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人做事,一向慢吞吞的,说是要攻击我南郡,我们如果千里迢迢去那里,他又改其它地方,这个让我们很难受。现在和楚国交界的郡就有五个,防不胜防”秦王首先说道。
“楚国的土地兵源大都在昭、屈、景、项四家贵族手中,他们平时也相互观望、牵制。要集结二十万兵马粮食要好几个月后的事了我们不如先下手为强,以攻代守。一路由颖川郡攻入陈城再向东攻打泗水,另一路由巨鹿南下先攻魏国陶邑再攻入楚国薛城再向南打泗水,教训他们一下,再派使者去威胁一下,逼楚王立下盟约。春天时就可以放心掉头攻打魏国了”尉缭说道。
“末将愿意领骑军五万先攻陶邑再打薛城、泗水。”王贲说道。
“王上,未将也愿意带五万军由颖川攻陈城、泗水城。”黑山说道。
秦王沉思片刻,说道:“可以,但你们两个要对调一下王贲刚刚回咸阳家门未,不宜立刻出去。你调函谷、三川之兵攻打陈城,在泗水和黑山会师后,你就可以掉头灭魏。黑山将军从巨鹿调五万精锐南下,攻打魏国的陶邑和楚国的薛城、泗水城后返回到陶邑。寡人要你钉在陶邑。陶邑不仅是天下商都,也是未来几年攻齐、楚的基地。”
“诺”黑山和王贲同时应道。
“陶邑,我对不起我的父亲啊”尉缭叹息道。
陶邑,有一段故事和尉缭的父亲信陵君有关系。陶邑曾经是宋国都。春秋战国社会大变革,商品经济的空前活跃,使得陶邑的区位交通优势充分发挥了作用,迅速发展成为诸侯国间商品交易的中心城,汉朝司马迁誉之“天下之中”。陶邑位于菏、济水系交通要道,自陶邑西溯济、河而上可达秦、晋;顺济水而下,能抵齐国都城临淄;东经菏、泗、淮可到南方的吴、楚地区。春秋时期开凿的大野泽运河,更使陶邑水运条件锦上添花。战国时期,陶邑成为合纵连横必争的“午道”。争战的目的是为了兼并城市和土地,繁荣的陶邑不可避免地要引起诸侯间的争夺。公元前286年,齐湣王发动合纵战争,齐、楚、魏灭宋,三分其地,齐国得到陶邑。公元前284年,燕、韩、赵、魏、秦五国连横攻齐,秦国首先攻取了陶邑,并把它作为秦相魏冉的封邑。魏冉死后,秦设陶郡,这个时候陶郡成了远离秦国本土的一块飞地。公元前254年,信陵君窃符救赵,击退秦国,同时从秦国手中攻占了陶郡,又改名为陶邑。今天信陵君之子尉缭又出谋划策让秦军攻占陶邑。所以尉缭才有此一叹
出了宫门,黑山向王贲施了一礼,道:“王将军,在下有一事相求,望王将军成全”
“驸马今天没有和我争灭魏主将,王贲感激不尽不知有何事,请直说”王贲回了个礼,说道。
“我有有徒弟在沛县,他说沛县有好多英雄豪杰将军若是先到沛县,请让给黑山来攻取,可否”黑山说道。
“如此小事一桩。我如先至沛县,先绕道而行,沛县留给驸马便是”王贲说道。
“多谢王将军成全”黑山说道。
第二天,国尉府便下令由王离接任执金中尉,郦食其调任咸阳丞,黑山任主将,孟浩任司马。率军攻打陶邑。
军令是下到驸马府,一下子全家都知道了。一听又要去打仗,母亲就十分担心,黑山只好好生安尉一番。母亲还是把肉饼叫去,交代了大半天。公主更是不舍,一言不发,一直挽着黑山的手,寸步不离。
几年没有打仗,手下们个个胖了一圈,脱胎换骨似的,都变白了黑山自己也没有以前那么黑了。不过一听又要去出征,个个都精神一振,又嗷嗷叫着要杀敌立功。
母亲和公主各自忙着为黑山准备行装。两个女人这这个方面惊人一致,大到洗澡的大木桶,小到吃饭用的筷子、剔牙的银针都要黑山带走。最后黑山只带走几件换洗的衣服。随从公主也挑了不少,从侍候脱衣服法澡的宫女,到半夜煮点心的太监,解闷的舞姬,安排了近百人。黑山哭笑不得。通通拒绝了,说道:“你的男人是去打仗,不是去当驸马。军队里有勤务兵,不用担心我”说完,轻轻地把公主搂进怀里。
公主已经是梨花带雨,说道:“我去和父王闹,不许你去,或者是带上我”
