城的晚上,是妖魔鬼怪活动的时间。
他们地位比云卫低,属于半官方人士,多是散修兼或者小家族修士兼职。
这个名为李青安的打更人,守夜十多年,见过的妖魔鬼怪比捉弄过的青楼女修还多。
之所以能活到今日,全靠那一门出神入化的随风潜入夜遁法。
论逃命,正青坊练气境修士中,他自称第二,无人敢称第一。
忽然,他心血来潮,心念刚起就凭空消失在原地。
接着一道黄光从他踩着的青石地面划过,眨眼间就到了几十丈之外。
“出神入化的地行术”
“本以为我是祥云城最会跑的练气境修士了,想不到竟有人比我还快”
“不知此人是何等俊杰,有空一定要和他促膝交流。”
正暗自念叨着,李青安倏地僵硬起来,不可思议的转身,见到了一胖一瘦两个头陀。
那瘦头陀轻轻一搓,就是一道噼里啪啦的白色闪电把他从隐身状态打了出来。
“不是许由”
“怎么办大哥,要不要先”
“长这样你也下得了嘴”
“反正天黑”
“追”
“哦。”
胖瘦头陀遁起远去
正准备拿出底牌,守住节操的李青安长吁了一口气。
差一点就绷不住把他们干掉了,麻蛋,这几年祥云城越来越乱了啊。
上善楼前面是大楼,后面是大山庄,遥遥望去,气派非凡。
山庄某小山谷中,莫愁君周身剑气纵横,方圆十丈的花草树木凌乱不堪,一股无形的气机从他体内如剑芒吞吐,眼见要延展出来。
“镇”
一张淡银色的铭刻着锁链状的中阶法符从一旁的亭子中飞来,封镇了他的剑气气机。
“少主,天风剑机盈身,再过两天,压不住啦。”
阴神境后期的某护卫从亭中来到略显疲惫的莫愁君身旁,神色凝重道。
莫愁君往身上贴了一张清神符顿时变得神清气爽起来。
侍女适时奉上灵茶。
他喝了一口,又换上了新法衣,问道:“请了哪些人”
“青松观安素素。”
“梅家七公子梅独。”
“云雾宗常娇娇。”
“长河派刀不二。”
“三才剑宗萧山。”
另有一位等候在山谷口的阴神境后期护卫连忙入内,一一回应。
“成与不成皆在日出之前了。”莫愁君双手倒背,任凭夜风吹脸颊,只是仰望着茫茫夜空。
身旁三人不敢出声打扰。
半晌,弹指荡开一缕轻风,莫愁君道:“山叔,走吧。”
左边的阴神境后期护卫祭起一座蓝山,架起几人便滴溜溜直转遁入地下远去。
大约过去了两盏茶时间。
位于正青坊南街的某个低矮平房小院中,蓦然地动山摇起来。
蓝光和黄光碰撞交织,略微纠缠后,黄光压着蓝光,极速远去。
随着一声闷响,地面塌陷出一个几丈大坑。
接着蓝光一闪,莫愁君几人从地下被甩了出来。
原本的蓝山赫然变成巴掌大小,咕噜一声,跌落在山叔身旁。
阴神境后期的山叔和水叔早已撑起护体法光笼罩四方,护住莫愁君和练气境后期的侍女。
这时山叔捡起中阶上品名为遁山的法器,盯着土坑,如临大敌道:“敢问是何方道友。”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