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苏婳那里离开。
顾南音又来到秦野的房间。
她是那种心里藏不住事的人,有点喜事,就恨不得和最亲的人一起分享。
一进屋,顾南音就抬起左手,在秦野面前晃了晃,“亲哥,你看我戒指漂亮吗”
秦野看一眼那粉色钻戒,微微一笑,“很漂亮。”
顾南音喜气洋洋,“墨沉哥向我求婚了”
秦野很替她开心。
他拿起手机,打开微信,给她转了99999块的红包。
顾南音听到微信提示音,打开一看,马上给他原路退回去,“我不要你的钱,我来,只是跟你分享喜悦的。你赚钱不容易,自己留着花吧。”
秦野又给她转过去,“这是当哥的一点心意,祝你和墨沉,长长久久。”
顾南音拗不过他,就收下了。
她上前抱住他,“谢谢亲哥。”
秦野任由她抱着,也不推开,还温柔地摸摸她的头,“好好和墨沉处着,他品性不错。”
“放心。”顾南音像只小猫一样,任由他摸着头,“还是你好,不像我臭哥,不让我抱,也不给我封礼,小气鬼。”
话音刚落,她手机又来信息提示音了。
顾南音松开秦野,低头一看手机。
到账:1000000000。
顾南音顿时惊得目瞪口呆。
这是她活了二十四年,有史以来收到的最大的一笔钱。
平时顾傲霆给她零花钱,都严格控制着,买东西也只能刷信用卡,每个月定额,还不能超了。
超了,他就会唠叨,给她立各种规矩。
顾南音盯着那一长串的零,眼花了,“这,这是多少我数数,一、二、三、四千万”
她抬头看着秦野,“亲哥,你说,我臭哥是不是手滑,多输了几个零他那么小气的人。”
秦野笑,“你打电话问问,他应该不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顾南音马上拨给顾北弦,“哥,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吗你今天怎么这么大方”
顾北弦沉声道:“省得你到处去说我小气,这钱用来堵你的嘴。”
“没有,我就说了一次。”
“说实话,到底几次”
顾南音有点难为情,“也就,也就那么一二三四五六七蹙,“数完几个零了吗数完就给我退回来。”
“不退,我属貔貅的,只进不出,到我手里的钱休想再要回去”
顾北弦挂断电话。
顾南音收起手机。
怕秦野心里不舒服,她说:“亲哥,我还是最爱你,不会被他收买的。我臭哥他就是个万恶的资本家,比不上你一根小手指。“
秦野笑容加深。
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可爱的人。
天天和她生活在一起,做梦也得笑醒吧。
从秦野房间里出来。
顾南音没走几步,迎面碰到柳忘和顾谨尧。
顾南音脚步停下,脸上的笑容收住。
一时竟不知该以何种面目,面对他了。
顾谨尧察觉到了,让柳忘先回屋。
等她走后,顾谨尧说:“我们聊聊。”
顾南音应了一声。
顾谨尧提出聊聊,却不知该从哪里开口,说对不起吗
他又没有错。
怪顾南音吗
她更没有错。
顾谨尧双拳微微握紧,沉默起来。
顾南音默了默,垂下眼帘盯着地面,“小哥哥,我知道你是无辜的,你无法决定自己的出身。整件事你也是受害者,小时候肯定没少遭人白眼,惹人非议吧明明你什么都没做错,却要承担那么多痛苦,说实话,我挺心疼你的。可是,我现在真的接受不了你是我亲哥这件事。你给我一段时间缓缓,等我缓过来,再说好吗
顾谨尧抿唇不语,心里却很感动。
她看着娇娇纵纵的,没想到心却这么细,能设身处地为他人着想。
是。
他小时候是受尽街坊邻居和同学的白眼,唯一不嫌弃他的是苏婳。
苏婳成了他童年时期唯一的光。
面前这个女孩,居然也能说出这样的话,明明嘴巴那么厉害,心地却如此善良。
顾谨尧心里坚硬的地方柔软了一下。
他垂眸,目光柔和地望着她,“行,不管你拿我当什么,我都会一直拿你当亲妹妹。”
短短一句话,把顾南音说得鼻子酸溜溜的。
好像前两年顾谨尧就对她特别包容,特别温柔了。
顾南音硬着嗓子说:“我爸臭毛病虽然很多,可他不是大奸大恶之人,糟蹋你妈那种事,他做不出来。”
