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知胡不同”
将从密室中得来的那些卷宗和手册全部看完之后,苏瑾又翻了翻旁边林百川带来的那些东西。
杜家这些账册上显示杜家收入的大头涌向了一人,南河府同知胡不同
胡不同跟杜家是姻亲,胡不同的庶出的妹妹嫁给了杜家家主杜知堂,这是明面上都知道的事情。
在两家开始联姻的时候,杜家才刚刚在南河府立足,胡不同也还没发家。
这些年来,胡不同一步步走上了同知的位置,而杜家的生意也是越做越大。
到现在为止,杜家经营的青楼绝对是独霸南河府的存在,甚至名声还要传出去很远。
传闻中在这里能体验极致的享受,让人好似能坠入无尽的美梦之中,不知多少人慕名而来。
只要进入杜家青楼中的人,无不是沉迷其中无法自拔。
所以,杜家的青楼每到夜间便是客似云来,多少人在这里一掷千金,醉生梦死。
这里就是南河府最大的销金窟,可想而知每年的收入会有多少。
翻了翻手中的账册,每年杜家都会拿出一大笔的收入送给这个姻亲,以维系两家之间的关系。
这笔账,就明明白白的被记录在账册之中,最终被他手下的捕快们从杜家搜罗了出来。
当然,收钱的不止同知胡不同一个,但他一人拿的超过其他所有人的总和。
“这样的账本都能被找到,是杜知堂太不小心了,还是自己手下的捕快们太能干了”
手指在桌子上轻轻敲着,又看了看那些从密室中得到案宗,苏瑾顿时觉得这事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脑海中各种思绪闪过,苏瑾随手又翻看了一下剩下的那些,随后就将它们扔在一处不再关注。
剩下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东西,没有任何用处。
简单的整理了一下后,苏瑾就将这些东西收了起来,继而再次盘膝运功。
源源不断的先天之气于体内奔腾不息,让他整个人都仿佛轻松了许多,有一种飘然的感觉。
这一刻,他感觉自己出奇的平静。
在这种平静之下,不知为什么,苏瑾觉得很多东西似乎一下就想通了。
“总捕头总捕头”
第二日,天已大亮,外面突然传来的呼喊声也让沉醉于修炼中的苏瑾睁开了眼睛。
淄衣捕头郭岩,算是缉捕司中少有的几个能做事的。
本身能力也还可以,放在在之前整体摆烂的南河府缉捕司内,就显得更明显了。
简单的整理了一下衣服,苏瑾随后走到院落门口推开门,正看到一脸焦急的郭岩等在那里。
“郭捕头,有事”
“总捕头,卑职昨夜在杜家有所发现,特来禀报总捕头”
话一说出口,郭岩就感觉自己表现的有些急切了,顿时小心的看了苏瑾一眼。
“总捕头,卑职,卑职只是”
“我明白,以后有什么事随时来找我就行,不用顾忌太多,我又不吃人”
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苏瑾将他领进自己自己的小院。
跟在他身后的郭岩则还是有些忐忑,你是不吃人,可您老杀起人来那真是不眨眼呐。
虽然他们这个总捕头平时看起来脾气还算不错,可一旦动起手来来那是真狠。
围攻大河门的时候他也去了,当时他们这个总捕头杀人的模样那可是历历在目。
一人一剑,硬是轻松杀穿了称霸一方的大河门。
那把恐怖的剑甚至时常出现在他的梦中,也让他们这些捕快越发的畏惧。
如无必要,对于这样的领导,一般人想的是能让自己多透明就多透明,最好他们之间能不见就不见。
只不过,这年头谁都想出头,现在他们南河府副总捕头的位置还空着呢。
虽然机会渺茫,但总得争取一下不是。
“郭捕头也是一夜没睡吧,这段时间辛苦了”
本来还想着给他倒杯茶的,可是一模茶壶早就凉了,苏瑾也只能尴尬一笑,然后干巴巴的勉励两句。
“多谢总捕头关心,卑职不累”
“总还是要顾及一下自己的身体的。对了,你说你有所发现,是发现了什么”
“总捕头,是这个”
一边说着,郭岩一边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纸,上面画着一个特殊的简单标志。
“卑职在那些杀入杜家的那些黑衣人的身上发现了一处标志,就在他们腋下附近。”
“这处标志很隐蔽,由于藏于腋下被腋毛遮掩,所以难以察觉。而且这处标志并不起眼,就好像只是无用的装饰而已。”
“这些黑衣人身上还有标志”
拿过对方手里的纸,苏瑾仔细看了看,然后回想了下,印象中并没有见过这样的标记。
“总捕头,卑职昨夜查了一整晚,已经查明这些标志来源于何处。”
“卑职经过比对后发现,这标志来源于洛州同安府的水山族,水山族所在之处山水环绕,他们的族人便是依山傍水而居。”
“洛州水山族洛州”
突然间苏瑾似乎想到了什么,立刻问道“郭捕头,这府衙的同知胡不同胡大人,是不是就是洛州人”
“而且好像应该就是洛州同安府的人吧”
“这,好像听闻胡大人的确是洛州人。”
话刚一出口,郭岩立刻就反应过来,脸色轻轻一颤,有些不确定的看了苏瑾一眼。
有些话他虽然不敢说,不代表他不明白,他们这个总捕头八成是怀疑到了府衙胡同知身上了。
想想也是,胡不同与杜家乃是姻亲,在外人看来两家那就是穿一条裤子的。
杜家之所以那么嚣张,就是仰仗这位同知大人,谁知道私底下他们有多少龌龊事。
尤其是现在杜家密地中的那些药人,这位同知大人会不知道么
要知道,种这些花每隔一段时间就得死一批人,长年累月得积累了多少白骨。
每年杜家都弄死那么多人,这些事情都被捂得严严实实的,这里面难道就没有这位同知大人的手笔
现在杜家被自家总捕头盯上,为了防止自己做的那些事情暴露,似乎这位同知大人下杀手,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毁尸灭迹,断绝后患。
这么一想,似乎一切好像就说的通了。
“郭捕头”看着眼前的郭岩,苏瑾顿时心中有了些主意,或许还能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杜家的案子我想交给你来做,你敢不敢接”
“大人,卑职,卑职”
那可是南河府的同知,论官职,连自家总捕头都比人低一些,去调查他那可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至于随便糊弄他们这位总捕头,郭岩更是不敢,他们这位总捕头狠起来那是真杀人。
而且现在他们这位总捕头摆明了就是怀疑胡不同,说是调查杜家案子,说白了不就是让他调查这位胡大人么。
“郭捕头”
见郭岩一直沉默,苏瑾直接开口道“你应该知道,现在咱们缉捕司副总捕头的位置还空缺,可也不能一直这么空着。”
“副总捕头的人选必须得是需要有担当,有能力,有功劳的人来做。”
“而且绝不能与路长青,周泽他们一样,只会媚上瞒下。”
“若遇到事情就退缩,那我要他们何用,缉捕司要他们何用”
“机会只有一次,错过了可能真就错过了。”
“这”沉默半响后,郭岩深吸了一口气后,这才抬起了头。
“卑职明白了,杜家的事情卑职接了。”
“很好,郭捕头,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从今天开始,杜家的案子就全权交由你来负责,而且缉捕司上下任你调配。”
“是,多谢总捕头,请总捕头放心,卑职一定全力以赴。”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