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
张宗秋前一个晚上去谈一笔业务,谈完之后便请客户去酒店喝酒,为了让客户满意,张宗秋喝了一大堆的酒,最后还是他带的一个小业务员把他送到酒店,可是当张宗秋迷迷瞪瞪睁开眼睛是,赫然发现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爬他床头喊他叫爹
这酒喝的喜当爹
张宗秋有些懵逼,还没从宿醉中恢复过来,愣愣地看着眼前的男孩,这小王八羔子还真是有些眼熟。
“爹,我饿了。”
“莫乱喊啊爹可不能乱认”张宗秋环顾了一下四周,这哪里还是在酒店,分明就是在一间破烂不堪的房屋里。
“我去”张宗秋第一反应是自己被人绑架了。但是很快便又觉得这房屋太熟悉,大量的记忆开始涌入脑海。这就是他长大的地方
这个地方留给他太多刻骨铭心的记忆。
“爹。”小男孩又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声,他对张宗秋很畏惧。
张宗秋此时已经沉浸在回忆之中,曾经的生活让他难忘,也让他心酸,当年在这幢破旧的房子里他经历过多少酸楚只有他心里最清楚。张宗秋爹张长贵不是一个很靠谱的爹,在记忆里,这个不靠谱的爹要么在喝酒中,要么就在醒酒中,就好像他现在这个状态一样。
一直到有一天张长贵醉倒在床上,再也没有醒来。
那一年张宗秋才五岁。
再仔细地看了看眼前的小男孩,张宗秋如同被雷击了一般,这个男孩就是他自己童年的自己
如果这个男孩是自己,那么自己是谁
“爹”小男孩很是畏惧地看着张宗秋,很是关切,也很是畏惧,眼前的大人再不靠谱,也是自己唯一的依靠。
张宗秋没有回应,他心里很慌
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冲到一个衣柜前。
衣柜上镶嵌了一块穿衣镜,虽然只残存了一半,依然能够清楚地照得清楚。
“我的个娘”
镜子里的自己很熟悉,但并不是自己。张宗秋骇然发现他竟然成了他那个不靠谱的爹
衣柜上挂了一个小本子,封皮上是一个白白胖胖的娃娃骑着一头猪,手里抱着一条大鲤鱼。
这是一九八三年。
正好就是张宗秋爹张长贵醉死的那年。张宗秋正是重生到本应该醉死的爹身上。张长贵一死,张宗秋便彻底成为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儿。
张宗秋的记忆中完全没有母亲的影子,村里人有的说母亲是受不了农村的苦,跟着货郎跑了。也有人说母亲是死掉了。反正张宗秋以后的人生之后,也再也没有出现过。
成为孤儿的张宗秋过得更凄惨了。那时候经历的凄苦,长大以后,张宗秋都不敢去回忆。童年就如同梦魇一般,始终缠绕着张宗秋的人生。
“我真的重生到爹身上了。那这王八羔子是谁”张宗秋看向童年的自己。
小张宗秋惊恐地往后连退了几步,推到了门槛上,直接往后栽倒,脑袋咚的一声撞在没有硬化的土坯地板上,很快便一骨碌翻身起来,只是用手揉了揉脑袋。农村的孩子就是皮实耐造。
“爹”张宗秋冲着小张宗秋喊了一声。他觉得既然自己重生到了爹身上,那他自己童年的身体是不是给他爹给占了。
小张宗秋眼睛张得大大的,懵懂地看着张宗秋,他怀疑他爹是不是疯了,怎么倒过来喊爹呢
“完了,看来自己还是自己,但自己又成了自己的爹了”张宗秋苦笑了一下,小张宗秋的神情他最懂,只要看一眼,他就能够将小张宗秋的想法猜个大概,毕竟他就是这么过来的。
“从今往后,我就是张长贵了这个家,我来撑起。”张宗秋心里暗暗下定了决心。
“去也不小了,去淘米做饭去。”张长贵不记得这么大的时候自己是不是已经学会做饭菜了。
“没米。”张宗秋动都没动。
“去春喜婶家借一升米。”张长贵叹了一口气,当年他爹就是浑到这个程度,家里一粒米都没有了,他还跑到外面去醉死梦生。
“春喜婶说了,我们都快欠她家一斗米了,她们家也快断粮了。”张宗秋眼巴巴地看着张长贵。