一提顾傲霆,顾谨尧柔和的目光瞬间变得薄凉,“男人有很多面,他是好父亲,却未必是好人。”
“我爸不是好人,却不会干那种下作事。二十几年钱,我们家就不穷,钱比一般人都多。我爸年轻时长得也帅气,个子高大威猛。他要是想要女人,靠财力靠魅力,都能轻而易举地得到,没必要做犯法的事。他生意做了大半辈子,一直稳如泰山,就是因为他遵纪守法,从来不触碰法律底线。”
“我妈说,她眼睛和你妈长得很像,轮廓也有点像,你爸当时喝醉了,认错人了。”
顾南音语气变硬,“我妈独一无二,没人像她”
顾谨尧不跟她争,语气温和,“我去送我妈坐飞机了,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好。”
同一时间。
楚墨沉带着助理和保镖们,把苏婳和顾北弦办婚礼用的东西,全都搬到了游轮上。
有她的婚纱、礼服和嫁衣。
还有大大小小的行李箱,以及一个个密码箱,里面装的是昨天收到的礼金。
楚墨沉收拾完,给顾北弦打电话,让他们上船。
苏婳穿上鞋子,刚要走。
顾北弦忽然弯腰打横把她抱起来。
苏婳双脚瞬间腾空,身体失重,下一秒,就到了他怀里。
顾北弦腾出一只手拉开门,抱着她走出去。
两人男帅女美,又是新郎新娘,还以这么高调的方式出行,就很惹人注目。
不时有服务人员,朝他们投来或羡慕或欣赏或好奇的目光。
苏婳被看得很不自在,“放我下去吧,我自己能走。”
“不,你不能。”
苏婳哭笑不得,简直拿他没办法。
只能任由他抱着上了游轮。
游轮分特等舱、贵宾舱和一等舱二等舱等。
前三个都是两人舱,二等舱是四人舱,依次类推。
顾北弦和苏婳选了贵宾舱,在甲板最上层。
苏婳不舒服,有点晕船。
顾北弦把她揽在怀里,手摸摸她额头,试试有没有发烧,又把她的头扳到自己肩膀上,让她靠。
苏婳晕晕乎乎地想睡觉。
没过多大会儿,有人敲门。
进来的是顾凛。
他手里拿了两杯橙汁,说:“听说苏婳生病了,喝点鲜榨橙汁补充一下vc。”
顾北弦自然不会让苏婳喝他的东西,防着他呢,便淡淡道:“放茶几上吧,谢谢。”
顾凛放下,没话找话说:“怎么没看见顾谨尧顾先生”
“他有事提前离开了。”
顾凛极轻一笑,“顾先生对你们夫妻俩可真是尽职尽责。昨晚,他在你们门前一动不动守了一整夜。半夜我出来抽烟,正好看到他,就没见过这么痴情的人。”
说到“痴情”二字时,他故意做出暧昧的表情。
顾北弦算是听出来了。
顾凛这是拐着弯地挑拨离间呢。
如果放在从前,他会愤怒,会生气,会讨厌顾谨尧,可现在,他不会了。
顾北弦微抬下颔,“顾谨尧是我朋友。朋友不需要太多,像顾谨尧那样的,有两三个就好了。顾总人品这么好,应该不缺少这种朋友吧”
顾凛噎住。
他朋友是不少,但全是拿钱办事的那种。
像顾谨尧这样的,还真的一个都没有。
过了半秒,顾凛讪讪地嗯了一声,“是不缺,很多。”
手机忽然响了,顾凛扫一眼,是他外公蔺老爷子打来的。jujiáy
他挂断电话,冲顾北弦歉意地笑笑,“先失陪一下,我去甲板上回个电话,这里信号不太好。”
顾北弦微微点头。
顾凛推开门走出去,来到甲板上。
回头看看,附近没人,他把号码回拨过去,“外公,您有事”
“你昨天没轻举妄动吧”
“没有,顾北弦早就有所防备,派了很多保镖,来岛上维持秩序。尤其是那个叫顾谨尧的,像狗一样守在顾北弦的门口,守了一整夜,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我们的人,根本就无法下手。”
蔺老爷子叹了口气,“还是从长计议吧。”
“好,我听您的。”
话音刚落,游轮忽然剧烈地晃动起来。
起风了。
海风呼啸,卷起海浪,浪头一个高过一个。
顾凛脚下站不稳,身体开始乱晃,手机掉到甲板上。
他伸手牢牢抓住栏杆。
奈何甲板剧烈倾斜,他被猛地甩出去老远,因为惯性又被甩回来
“扑通”
一声巨响
他被甩进大海里
游轮迅速往前开去,把他甩在后面
顾凛挥舞四肢,拼命地朝游轮方向游去
突然,一个浪头打过来,瞬间将他淹没
游轮驾驶舱里,握船舵方向盘的,正是秦野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