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楚风手中砖头被拍得粉碎。
那一砖,他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气。
总之,是冲着要二胖命去的
挨了砖头的二胖,当场就傻掉了。
只见他扑通一下坐在地上,然后伸手捂住脑袋。
可血还是止不住地沿着他脑袋往下流,肥硕的大脸盘子,瞬间就跟开了花一样。
“是你,又是你第二次了”二胖瞪大眼,坐在地上,愤怒且吃惊地看着楚风说道:“七年前,你在我脑袋上留了疤,害得我连媳妇都讨不到,现在你又砸了我脑袋,两道疤了”
“讨不到媳妇,跟你脑袋上的疤有什么关系是你们金家太下三滥,任何一个正经家庭,都不会把闺女嫁到你们家”楚风咬着牙,只恨刚才为什么没一下拍死他
“给我弄死他”在二胖狰狞的嘶吼声下,他的四五个堂兄弟直接将楚风围了起来。
如果是单打独斗,楚风并不畏惧里面的任何一个人。
可他们人太多了,在放倒两个人后,他就被对面彻底按在了地上。
然后就是数不尽的拳打脚踢,浑身的酸痛使他根本没法站起来。
恢复一点意识的父亲,当见到儿子正被人按在地上打时,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支撑他站起来,朝二胖的堂兄弟们冲过去。
可他毕竟太弱小了,没两三下,就被人踹得翻了两个跟头。
眼泪从楚风的脸庞滑过,那一刻他似乎才意识到,父亲并不是真正的窝囊,只是没有能力保护他。
而这些年下来,父亲正是靠着这份窝囊,才小心翼翼地将他呵护长大。
如果没有他这个孩子,或许父亲早就是跟那些欺辱自己的人拼命了。
“各位父老乡亲,求求你们,救救我家阳阳吧”
“快将他们拉开,我给你们下跪了,磕头了”
跟看着自己没有能力阻止这一切,父亲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凑热闹的村民身上。
“爸,不许跪我不许你跪”楚风竭力地嘶喊着,冷漠的人心,已经让他看透。
可最后
父亲还是下了跪,一把鼻涕一把泪,那低哑的哭声,让楚风感觉甚至比二胖他们打他还要难受百倍。
金家作为村里的村霸,他们打人,谁敢管
人家上头可是有人
况且父亲一直被村里人瞧不起,所以他的求救,在这一刻显得是那么的廉价,那么的不值得同情。
“把这个小杂种给我架起来”就在这时,满脸血污的二胖突然发话,他的那些堂兄弟们应声直接走上前,将楚风从地上拉了起来。
不知何时,二胖手里也多了块砖头。
只见对方颠着浑身的肥肉,跑着朝他冲来。
然后
砰的一下,挥出手中的板砖,直接砸在他的脑袋上。
意识快消失前,楚风见到父亲整个人瘫软在地上,一路爬着来到他的身边,将他抱在怀里,使劲地呼唤着他的名字。
至于二胖,拍拍手,浑然不在意的咒骂道:“呸,真以为读了几年书就牛逼了,农村的事你懂个毛,要知道不是所有的问题都能靠书本来解决的”
楚风怎么也没想到,他这个意气风发的高材生,竟会被“农村社会”给狠狠上了一课。
滴滴滴
等楚风再度睁开眼时,发现自己正躺在医院,身上还插着好几根管子,旁边的仪器更是不断地发出滴滴的声响。
不知过了多久,进来换药的护士终于发现到他醒了。
然后是医生进来给他诊断,在确定思维正常后,外面的何叔才走了进来。
“阳阳,你可醒了,身体感觉如何,有没有什么其它地方不舒服的”何叔扑到他的病床前,满脸关切的道。
可楚风的第一念头,并不是关心自己的伤势,而是他的父亲怎么样了,金家的人有没有继续怎么样
“何叔,我爸呢他还好”
“你爸好着呢,只是受了点伤,在家躺着,你不要担心,我已经让厂里工人过去照顾他了。”何叔一脸真诚的道。
在听到父亲没大事后,他这才彻底放心。
时间转眼过去半个月,楚风已经可以下床走路了。
这段日子里,父亲一次也没有来医院看过他,反倒是何叔隔三差五的会来趟医院照顾他。
“叔,我爸真没事这么长时间,怎么也不来看我”
何叔端碗的手一停,随即笑着说道:“嗨,叔忘记跟你说了,你爸腿上有伤,伤筋动骨得一百天。”
说到这里,何叔突然将话题一转:“阳阳,叔也不是说你,你爸跟着胡闹就算了,你咋也跟着胡闹金家那群畜生,哪是你们能惹得起,做事情之前,你也得先考虑后果。”
楚风沉默。
在何叔走后,他在护士们不留神的时候,偷偷招了出租车,往家里赶去。
他的心中有一个很不好的预感,父亲可能出事了。
回到家,推开门。
眼前的一幕,让楚风完全呆楞在原地。
客厅的上方,不知何时挂起一张遗照。
遗照里面的人不是别人,而正是他的父亲
就在这时,何叔也跑进了屋,气喘吁吁地道:“阳阳,你你怎么一声不吭就跑出来了,若不是医生跟我打电话说,我都不知道”
何叔的厂离他家鱼塘并不远,中间就隔着一条路和几亩农田。
“叔,我爸是不是没了”
听到这话,何叔的眼眶泛了红,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您为什么要骗我,我是他儿子,我有权知道事情的真相”
“阳阳,原谅叔骗你,但叔这样做,也是为了你好”何叔解释着。
“你们家出事那天,我刚好在外地出差,如果当时我在村里面的话”
“我绝不会让你爸的悲剧发生。”
何叔说着说着就落下了泪。
“他到底是怎么死的,我爸不是想不开的人,哪怕为了我,他也会活着。”楚风的眉头拧成疙瘩,父亲纵然再窝囊,也不会狭隘到寻短见。
“那天你被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快不行了,尤其是分也不拿不出来”
何叔咬着牙,继续说道:“于是他把你撂下,赶紧又回了村,想把你家的鱼塘贱卖,可是根本没有人愿收这个已经被投毒的鱼塘。”
“当晚你父亲喝很多酒,有人说看见他在鱼塘边坐了两三个钟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