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一度混乱不堪
“那接下来我们就先从翁”
也许是晏清那醇和而低沉的声音起到了安抚作用。
“翁教授收到的这份来稿开始阐述deo的创作思路吧。”
也许是见着翁怀憬施施然抱起怀里的吉他重新端坐好。
也许两者都有,再加上邵卿一番软语相劝,躁动的苗妙最终还是安静了下来
大腿肌肉微微发力,膝盖轻轻上顶,看似晏清是调整着怀里手风琴的位置,实则无师自通继续逆用镜头感,借助琴身的遮蔽,他在暗中观察身旁的某人。
翁怀憬稍稍往沙发前端挪了些许,紧紧并着的膝盖也放低了些,优雅地调整成一个更舒服的坐姿,她甚至有时间瞥了眼不远处仍然困在邵卿怀里,这会已经放弃挣扎举动的苗妙。
“稿子是细语网友黔首于心投出的,她奶奶的经历与我家字内容极其契合。”
翁怀憬轻描淡写般转述着那几行她母亲翁瑜留下的内心剖白,罢又坦坦荡荡地对着镜头承认道:“鉴于我对旋律这块,实在没什么造诣,所以便将故事和那几行文字发给了晏清。”
“拜读完杜奶奶的故事以及翁教授手写的文字后,我脑海里最先浮现出来的场景,其实是上世纪一、二十年代沪海的十里洋场”
晏清很上道地接过话来:“舞池格点缀着的丝质面纱、手套,穿着得体手工剪裁旗袍,披着雪白狐裘毛领的名伶。”
晏清一边拉动起怀里的手风琴,一边以低沉磁性的声音继续描述着:
“她伴随着一段那个时代所独有的靡靡之音,在钢制立式话筒前轻轻扭动着腰肢,浅吟低唱着,唱着似乎永远唱不完的歌,等着似乎永远回不来的人”
被晏清抱在怀中的手风琴,缓缓奏出一段如深闺女子低语般凄美的旋律。
自然又淡定地转向身旁的翁怀憬,晏清的控场词带着些暗示:“很自然的一生守候的旋律就这么流淌了出来”
闻弦歌而知雅意,翁怀憬手里的吉他准确地切进旋律。
俩人带着些浑然成般的默契,以纯音乐形式的合奏将这个故事向镜头娓娓阐述着。
一曲合完,不少心思细腻的工作人员,眼角都微微湿润着,整个录制现场显得格外安静
对录制进度很满意的刘明仁挥了挥手,他抄起导演话筒:“很好,先休息二十分钟再录吧。”
“放风啦”
“这不去来一根”
“走起”
突然三两声压抑的欢呼声起,年轻的电视人们,勾肩搭背着开始往楼梯间涌,现场重新充满快活的气息。
「摄像机都关机了,收音话筒也没有再亮起红灯」
环视四周后,放下怀里的手风琴,晏清往旁边挪了挪,稍稍往左探身,他刻意压低着声线:“待会翁你能把我的吉他还给我吗等会这边有首歌需要用吉他”
翁怀憬面无表情就像没有听到晏清的话一般,她甚至还重新挪动了一番坐姿,往沙发另一侧靠了些许,仪态依然优雅。
自承脾气已经很好的晏清见对方如此回应不由有些气恼,他继续压低着嗓音:“这可是我的琴翁翁教授,那你借我使使”
翁怀憬那副细长锋锐的眉微微颤动着,眼角处一抹淡红轻轻舒展开来,她的声音依然是清冷得紧,大也与平常无异:“我的琴不外借”
晏清顿觉一口气噎在了喉咙里,他又飞快的环顾了一圈,庆幸着并没有人关注着他们的交流,这会摄制团队已经散得差不多了,只剩老成持重的莫然、刘明仁、章雅梦寥寥几人留在现场。
「看来谭森带着其他几个年轻的摄像师去院子里放风抽烟了,邵卿也带着喵出去了」
很是羞恼自己为什么每次呆在翁怀憬旁边就一副自然理亏的样子,他毛起胆子往翁怀憬那边又凑近了些,用蚊子大的声音道:“翁翁教授,你能不能声点借我用一下嘛嘘别让别人听到了。”
