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作为六桓峰未来的掌舵人,她应该有能力处理这事”
朱全的声音响起。
郑相有些发懵的转头看向朱全。
下一刻,他似乎终于回过了神来。
“不不行”
“这事我能处理”
他神色恍惚的言道。
恐惧之色在脸上蔓延,而这样的恐惧很快就化为了疯狂。
他仿佛自我催眠一般,不断的自语着:“我能处理,我能处理”
然后,在这样的催眠下,他的目光变得狰狞。
“他们,这几个家伙,都是乱贼他们想要颠覆天悬山,去杀了他们”他朝着身后的弟子大声言道。
只是他这般癫狂的状态,让身后执剑堂的弟子也有些拿捏不准。
郑相见众人没有动静,顿时火冒三丈。
他大声的怒吼道:“动手啊你们是不想在六桓峰待了吗”
对于大多数寻常弟子而言,想要进入内门,去到神峰之上,需要经历诸多的考验,通过层层选拔。
这样的身份,来之不易。
而郑相作为郑家的旁系,身份高出他们太多,确实又将他们逐出山门的权力。
虽然心头有些打鼓,可他们也害怕触怒到了郑相。
故而硬着头皮走上前来。
一旁的蒙瑾见状,银枪出手,握于手中,怒目看向众人。
而双方才摆开架势,朱全却上前一步,拦在了蒙瑾身前:“诸位当真要对我动手”
“你们如果真的要如此,那我建议你们好好看看,你们家这位郑大人的模样”
众弟子闻言下意识的看向郑相,却见对方双目赤红,神情狰狞,已有几分疯癫之状。
“我不妨直说。”朱全接着言道:“你们这位郑大人犯下了弥天大错,因为他的问题,六桓峰需要赔付二十余万两银子,哪怕六桓峰家大业大,这也不是一个小数目。”
“现在他病急乱投医,想要杀我灭口,可你们仔细看看,今日有多少人在场,这么多人,你们杀得完吗”
“此事传扬出去,天悬山声名受损,总需要人以死谢罪,这位郑大人是跑不掉的,你们呢”
“这位郑大人当真平日里待你们亲如兄弟,值得你们跟他陪葬吗”
“所以啊,我真心劝诸位,现在去内府,将那位郑姑娘请出来,由她来处理此事,诸位犯不着为了这郑大人,搭上自己的性命与前程吧”
朱全的话有理有据,让本就心头有所疑虑的众人,此刻愈发的迟疑。
郑相也将这场景看在眼里,本就已经失了神志的男人此刻更是顾不得其他。
他提起自己的剑,嘴里暴喝一声:“混蛋你敢诓我”
他浑身气机在这时凝于剑身之上,杀机涌动着就要朝着朱全杀来。
这显然不是一个可以让他脱罪的好办法,就像朱全自己说的那样,哪怕杀了他,今日这么多人看着,事后清算,天悬山已然会让郑相顶罪。
但对于郑相而言,他已经走到了绝路,拉上罪魁祸首为他陪葬,那也是他能做的最后的一件事。
一旁的蒙瑾看出了郑相的杀意已决,她赶忙拦在朱全的身前。
眼看着手中银枪就要与郑相袭来的剑锋相撞。
一道金色的光点,却忽然在二者之间涌现。
那是极细微,却也极为刺眼的一道光芒。
它浮现的刹那。
一股剑意猛然爆开。
蒙瑾手中的银枪一颤,身子退出数步,虽然略显狼狈,但却并未受到什么损伤。
而那郑相,显然就没有那般幸运了,他的身形暴退,直直的撞在了身后执剑堂的府门上。
噗
他的嘴里喷出一口鲜血,手中的灵剑也在这时脱落。
郑相的面色也变得苍白,他抬头看去,只见一道身影缓缓从执剑堂的府门中走出,而那金色的光点也在这时还做了一般萦绕着金光的神剑,遁入了那身影的手中。
那来者赫然便是郑铃音
“小姐”看清对方的模样,郑相的心头一惊,想要说些什么。
可郑铃音只是回头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那双美艳的眸中裹挟着的寒意,让郑相在一瞬间如置身冰窟,他一时间噤若寒蝉,一句话都不敢再多言。
“是你”蒙瑾也看清了来者,她的眉头皱起。
郑铃音也在这时看清了蒙瑾的模样,她得眉头同样皱起:“你们,还待在天悬城。”
她得声音很轻。
并无惊讶,也并无惶恐。
只是带着些许不悦,与些许仿佛与生俱来的傲慢。
“这天悬城难不成是你家的开的我还不能待了”蒙瑾有些恼怒的回怼道。
自从数年前,郑铃音离开她家后,这是她这三年来第一次见到对方。