黑山的下面已经不争气地挺了起来,正好顶着公主的小腹。他把公主抱得更紧了,亲了亲她,说道:“别去胡闹了仗一打完,我就回来,或者带你去”
公主心里明白,自己是无理取闹,驸马是一个能征善战的将军而不是身边的奴才。自注定有过许多聚少离多的日子。突然她害羞地对黑山说道:“我们这两天努力一下,我也给你怀一个”说完,也不等黑山回答,立刻用自己的小嘴去堵住了黑山的嘴,把舌头伸进黑山的嘴里。
黑山将出征前所有的事情交给司马孟浩。两天时间好好和陪着公主。他发现自己已经没有了五年前去从军的洒脱了,心中有了牵挂。
“我已经让秋和医官做好准备,你一定要带上他们两个,不许拒绝”公主霸道地说,“让秋跟在你身边,侍候你。这样我才放心,卒妻营的女兵,你可不能再碰了我会让秋监督你”
“好,我答应你”黑山说道。
出发前一天,入宫向秦王辞行,黑山说道:“王上,陶邑交通水运十分便利,商贸发达。臣在那边驻守后,想在陶邑做个试点城市。努力用发展商业、手工业,臣有信心,三年以内,官税收入超过咸阳以外的任何城市。但是,我需要在政策上有绝对的自由,为一统天下后的大秦探索一条新路。当然,最后的利弊得失全部由王上圣裁”
“寡人也知道,统一后,商君的法度必须变,这几天也抽空重新读了韩非子和吕氏春秋。你是寡人的女婿,如果是民间,你也要喊寡人一声阿大。寡人相信你,大胆去做只要是利国利民就行”秦王说道。
黑山听了一阵感动,他突然发现,近一年秦王脸上总是带着疲惫之色,少了几年前的生机勃勃。
走出秦王的书房,又和宗正到太庙举行一个小小的祭拜仪式。宗正说王族成员出征,祭拜太庙是必须做的礼仪。
睌上,黑山先抚慰怀孕的春,自己肯定是无法呆在她身边看孩子出生了黑山抚摸着她那还没有隆起的肚子,在她小腹亲了一下,说道:“孩子,你敢折腾你妈妈,阿爸回来时会打你屁屁”逗得春咯咯笑个不停
公主见黑山进屋,美丽又忧愁的脸上立刻绽放成一朵花
十日后,黑山一行两千余人到达巨鹿城。史胖子和木匠也来了,当天晚上一帮手下又聚集一起喝酒唱歌。
黑山看着大家,感慨地说道:“还记得第一和大家见面时的情景吗史胖子用手抠桶底的粥粒吃,肉饼还抓跳蚤吃,大家脏兮兮的,浑身破烂得象个叫花子。吃完饭碗也不洗,就用衣角擦一下。再看看现在,最差的也是官大夫了吧手下管着几千几万人了”
“当时我们都想着赶紧服完役就回去种地呢谁能想到奴隶、逃犯出身的还可以做将军,拜高爵啊”孟浩说道。
“帅长,把我和史胖子调回您身边吧我们就当个千夫长就行。”木匠说道。
“你们以为我是上将军吗让右庶长做千夫长亏你们想得出来。记住,左庶长以上的文官只有丞相府能调动,武官要国尉府调动。你们是朝庭的将军,不是我黑山的奴隶几个将军报团,将来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你们两个明天就回去,干好各自的事。”黑山怒骂道,“以后谁也不许再叫我帅长了我是大秦的大良造。”
“遵命,帅长”众人应道。
第二天,黑山到王翦军帐,出示了国尉府调兵手令。
王翦看后,说道:“国尉府只说调五万人给你,并没有言明步兵和骑兵的数量,驸马要多少骑兵或者是步兵。”
“上将军,这里不是咸阳,请您呼我名字说行。末将想了,两万轻骑,两万轻步兵,一万重步兵可以了。”黑山说道。
“轻骑兵就调辛胜的两万轻骑给你。一万重步就派麦将军随你去吧两万轻步军,我就派兵不派主将了,你自己看着办辎重粮草,国尉府已经知会蒙毅,他自会调拨”王翦说道。
“多谢上将军”黑山向王翦施礼,告辞。
黑山办好手续,刚回帐中,辛胜和麦已经在帐内待命黑山见了辛胜,心中暗想:几年前自己在大营城还是千骑长时,辛胜已经是战功赫赫的骑军主将了没有想到这么快就成了他的上司了
“击鼓升帐”黑山命令道。
