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传来一道阴沉沉的声音,“你的忙,自然要帮,要断他财运,还是破他姻缘”
鹿巍道:“都断了吧。”
转念一想,顾凛现在在顾氏集团工作。
断他财运,会影响到公司。
公司以后迟早是秦野的。
鹿巍改口,“断他姻缘吧,把他个人的好运气也断了,但是不要影响到公司。”
“不碰事业运对吧”
“对。”
“行,得要那人的生辰八字和血,找不到血,头发和指甲也行。实在搞不到,穿过的贴身衣物也凑合。不过,血液的效果最好。”
鹿巍默了默,“等我准备好,送给你。”
挂电话后,鹿巍唇角扯起一抹得逞的笑,自言自语道:“小子,跟我斗,你还嫩着呢。”
手背在身后,又踱了会儿步。
鹿巍找出秦野的号码,拨过去,“阿野,你能想办法搞到顾凛的生辰八字和血吗头发或者剪下来的指甲也行。”
秦野语气随意,“你要这个做什么”
“别管,反正是为你好。”
“顾凛出生的具体时辰,我不清楚,只知道官方公布出来的生日。你也别去找老顾打听,他最忌讳有人害他儿子。头发和指甲什么的,也不好弄。顾凛比老鼠还谨慎,掉根头发都得捡起来,收着。”
鹿巍眼神暗了暗,“算了,我自己想办法吧。”
“顾凛非常警惕,别打草惊蛇。”
鹿巍笑,“放心吧,我也不是吃干饭的。”
秦野提醒道:“顾凛的主意你随便打,但是别碰我弟弟。”
鹿巍一怔,十分不解,“你和他又没一起长大,也不知哪来那么深的感情。”
秦野警惕心极强,嗅出一丝阴险。
他面色冷下来,语气强硬,“北弦对我很好,他若出事,我妈会难过。谁敢打我弟弟的主意,后果自负。”
鹿巍听得头皮发麻。
他什么也没说,挂了电话,觉得自己一片好心,被当成了驴肝肺。
秦野怕他没听进去,把电话又拨给鹿宁,“在家吗”
“在家里。”
“提醒你爸爸不要对北弦动歪心思。”
鹿宁惊讶,“不会,我爸不是那样的人,他分得清是非。”
“不管是不是,我提前打个预防针。等事情真发生了,就晚了。我弟弟的命,胜过我的命,谁敢动我弟弟,我就跟谁拼命。”
“好,我等会儿去找他。”鹿宁捏着手机,唇角轻轻扬起,“想我了吗”
秦野本来对她一腔爱意滚烫,眼下被鹿巍搅得有点降温,只淡淡道:“你说呢”
“肯定想了,我也想你。你最近真的好忙,白天要忙公事,晚上要忙私事。我又成天出差,我们一个月都见不了一面。”
“等忙完这一阵,就把婚事定下来。”
鹿宁漂亮的小鹿眼闪过异样的光芒,“好。”
“前提是让你爸别管闲事。”
“放心,我会好好说说他。”
挂断电话,秦野来到顾北弦卧室门前,敲了两下门。
顾北弦推门出来,“哥,有事”
秦野叮嘱道:“你的生辰八字什么的,不要泄露出去。从今天开始,你的头发和剪掉的指甲都收起来,别给有心之人可乘之机。”
顾北弦眼神一沉,“发生什么事了”
“防患于未然,凡事小心点为妙。”
顾北弦勾了下唇角,“看样子,你最近跟着老顾学得不错,比以前谨慎了不少。”
秦野拍拍他的肩膀,“你快点好吧,等你好了,我就回考古队。”
回考古队待着,就能断了鹿巍的念想。
顾北弦面无波澜,淡声道:“如果做得还适应,就接手吧,本来那个位置就是你的。从小到大,我一直被老顾寄予厚望,什么都要按照他的要求来,事事力求完美,很累。”
“我还是喜欢跟死人打交道,活人比死人难缠多了,浑身上下八百个心眼都不够使的。”
顾北弦赞同,“的确,和死人打交道简单得多。”
回到卧室。
顾北弦掀开被子,躺下。
苏婳凑到他身边,“咱哥找你做什么”
“提醒我收好头发和指甲。”
苏婳一惊,神经瞬间绷紧,“有人要害你谁”
“他没明说,我猜应该是他岳父,手伸得太长了。老顾最忌讳的就是这种事。比如顾凛,如果蔺家手没伸那么长,老顾会好好培养他。鹿巍觉得是帮我哥,殊不知,是害我哥。他越是上蹿下跳,老顾越反感,越不会重用我哥。”
苏婳微微一笑,“幸好我爸性子淡然,从不插手你们公司的事。”
“老顾一早就摸透岳父的性格了,所以上赶着巴结他。他就喜欢不惦记他钱,还能给他送钱的。”
苏婳调侃,“你爸真是个摸心大师。”
顾北弦修长手指抚摸她柔软的秀发,意味深长道:“所有人都是棋子,老顾是那个执棋人。”