她当然还是原来的模样,只是浑身却多出了几分傲慢与冰冷,与当初那个喜欢跟在自己弟弟身后,见谁都笑面相迎的模样判若两人。
郑铃音对于蒙瑾的反驳并不回应,她只是顿了顿,然后便像是失去了兴致一般转头看向了朱全。
她看上去饶有兴致的上下打量着对方,旋即言道:“来之前,我听闻过明镜台的事迹。”
“本以为只是小打小闹,上不得台面的组织,今日你倒是让我长了见识。”
“我有些好奇,你背后的那位孟先生,又有何等本事了。”
朱全闻言拱手道:“郑姑娘是天悬山年轻一辈的翘楚,前途无量,日后是足以登临十境,位列武庙之人。”
“传闻姑娘身负,天悬山三位剑祖之一的传承,此等机缘,已若神人。”
“与姑娘相比,我们明镜台只是一群草台班子,入不得姑娘法眼。”文網
朱全的话说得漂亮,但遗憾的是,郑铃音终究不是郑相那样的草包。
她言道:“草台班子明镜台如果只是草台班子的话,又怎么能教出你这样的学生。”
“你处心积虑,一通算计,试图撼动天悬山,这样的事情别说做,就是想,很多人都不敢去想。”
“姑娘谬赞。”朱全再次拱手,如此应道。
郑铃音的声音幽冷了几分:“但你也应该明白,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姑娘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世上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事情。”但朱全的回答却显得意味深长。
郑铃音的脸色明显变了变,她目光阴郁的看了朱全一眼,并不确认对方此言,是不是带着自己想象的那层深意。
她深吸一口气,旋即又言道:“你没办法撼动天悬山的,像你这样聪明的人,比任何都明白这一点,所以,说出你的目的吧,你想要什么”
“这就是我的目的。”朱全指了指地上的状纸,如此言道。
郑铃音的眉头皱起,却并不是因为朱全的态度有多强硬。
事实上,她知道朱全时同样明白,六桓峰是不可能赔付这些钱,给他们的。
哪怕六桓峰愿意,其余几峰也不会同意。
此事一出,就等于承认了天悬城对于扩建以来的广袤地界的土地所有权是非法的,而在天悬山这些年有意的推动下,天悬城的地价已经到了骇人听闻的地步,一旦所有人都开始索要赔偿,那天悬山所需要面对的巨大赔款,足以将天悬山压垮。
这件事,甚是重大,远不是一个两个人可以决定的。
如此闹下去,无非两个结果。
天悬山派人杀了朱全,亦或者,朱全自己去死。
毕竟,朱全虽然确实抓住了事情的命脉,但道理这种东西,素来是
她不相信朱全连这个道理都不明白。
她再次看向朱全,眉头皱得更深了些许。
她爹郑景同常说,面对一个敌人,想要击败他最好的办法,是先了解他的目的,只有明白了这个,才能一击即中,将之击溃。
而她现在就不太摸得清,眼前这家伙的目的。
她得眉头紧皱,心底莫名的有些不安。
她再次看向朱全,朱全的脸色平静,似乎在等待着她的回应,并无法看出他内心真实的想法。
而当郑铃音将目光落在一旁的蒙瑾身上时,却隐隐决策到了不对,这女子自然对她抱有敌意,她与她也在蒙家相处过一些时日,她知道蒙瑾的性子素来直来直往,她如此敌视自己,又怎么会在见面后,除了一开始有过些许对话后,就一直沉默不语。
此刻更是站在一旁,虽然努力装作一副不动声色的模样,可眼角的余光却始终时不时的看向自己身后那座执剑堂的府门,就像是在焦急的等待着些什么一般。
郑相说,蒙家姐弟与那个害死了吕浩存的褚青霄熟识,褚青霄杀了吕浩存又是为朱全的父亲报仇。
而今日他们取剑时,褚青霄第一个到场,似乎与孙离颇为熟识
这一系列的消息,在郑铃音的脑海中一一闪过。
郑铃音的脸色陡然一变,她几乎是在这时下意识的转过头,看向身后的府门。
而也就是在这时,她看见一道剑刃从府门中升起,化作一道流光,朝着府门东侧的方向遁去
郑铃音豁然醒悟,眼前这家伙闹出这么大的阵仗,其实只是为了调虎离山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