一会儿,都尉以上军官全部到齐。黑山说道:“我们这次先攻下魏国陶邑,再由陶邑进攻楚国的薛城,一路向南目标是沛县、彭城。一路上有六个城池,攻进去后,只抢劫各城内府库,补充粮食就往下一座城。不以杀人夺城为主。不得骚扰城内百姓。我们的战略目标是抢钱抢粮震慑楚国,收买人心,可以将带不走的粮食分给穷苦百姓。明白了吗”
众将听了黑山的命令,无不面面相觑,表示不理解
黑山说道:“这个也是国尉府的命令,现在只想震慑楚国,还不想与楚国闹翻我们执行就是再说,再过几年,楚人也是秦人了,现在我们乱杀,将来他们的抵抗就越坚决牺牲的还是我们自己人”
“诺”众人齐声答道。
“这个是我新写的秦军新的军纪歌曲,五万将士,每屯都要抄写一份,歌也要人人会唱今天全部学唱歌,不会的学到会才休息明天大军南下。”黑山说完,拿出一大块帛布,上面写的正是三项纪律八项注意:
“大秦军人个个要牢记,
三大纪律八项注意。
第一一切行动听指挥,
步调一致才能得胜利。
第二不拿百姓一针线,
百姓对我拥护又喜欢。
第三一切缴获要归公,
努力减轻百姓的负担。
三大纪律我们要做到,
八项注意切莫忘记了。
第一说话态度要和好,
尊重百姓不要耍骄傲。
第二买卖价钱要公平,
公买公卖不许逞霸道。
第三借人东西用过了,
当面归还切莫遗失掉。
第四若把东西损坏了,
照价赔偿不差半分毫。
第五不许打人和骂人,
军阀作风坚决克服掉。
第六爱护百姓的庄稼,
行军作战处处注意到。
第七不许调戏妇女们,
流氓习气坚决要除掉。
第八不许虐待俘虏兵,
不许打骂不许夺腰包。
遵守纪律人人要自觉,
互相监督切莫违反了。
军规军纪条条要记清,
大秦战士处处爱百姓。
一统天下永远向前进,
全国百姓拥护又欢迎”
黑山对阿黑哥说道:“阿黑哥,你先教会五百白衣仙女们,再让她们分头去教五万将士,大家学得就快了”
“诺”阿黑哥应道。
“骑军主将辛胜,命你率两万轻骑明天南下陶邑,如果陶邑无防备,即刻攻下如果是守备森严,就在城外扎营待命。麦将军率一万重步兵为后队,米龙、董剑各率一万轻步兵明天出发,攻打陶邑”
“诺”众将应声道。
“未将明早点兵南下,请问将军还有何交代”辛胜向黑山行礼,问道。
“辛将军,王上已经将陶邑交给我长期驻守您若先入城,一定要维持秩序,不可扰民等待我到来”黑山交代道。
“诺”辛胜应命而去。
“孙教官”黑山的手下纷过去和一名都尉打招呼
黑山一看,正是当年的剑盾步战教官孙猛。急忙走了过去,热情地招呼道:“孙教官,没有想到,咱们在此又见面了”
“重步兵都尉孙猛参见将军”孙猛向黑山行礼道。
“孙教官看来是舍不得我们这些学生啊现在又凑一块了”黑山说道。
“将军以后您还是叫俺名字吧早知道当年我也和巴图鲁一样,做你的大头兵好了,你看他们现在,个个爵位职务都超过我了”孙猛说道。
“将军他忙,我们几个早就想和教官再较量一下了看看我们这些学生进步大不”董剑说着,众人就拥着孙猛往外走,要找地方较量较量。
“末将和大妞多谢将军成全”麦等其他人出去了,向黑山行礼道。
“你和大妞结婚了吧她嫁给你,那是你自己努力追求,感动了她,和我没有关系啊”黑山说道。
“秦王为我和大妞赐婚,将军不知道吗”麦说道。
“秦王为你们俩赐婚你小子造化真大啊我怎么可能知道呢什么时候的事”黑山好奇地问。
“我们结婚一年多了,前年岁首时接到的赐婚诏书我和大妞还以为是将军在秦王面前为我们两个讨的大恩呢”麦说道。
黑山一想,立刻明白了那时候自己挨了秦王一顿打,他肯定是派人调查了和自己有关的人了,为大妞赐婚,为了断了我的念头啊这秦王,还挺护着四公主的。
“秦王赐婚,确实不是我讨的。白衣仙女现在声名赫赫,大妞的名字早已经无人不知。你托了她的福了,秦王是为她赐婚的,你如果敢始乱终弃,小心脑袋哦”黑山说道。
“一起南下的五百白衣仙女就是大妞带队的。”麦说道。
“好你也去准备一下,明天大军南下”黑山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