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瑾和云恬回到家。
云阔海把云瑾叫进书房,目光慈爱地望着她,“和顾谨尧相处得怎么样”
云瑾纤细身姿笔直地站着,微微一笑,“还好。”
云阔海把一叠资料递给她,“这是我派人查到的,顾谨尧是顾峥嵘的继子,生父不详,他母亲的经历有点复杂。”
他话说得极委婉。
云瑾却早已经知道。
无非就是私生子那回事。
私生子代表母亲品行不好。
婚姻是大事,像他们这种家庭,选择交往对象,还是蛮计较对方家风的。
云瑾没接资料,只淡淡地说:“我喜欢的是顾谨尧这个人,不是他母亲。每个人都会有优点,有缺点,喜欢他的长处,自然也要包容他的短处,以及他的家人。不过,顾谨尧在我眼里,没有短处,自带滤镜。”
云阔海豁达一笑,“年轻真好,喜欢一个人不掺任何杂质。”
云瑾耳根微微泛粉,“我回房了。”
“去吧,记得保护好自己。”
云瑾想起在马场骑马时,顾谨尧坐在她身后,身体刻意后仰,同她保持距离。
她浅笑,“放心,顾谨尧是君子。”
云阔海一副过来人的口吻,“男人在女人面前很难做到真正的君子,要么不喜欢,要么没有继续交往的打算。”
云瑾长睫微垂,“我喜欢他就够了。”
“有什么疑问随时来问爸爸,不要拘束。”
“好的。”
云瑾出去后,云恬走进来。
她绕到云阔海身后,帮他捏肩膀,娇嗔的语气说:“爸,瑾瑾这个男朋友,我觉得八成成不了。”
云阔海眼皮微动,“为什么这么说”
“太冷淡了,看到我连招呼都不打。我是瑾瑾的亲姐姐哎,他不把我放在心上,就是不把瑾瑾放在心上。”
“刚认识,可能不熟,以后就好了。你和秦野怎么样了”
“不怎么样,他刻意避开我,和我们公司合作的项目,改由顾傲霆负责了。”
云阔海拍拍她的胳膊,“不是你不够优秀,是时间不对,你比那个叫鹿宁的姑娘晚了一步。顺其自然吧,别因嫉妒生事,以大局为重。”
“知道了,爸。”
隔天,晚上。
夜蓝如深海,繁星满天。
月亮硕大宁静地悬在半空中,皎白的月光梨花一样洒下来。
顾谨尧结束工作,从拍卖行大门出来。
迈着一双长腿,朝停车场走去。
远远看到车前站着一抹高挑靓丽的身影。
年轻的姑娘,穿一件款式休闲的白色针织连衣裙,裙子过膝,裙摆下的小腿细细长长。
皮肤白得发光,脸型紧致,一双大眼睛波光潋滟,乌黑的长发散开。
亭亭玉立。
像一株明媚大方的凤尾兰。
是云瑾。
云瑾手背在身后,想主动一点,又怕太主动,会惹顾谨尧会烦,便微微笑着,站在那里等他。
顾谨尧走到车前,没什么情绪地问:“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打个电话”
“来了有一会儿了,你在工作,不好打扰你。”
“不必这么刻意。”
“我现在在休假,过几天就要去参加集训了,一训练就要离开一两个月。”
顾谨尧听出了她的话外音。
这是担心他在她集训的时候,会喜欢上别人。
顾谨尧极淡地勾了下唇角,到底是年轻,还没怎么着,她就开始患得患失了。
不由得想起几年前的自己,对苏婳也是这般单相思。
他体会过爱而不得的苦,不想让这年轻姑娘走他的路。
沉思几秒,顾谨尧说:“我心里有个人,青梅竹马,喜欢了很久。这么多年,我已经习惯了喜欢她,很难再喜欢上别人。如果交往,对你不公平。”
云瑾眼神灰了灰,很快扬起唇,“别急着把我往外推,说不定你以后就喜欢上我了呢。”
顾谨尧笑,“你挺自信。”
“自信、坚毅、忍耐,是一个运动员应有的品质。”
“怎么不问问她是谁”
云瑾轻启红唇,“是谁不重要,能被你喜欢,肯定是一个很优秀的人。不过你们没在一起,就说明我还有机会。”
“圈子就这么大,是谁你早晚都会知道。丑话说在前头,嫉妒,暗中动手脚,伤害她,这都是我最不愿看到的。”
云瑾心里泛起一丝细微的疼痛,面上却落落大方地笑,“放心,绝对不会。”
顾谨尧觉得这姑娘清风霁月,如明月皎皎。
和乌锁锁之流截然不同。
顾谨尧问:“怎么来的”
“坐地铁。”
顾谨尧按动车钥匙打开车门,“走,送你回家。”
云瑾莞尔,“说好的请你吃饭。”
顾谨尧默了默,“上车吧。”
云瑾把背在身后的手伸出来,“给。”
那是一束香槟色的玫瑰花,包装得十分精致,拥拥簇簇好几十朵。
温柔的奶油色花瓣低调内敛,比白玫瑰更加优雅、沉稳。
很久以后,顾谨尧才知道,云瑾每次送他的花,都是五十朵。
代表无悔的爱。
香槟色玫瑰,花语是:想你是我最甜蜜的痛苦。
顾谨尧接过花,放进后备箱。
两人上车。
云瑾订的是旋转餐厅,住于京都最高的顶楼。
全市就那么一家,贵,环境浪漫,用餐时可观全城风景,最适合情侣约会。
两人乘观光电梯,来到顶楼。
一入大厅,顾谨尧脚步忽然慢下来。
三十米开外。
一道窈窕秀丽的身影和一个高大的男人手牵手,正往前走。
女人一头乌黑长发缎子似的,披在肩后,腰细腿长,身姿笔直,有种天鹅般优美的气质。
仅仅是背影,就已乱了芳华。
那是苏婳。
顾谨尧盯着她的背影,怎么也收不回视线。
魂牵梦绕多年,每次遇到,她都能紧紧揪住他的心。
云瑾何其敏锐,察觉出来了。
说一点都不介意,是不可能的。
不过她早就有心理准备,不太难受。
鬼使神差的,云瑾伸出手,悄然握上了顾谨尧的手指。
他的手修长有力,骨节分明,食指指腹有一层薄薄的茧,很an。
云瑾心跳加速,扑腾扑腾地狂跳,像鸽子跌落陷阱,拼命挥动翅膀。
短短一瞬,顾谨尧触电似的甩开她的手。
云瑾仿佛一瞬间跌落悬崖。
面上却看不大出。
很快察觉礼,顾谨尧道:“抱歉,本能反应。”
云瑾唇角漾起浅浅梨涡,“能握你的手,我已经很知足。”
她姿态放得这么低,顾谨尧忍不住替她不值,“你条件这么好,大可不必在我身上耗,单恋很痛苦的。”
云瑾想了想,很认真地说:“有个词叫一眼万年,看一眼,会记一万年。我条件是不差,可这世上只有一个你,喜欢就不会觉得苦。”
顾谨尧没想到这世上,居然有和自己一样痴情的人。
一时竟拿她没办法。
他少有地叹了口气。
年轻真好,可以一腔孤勇地去喜欢一个人,不撞南墙不回头。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