苏婳深有感触。
接下来的几天。
鹿巍找了道上的人,潜伏在蔺家附近,暗地里打听他的生辰八字,留意他家的垃圾。
皇天不负苦心人。
潜伏了半个月,终于打听到顾凛的出生日期和时辰,贴身衣服也收集到了。
是穿过的袜子。
虽然效果不如血液,头发和指甲,但是也凑合吧。
没办法,顾凛太谨慎了。
鹿巍把这些东西,交给那个神秘的江湖人士,付了高额定金,让他施法。
不知是施法起作用了,还是巧合。
接下来的几天,顾凛的车子老出问题。
明明上路前检查过,好好的,开到半路,非得抛锚不可。
接连抛锚几次,一气之下,顾凛提了辆新车。
崭新的新车,只要他坐上去,铁定出事,要么刹车出问题,要么灯出问题,要么就不受控制地跟人追尾。
在公司,拿笔签文件时,顾凛用哪只笔,哪只笔不出水。
吃饭时,喝口水,都烫嘴。
偶尔在路上走几步,还要被鸟拉一泡鸟屎。
衰运连连。
蔺老爷子出院后,托了人,给他和周品品牵线。
顾凛本来是不同意的,嫌周品品是男人婆,但是架不住蔺老爷子的游说,最终还是去了。
两人约在一家高档西餐厅,吃烛光晚餐。
烛光摇曳,小提琴曲声悠扬。
餐厅环境优雅,精致的西餐香气诱人。
气氛挺好的。
顾凛打量一眼周品品,二十九岁的人了,保养得再好,眼神却骗不了人。
精明中透着世故。
一头漆黑短发,涂着攻击性很强的红唇,刻板的黑色衬衫,扎在黑色一步裙里。
只看一眼,他就没有欲望,睡都不想睡,更别提把她娶回家,当老婆了。
他还是喜欢温柔那一卦的,无论温袅还是乌锁锁,都偏温柔。
当然,他的理想型是苏婳。
顾凛默默地拿起刀叉切着牛排,话都不想多说一句。
周品品同样不着痕迹地打量着顾凛。
觉得他长得还行,跟其他公子哥儿比,是帅的,但是跟顾北弦一比,就差那么一截。
据说是顾傲霆和前女友非婚生的儿子,万一有人提起这茬,不太好听。
要不是被父亲催婚催得紧,她是不愿来相这个亲的。
她的理想型是顾北弦。
两人各怀心事。
沉默黑压压地横亘在两人中间。
吃到一半时,顾凛收到蔺老爷子的信息:凛儿啊,你年纪不小了,可供挑选的人不多了。周家闺女算好的,要是错过她,就更难找了。
顾凛硬着头皮,举起红酒杯,对周品品说:“初次吃饭,来,喝一杯。”
周品品端起酒杯和他碰了一下。
顾凛抿了口酒,放下,皮笑肉不笑道:“我这人有点儿洁癖,周小姐是处吗我对你没其他要求,就这么一个要求。”
周品品眼神一硬,目光挑衅,“你是吗”
顾凛晃着红酒杯,语气邪魅,“男人无所谓,女人必须得干净。”
周品品有点女权主义。
一听这个,她的火噌地起来了,“都什么年代了,你思想还这么老土虽然我不是,但我每场恋爱都很认真在谈,谈恋爱交付身心,水到渠成,怎么就不干净了听说你私生活很不检点,要不是我爸催着我来,我才懒得见你”
顾凛涵养本就差,一听,火气也上来了,“要不是我外公催,我也懒得来见你。”
周品品推了椅子站起来,抓起包,低声骂道:“普信男”
顾凛被身边人捧惯了,也是个公子哥儿脾气。
在顾傲霆面前装就罢了,周品品还没到让他装的份上。
他冷笑,“男人婆,普信女”
周品品最忌讳别人骂她“男人婆”,迈出去的脚步停下。
她唰地转过身来,抓起桌上的盘子,就朝顾凛头上扣下去,“普信男,活该你三十好几了,讨不到老婆”
盘子里盛的是三分熟的牛排。
往外冒血的那种。
血水和酱汁抹到顾凛脸上。
顾凛恼羞成怒,抹一把脸上的污物,冲周品品怒道:“泼妇别以为我不打女人,惹恼了我,管你是周品品,还是周吕吕,周口口,照打不误”
周品品一听,气头更大了。
把包往桌子上一放,她抄起桌子上的汤汤水水,一股脑儿全倒到顾凛头上。
倒完,她拿起包,踩着高跟鞋咔咔地往外跑。
顾凛何曾受过这么大的辱
他急忙拿起餐巾,把脸上匆匆擦干净,追出去。
下楼。
正好碰到和太太来吃饭的鹿巍。
鹿巍瞅一眼这俩人,一看就是相亲没成,撕破脸的。
鹿巍暗笑。
这个风水阵果然灵验
断了顾凛的姻缘,就是断了他的子孙后代。
鹿巍不由得沾沾自喜,暗叹自己棋高一着。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