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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间气候清爽,可是宁涛却再也感觉不到,更甚者他意识到,一旦可乐的颜色变了,可乐也就不再是快乐水,它散发着一种古怪的甜味,粘稠不化,好似被头发缠住的下水道,他不禁作呕,连连干呕了好几下。
这时,门外响起脚步声,宁涛眼睛不好,耳朵却没有半点问题,他的听觉似乎比平时更灵敏了一些,尤其是因为不想看周围的景物而将眼睛闭起来的时候。
这时,他正靠在椅背上,离开庭还有三个小时,他还有时间在这里调整状态,尽管他已经一整夜没有好好休息。
脚步声越来越近,门被推开了,一连串自信满满地声音,走路的声音,推门而入的声音,如入自家大门又或者无人之境。
睁开眼时,宁涛一惊,想想这一连串的声音和这个人还是十分吻合。
“你怎么在这里春医生七点就给病人看病了吗要不要那么努力啊,身心科还是没病人吗喂喂,这可是被我看中的学科啊,身心医学不至于如此惨淡吧。
沐春无奈,“身心医学不惨淡,惨淡的是身心科门诊数量。”
“门诊数惨淡不会一天只有十個病人吧。”
沐春心下想到,十个病人要是一天有十个病人,宁涛这份早餐他可以请客,可惜一天能有一个病人都算不错了。
一天一个,一个月三十个病人,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全年无休能有三百六十五次门诊数
这还只是门诊数量,其中包括一半左右的复诊和一半新病人。如此计算,十年能有三千人,他又想起两年前那个迷迷糊糊的早晨,和那个神秘的病人数。
“真是有一点点惨啊。”张文文苦笑。
“亿点点,亿点点。”沐春应和,又转身打开身后橱柜,从中取出一盒卡片。
这时被晾在一边的张文文才留意到病人竟然是自己的朋友宁涛,经过昨天的门诊检查,宁涛现在也算是张文文的病人。
望向宁涛的眼神仿佛在说,“你怎么在这里”
宁涛看着张文文,他当天穿着条纹衬衫,有些淡淡的橘黄色从浅灰色迷雾中浮现出来,宁涛想这件衣服应该是淡橘色和白色相间的衬衫,天气还没有热到穿一件衬衫的程度,可能外套被他放在了车里。
没等宁涛回答,张文文自问自答道:“对啊,你昨天说来过花园桥医院,今天是来复诊的吧,对了,昨晚要不是我正好在,你的未婚妻可没那么容易抢救过来。”
“未婚妻抢救”沐春一脸茫然。
“是啊,昨天晚上的慈善酒会,话说回来为什么沐医生没去啊身心科门诊量那么低,不想点办法争取一点资助基金吗”
“未婚妻,抢救,究竟怎么回事”
看到沐春的神色有些严肃,张文文深吸一口气,随后将前一天晚上在酒会上发生的事简单向沐春讲述了一番。
沐春皱了皱眉头,看了一眼宁涛,宁涛依然平静地坐在一边听两人说话。张文文说的是他的事,他却好像在听别人的事,怎么看都有些不太合理。按照常理来说,自己的未婚妻都送到医院急救了,他怎么不陪在那里呢如果说自己的病情也很让他担忧,进门到现在应该紧紧围绕眼睛的问题盯着医生询问病情才是,也不会吃三明治和可乐,退一步说,肚子饿需要吃饭这很正常,然而如此淡定地吃饭和坐在那里等医生说话就有些过于惬意了,难道他一点也不急着赶回未婚妻身边种种现象看起来都没什么特别之处,但是他们仿佛都在表现一件事,一个很容易忽视的问题,这问题是什么沐春还不清楚,他只是隐隐约约又一种猜测,这是诊断思维的重要组成部分,追寻蛛丝马迹进行综合分析。
给张文文去了冰块之后,沐春问:“该做的检查听说你昨天都做完了”
张文文自信微笑,“那是当然,该做的检查我都已经效劳啦,怎么样谢谢我吧,现在那些什么需要排除的诸如眼底视网膜损伤啊,脑部问题啊,都已经被我排除了,当然我不是眼科专家,还有一些测试我还没来得及做,不过基本上能做的”
“能做的张医生都已经做了。”沐春一连干咳好几声,好像喝水呛着一样。
那么多检查都做了还要我谢谢他,还真是太感谢了啊。为什么社区卫生中心的检查就不做,非要跑到大医院找医生做检查呢检查都是一样的,哎只怪自己没有财运吧。
沐春想到那张长长的检查单,心理泛起嘀咕。
张文文尴尬道:“你怎么啦,是不是我还有什么遗漏的讲道理,我真不知道他这问题是怎么回事,人怎么就会突然看电脑屏幕上的文字就好像看到成千上万只黑蚂蚁在游动一样呢不论怎么想想都想象不出来啊。”
“现在不仅仅是看屏幕的问题,现在他看很多东西都是黑灰色的,比如他看你也是。”
张文文吓了一跳,怀疑道:“不会吧,这也太那什么了那岂不是每个人都变成黑白的了”
“嗯,差不多,你想想这种感觉好不好玩”
“好玩沐春你用好玩来形容这种糟糕的体验吗”
张文文已经有些受不了,想象一下自己看到的东西都变成黑白色,简直僵尸末日的即视感他摇了摇头,呼噜噜吞下几口咖啡。
问题的主人就在这里,于是他打算确认一下昨天还只是看屏幕会有些看不清楚的宁涛,今天怎么就变成看人都是黑灰色的了。
“沐春不是在开玩笑吧,你看我是黑白的”
宁涛点点头,又摇头,“不是这样的,我看你是有颜色的,你穿着橘色线条衬衫,脸还是那么帅。”
“别夸我,实话实说,到底我在你眼里是什么颜色的”
“你放心好了,是彩色的。”宁涛反而安慰起张文文来,沐春看着,愈发觉得有点意思。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