“身正不怕影子歪,凭什么要声话”
虽然嘴里这般理直气壮,可翁怀憬双颊不由自主的一阵绯红,回应的声音也罕见地低上了几度,她仿佛意识到自己这般作态,低头又轻声回了句:“嗡嗡嗡姓晏的你在这解放性呢”
晏清被堵得胸口一阵气闷,他有些焦躁失态的抓了把后脑勺:“翁怀憬,你到底想要我怎么做才肯借我琴”
“那个老章,挺漂亮的,家里还有只喵”
瞥了眼晏清的发型,翁怀憬那双颤巍的桃花眼愈发显眼,美目流转间她绵里藏针继续低声怼着晏清:“年纪不了还这么爱招惹姑娘,要我,还是六根清净的造型适合你,这会头发又长了,可真难看”
“那还不是因为你”
想起自己之前和尚般的造型正是拜眼前这位所赐,再加上她这一番含沙射影,晏清心火更旺,压低嗓门间攻势一转:“哟,你该不会是吃醋了吧。”
“你可别胡,琴借你就是”
翁怀憬听到这番话后顿时美目圆瞪、眉梢竖拧,含羞薄怒般将怀里的吉他推到晏清手中,随之甩手转身背对他,声音带着一缕嗔怒:“老规矩,晏倚飒,给爷来支曲儿。”
「老规矩什么规矩」
「晏倚飒这算什么名号也不像是昵称」
「爷合着您是皇亲国戚,我是一伺候的奴才」
「曲儿“我”以前经常给她唱歌么」
翁怀憬的这番话信息量很大,晏清虽然疑惑不已却暂时也只能默默把这段话记在心里。
晏清低头轻轻摩挲着手里这把琴,手感还是那么熟悉,琴弦新换了,整体修复得不错。
不过较之前稍有不同的是,他注意到琴颈附近,六根弦底下还插着一个巧的拨片海
拿手抵住拨片盒轻轻往另一侧一推,晏清熟练地取下拨片盒,他抬头喵了一眼,翁怀憬依然背对着他。
捏住拨片盒轻轻掰开,里面叠着两块亮黑色尼龙材质的心形拨片,晏清仔细一看:
一块拨片上面用镭射激光雕出了一个“格”字,另外一块则是三个英文字母“yen”。
「完了之前做beat可能犯了个错我用的yi,而“我”则习惯用yen」
前世作为一个鹏城人,他清楚明了这三个字母同样也代表着粤语音标晏的意思,强行压抑住其他杂念,晏清专心分析着眼前的信息。
「那么格,代表的是翁怀憬么」
晏清突然想起她手机通讯录里存着的那个1212开头的米国纽约手机号码,备注的貌似正是“格格”。
「她并不是满族人,只是个叠音昵称可她又自称爷,这样一来,上次定节目名称时,她和喵那次僵持“格”似乎还别有深意」
重新盖上拨片盒,妥善在茶几上放置好,望着他面前那个清减绰约的背影,这一幕总让晏清有种极其熟悉的感觉。
「她这应该是第一次在我面前背过身去吧,也是第一次这么多话,为什么我会有这种感觉」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空气里那股淡淡迷迭香味潜移默化的作用,晏清心里愈发觉得翁怀憬此刻的模样,煞是傲娇还带着些可爱。
「唱个什么歌呢人都还没回来,时间还挺充裕的」
左右环顾间,晏清心里盘算着,一个大胆的想法突然窜了出来
「要你调侃我的光头造型,喜欢话含沙射影,不是自称为爷要听我唱曲儿么」
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在晏清的嘴角不经意绽出。
「那就让我来逗逗你吧,嗡嗡嗡,傲娇鬼」
ps:先祝大家520快乐吧,虽然有些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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