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闹。”
医生办公室内沈倩倩情绪有些激动,从前一天晚上开始她的情绪就一直被压抑着,直到刚才她再也不想控制它们。
“我请了最好的专家,会诊结果是楚琳可以接受保守治疗。”
“保守治疗并不意味着对她的病情是最好的。”方明试图解释,被主任拦了下来。
来自主任的目光清楚无疑地告诉他,不要继续往下说,这对大家没有好处。
这便是特别门诊有钱有地位的人来到这里,带着不同的目的,平常人可能无法理解,人到医院里来当然是为了接受最好的治疗然后回归正常生活,但事实上每个人来医院的目的都未必是要健健康康离开,在普通门诊还不多见,偏偏在这特别贵的地方,什么人都会遇到。
人心难测,人的心思太难揣摩,方明也没想过要揣摩别人的想法,外科是个直来直去的地方,医生也不是练太极的。
于是,在主任的目光下,他迟疑瞬间,最后选择沉默不语。
沈倩倩见方明不再说什么,心情转好,也不再那么激动,算是消了一半的愤怒,加之本来就是极为冷静的女人,想要在她脸上再读出些许情绪反而成了难事。
稍有喘息她便对着沈子封说道:“你和柳彤认识”
“是,是的,我们在一所大学,她比我大两届。”
“没错,他们学校确实有医学院,既然你们是一所大学的,又看起来关系不一般,你应该知道柳彤和宁涛曾经是校园恋人吧。”
“我”
沈子封一紧张,肩膀就会不自觉向上拢起,方明对此十分熟悉。何况当下的情形,沈子封不但紧张,而且胃也跟着胃疼了起来,说不清楚的疼痛,好像这种痛在他的胃里躲藏了十多年,是陌生的,又似故人来访。
方明见状知道他遇到了麻烦,若不是沈倩倩对此事十分在意也不会在这里突然扯出一個和病人的身体毫不相关的话题。
还来不及同情自己,方明先同情地看了看沈子封,随后整理了一下桌上的病例,借口查房,先行离开了。
沈子封戚戚然想到,他似乎是被两股不同的力量给害了呀。
方明说自己有手术所以让沈子封去走个过场,吃吃喝喝就好,柳彤又说自己正好也被邀请,那就一起进去,不得不说,见到宁涛以前,沈子封确实觉得身边站着柳彤,并肩走在这高档别墅区里,很容易产生一种男人会有的遐想,心里也确实有过明知不真实却又美滋滋的感受。
谁知道,这一切简直给自己惹了麻烦,但又转念一想,麻烦什么呢他就是去参加慈善酒会的,酒也没喝到凭什么就把气往他身上引。
“是,我知道,”沈子封打算有一说一。
“很好,那你该知道这个柳彤是故意来找麻烦的吧。”
“那我不知道,我确实不了解她是不请自来。”
“居心叵测,而且还有同伙。”
“我不是你不要在这里胡说,我和柳彤只是刚巧遇上,何况我还救了你得女儿。”
这话一说,沈倩倩也仿佛明白过来,但是嘴上却没打算让一分,“如果你真的只是遇到那再好不过,可要是我调查下来发现是你故意带柳彤来惹是生非,我会认为你这样的人不适合做医生。”
沈子封感到自己的脑袋好像被人重重的拍了一下,产生了锁链震荡般的不适感。原来医生的命运随时掌握在别人手上。
难怪主任刚才不让方明多说病人的事,他抬头用小小的眼睛看了一眼办公室的墙上,挂满的锦旗铺满了赞扬,医术高明救死扶伤不禁嘴角抽动奇怪地笑了起来。
他想离开这个叫他窒息的地方,回到花园桥社区卫生中心去,这一晚上他自愿留在医院值班室,一方面是帮方明另一方面他也本就有几分恻隐之心,总觉得似乎是自己做了什么错事。
柳彤后来不知道怎么样了一直忙着治疗楚琳,跟着一起上救护车的时候他回头看了一眼,人群里也没看到柳彤的身影。
夜沉于蓝,天空已是太阳的宫殿,万物都能平等地拥有明亮与温热。
城市有其繁荣也有其寥落,有热热闹闹的亮的一面也有凄凄切切,姗姗独行的满目灰凉。
对于宁涛来说,此刻他第一次发现绕海不仅是一座繁华的都市,还是一座水墨屏的护眼都市
他不敢开车,于是将车开出医院后又在附近的停车场找了停车位将车抛弃,心里的感觉确实自己被车给扔到了马路上。
真是好笑。
他看着手机摇头,又看着街边的广告牌眨眼睛。
有趣的事情变得不再令他震惊,因为他逐渐找到了其字出现的屏幕在他看来都是一片黑漆漆的密密麻麻的小蝌蚪水塘
很好,也许我就是小蝌蚪找妈妈那篇课文里的妈妈,要不然怎么会看到那么多黑点呢
他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于是在街头站了二十分钟,行人从他身边经过,有人好奇打量他,有人拿着手机边走路边打游戏撞到了他,嘴里吐槽几句,“怎么站着不走啊,”宁涛完全不在乎。
他也抬头看天空,天空呈现一种流动的深灰色,要是眼睛能画画,他定能呈现出新世界的梵高的星空。
那是一种脏兮兮的让人不舒服的颜色,看久了他的胃就跟着抽搐,腿也支撑不住,膝盖开始融化,整个人似乎都要被天空溶解。
风雨欲来前的感觉。
他忽然拉住一个撞到他的学生,背着书包看起来高中生的年纪,“你能告诉我天空现在的颜色吗”
“啊”学生先是一愣,随后十分有礼貌地抬头认真看了一眼,耐心道:“是天青色的不不不,不是不是,其实就是天蓝色的啦。”
“天蓝色”
不对,天空是深灰色的,渐渐地,他的色彩消失了
熟悉的城市生活久了,是不是也会变得一片漠然。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