这事张长贵记得很清楚,那个酒鬼爹经常让他去春喜婶家借米,然后就拿米去打酒了。一斤米换一斤米酒。酒鬼爹每天无酒不欢,早饭都得喝杯酒。酗酒的人,也没什么力气,更不想干活。家里虽然养了两三亩田,可田里的草长得比稻谷还高,别人一亩能够收七亩能够收四五百斤,就要烧香拜佛了。
“那就去大伯家。”张长贵现在也没有什么办法。
这年头,粮食产量还不是很高,谁家里都没有多少余粮,很多家里出现青黄不接的情况。
“上次就没借到。”张宗秋对大伯家怨气很大。
张长贵自然知道,酒鬼爹死后,大伯人还好,经常会帮一帮,婶娘就比较自私一些。倒也说不上良心不好,而是太穷,家里有点什么,自然要紧着自己的孩子。照顾得成了孤儿的侄子,就得让自己的孩子挨饿了。所以,张长贵对婶娘也没有太多怨恨。
只是这个时候的张宗秋还小,不懂得这些。
这个时候才四五月,早稻收割还得一两个月。家里早就断了粮。等到收早稻,一部分上交国家,剩下的估计只够还欠账了。
“想不想吃肉”张长贵问道。
张宗秋用力地点点头。但是他知道这根本就是一种奢望,连饭都没得吃,去哪里吃肉去
“走爹带你去弄肉去”张长贵勒紧了裤袋绳。
张宗秋虽然不相信爹能够弄到肉,但是他真的已经馋的流口水了。想一想那种大肥肉吃在嘴里的感觉,真的很美好啊
张长贵自然是没有钱去买肉,连米都弄不到,更别说肉了。家里莫说养禽畜,连跟鸡毛都没有。
想吃肉,就只能进山
山里野物很多,野猪、野鸡、野兔之类的,是很多的。但不是是个人就能够吃得到。
雪峰寨能够吃得到山里的肉的人,也就是张朝山家。张朝山家是雪峰寨村唯一的猎户,光是赶山狗就养了好几条。每次进山,身边都跟着至少三条猎狗。张朝山则扛着一杆鸟铳。
张长贵长大之后看过一些野外生存的节目,学了一些打猎的技术,虽然比不得张朝山这个老猎户,到山里弄点肉,还是没多大问题的。
家里也没有什么很趁手的工具,就找到了一柄锈迹斑斑的柴刀,磨了十几分钟,将柴刀磨得光光的。又找了一柄锄头。两父子便一起往山里走去。
“爹,真的能弄到肉”张宗秋虽然对酒鬼爹很畏惧,但哪个小孩子对自己的父母不亲近
“今天肯定让你吃上肉。”张长贵笑道。
“那太好了。”张宗秋突然感觉不饿了,裤带绳还可以再紧一紧,只要让他今天能吃到肉就行。
外围的山林里,野物并不是很多。得先翻过山神峰,才真正进入到山区。
山神峰以前有座山神庙,早在破四旧的时候就被人拆了,现在只能看到一片废墟。张长贵小时候还在废墟里面翻到过铜钱。估计是以前来拜祭山神的人不小心掉落在庙里的。
张长贵之所以有把握今天吃到肉,不过是因为他学会的几个小机关,以及就地取材制作的陷阱。
想要在山里吃上肉,首先要对山里野物的活动范围有一定的了解,否则,制作的机关陷阱再精巧,野物根本不从那里经过也白搭。
野物的活动范围并不难找,只要对野兽的活动习惯有一定的了解,便很容易在山里找到它们行踪的蛛丝马迹。然后在它们的活动线路上设置陷阱。
野兔、野鸡这样的小动物在山里活动范围最广,也最容易猎获。野猪的活动线路比较容易发现,但野猪的体型太大,以张长贵两父子的体格,真要弄到一头大一点的野猪,两父子可没办法完整地弄回去。所以,野猪并不是张长贵这一次捕猎的目标。
“爹,这东西人踩到,不会死吧”张宗秋问道。
这要是撞到醉鬼爹手里,直接就是一巴掌过去了,出来捕猎,最忌讳讲不吉利的话。
“闭嘴不许乱讲话。”张长贵突然觉得自己小时候确实很欠揍啊。
张宗秋脖子一缩,做好了挨打的心理准备,却意外的发现意料中的一巴掌没有落下来,心里又暗自庆幸。
张长贵在许多角落里布置了几十个机关陷阱,接下来就只能把一切交给运气了。雪峰山太大了,几十个小机关不过是布置了几个小山丘。这样的地方一般不会有大型野兽活动,但是像野兔野鸡这样的小动物总是不会缺少的。
“爹,今天真的能吃上肉么”张宗秋问道。
“能”张长贵忙碌了半天,肚子也咕咕叫了,看了一眼张宗秋,问道,“走,带你找吃的去。”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