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陆砚书喂华琴婉喝完药,见顾北弦和苏婳迟迟没下来,自然懂小两口在浓情蜜意。
陆砚书剥起一块糖,塞到华琴婉嘴里。
华琴婉含着糖说:“秦姝刚来过,她前脚刚走,你大哥就来了。看大哥那神情,应该是和秦姝碰上了。”
陆砚书极淡一笑,“有的人错过了,就是一辈子的遗憾。”
华琴婉若有所思,“感情的事不好说。”
“我大哥自我大嫂去世后,一直没再娶,想必还惦记着秦姝。”
华琴婉说:“秦姝不同于普通女人,她和顾傲霆应该早就没感情了,一直拖着不离婚,多半是想等顾傲霆把家业传给北弦。”
陆砚书道:“我大哥财力不输顾傲霆。如果秦姝心里真有我大哥,大可不必拘泥于那份财产。我觉得秦姝一直没离,对顾傲霆应该也有感情的成份。每对夫妻相处的模式,都不同。有的是像你我这样,有的则像秦姝和顾傲霆那种,打打骂骂,拧拧巴巴。要是哪天不骂了,反而出问题了。”
华琴婉想了想,“好像是这么个理,所以有欢喜冤家一说。”
当晚。
秦姝的婚纱馆楼下。
顾傲霆身穿黑色羊绒大衣,围着白色山羊绒围巾,抱着一束进口红玫瑰,站在大门口,等秦姝下班。
虽然今天是周末,可秦姝做婚纱定制,属于服务行业。
越到周末,生意反而越好。
顾傲霆等的时间久了点,超出大半个小时了。
但是他自己感动了自己。
那么忙的人,能拿出最宝贵的时间,来等一个人。
这不是爱,是什么
他越发确定,自己是爱秦姝的。
以前应该也爱,只是自己不知道罢了。
等秦姝忙完,拎着包一出门,就看到顾傲霆像个憨憨似的,围着个厚厚的白围巾,怀里抱着一束花,杵在门口。
她乐了,“顾老狗,你这是又在搞哪出”
顾傲霆扬了扬手中的花,“接你回家。”
秦姝指了指他脖子里的白色羊绒围巾,“才到初冬,你裹这么严实干嘛你都几十年不围围巾了,这是从哪里淘来的老古董”
顾傲霆垂下眼皮,“我记得你年轻的时候最喜欢看周润发演的上海滩。他就穿着风衣,围着这样的白围巾。每次他一出场,你都会喊好帅。”
秦姝扑哧笑出声,“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你还记得那么清楚。”
“以前成天忙工作,记不住。现在年纪大了,那些小事反而一件件地浮出来了,也是奇怪了。”
秦姝啧啧几声,想挖苦他几句,一时竟找不到合适的词。
这时店里的员工,下班出来。
看到顾傲霆相貌堂堂,威风凛凛地抱着花,杵在那里。
黑色大衣,白色围巾,虽年纪大,但是气魄和风度很慑人。
是的,在秦姝眼里,顾傲霆就是个憨憨。
可是在旁人眼里,他却是个英俊不失魅力的老男人,尤其手腕上那块百达翡丽的名表,还有身后的加长款限量版豪车,都给他加分不少。
众人纷纷露出艳羡的眼神。
前台小妹对秦姝说:“秦总,您老公好帅啊”
女助理赞道:“秦总,您老公真爱你”
女会计则说:“秦总,您老公还挺浪漫的,都老夫老妻了,还来给您送花。我家那口子,别说送玫瑰花了,连棵菜花都不会送。”
秦姝笑了,“请你们拍马屁也有个限度好吗”
众人异口同声,“我们说的本来就是实话。”
秦姝拿她们没办法,“好了,好了,你们快走吧,别凑热闹了。”
顾傲霆真的很想给这些人,每个人发个大红包。
但是没料到会有这么一出,没提前准备。
直接发钱吧,又怕秦姝说他油。
等众人走后,顾傲霆拉着秦姝的手腕,“今天坐我的车吧,你的车让司机开走。”
秦姝用力甩他的手,想甩开,奈何力气没他大,甩不动。
被他拉进车里。
司机立马锁上车门,生怕秦姝再下去了,顾傲霆会生气。
顾傲霆吩咐司机:“回家。”
秦姝冷声道:“送我回我的公寓。”
司机脑门开始冒冷汗,不知该听谁的,想了想,最终还是把车开向了秦姝的公寓。
因为顾傲霆怕老婆。
顾傲霆摘掉脖子上的围巾,扔到座椅上,“热死了。让助理随便买个白围巾,谁知道他买这么保暖的山羊绒。”
脖子上都出汗了。
秦姝啧一声,“老黄瓜刷绿漆,装嫩。以为围个围巾,就是小马哥了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
司机忍不住插了句嘴,“夫人,顾董今天这样穿,猛一看,真有几分像港岛的那个老牌男明星。”
秦姝不以为意,“他就是被你们这些人捧得,连自己几斤几两都不知道了。”
司机想说,也就您成天不拿他当回事。
在公司里,崇拜他的女同事可多了,上到五十八岁的返聘老会计,下到刚毕业的前台小姑娘,都是他的粉。
当然这话,给他一万个胆子也不敢说出来。
车子快而稳地朝前开去。
谁也没注意到,远处的岔道里,一辆停在树荫下的车里,一个男人正拿着望远镜,把这一切全都捕捉眼底。
男人扔下望远镜,冷笑。
眼神冰冷而阴鸷。
正是顾凛。
他拿起手机,拨给外公蔺老爷子,“外公,你猜我刚才看到了什么笑话”
“什么”
顾凛微咬牙根,“我看到顾老头捧着束花,来接秦姝下班。那副奴颜婢膝上赶着讨好她的模样,活脱脱像条哈巴狗。”
蔺老爷子鼻子哼出一声冷笑。
他哑着嗓子说:“当年你妈去世,我希望他五年内不要结婚。结果不到一年半,他就娶了秦姝。我暗示他,最好五年内不要生孩子,结果没过多久,秦姝就怀孕了。这个薄情寡义的男人,不配活在这个世上你妈死得好冤他以为他给点钱,就能补偿了我活生生的宝贝女儿,就那么没了,没了,唉”
蔺老爷子眼圈泛红。
顾凛却没那么伤感。
他沉着声说:“照这程度,这俩人死也不会离婚了。不离婚,我还有上位的机会吗”
蔺老爷子缓缓开口,“再耐心等等。”
“我已经三十二了,还要等多久顾老头平时很注意养生,惜命得很,活到一百岁,估计都死不了。难道我还要再等四十多年四十多年后,我就七十多了,即使拿到了我想要的,还有什么意思”
蔺老爷子叹口气,“等等再说吧,今时不同于往日,急不得,一急容易露马脚。”
顾凛烦躁地挂断电话,发动车子,朝前开去。
开着开着,他把车驶上滨江大道。
打开窗户,吹着风。
烈烈寒风,吹进车里。
挺冷的。
可是风再烈,也吹不走他的烦躁。
一轰油门,顾凛不断提速,车子越开越快。
“砰”
忽然一声巨响传来
后车猛地撞上了他的车尾
安全气囊瞬间炸开。
眼前一黑,顾凛晕了过去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