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黑暗不可名状一般的影子浮现在墙面上,它看着面前的竹,沉声问道。
“大人想听实话吗”
“那我便直说了。”竹拱了拱手,说道,“玉玦并不适合继承我的衣钵。”
“他的病态过于可怕,可能现在我还能压一压他,但我死以后就未必了。”竹回答道,“到时候组织内没人可以压的住他。”
影子沉默起来,似乎是在思考竹说的话。半响,它才缓缓地说道:
“是的,但这才是最麻烦的。”竹说道,“您的眼界比我更高,难道还不知道的道理吗假使他一直这样,那到还好说。可一旦他有了想要的东西,那他将不择手段。”
“一个用仁义做剑锋,用礼仪做盔甲,且深明君子之道的人,太可怕了。”
影子陷入了沉思。
竹的话并非没有道理,但眼下的情况确实让影子无法舍弃玉玦。
竹反问:“或许可以被欺骗,但准则完备的君子,如何利用”
“大人。”竹打断了影子的话,“恕我直言,浩宇虽然深谙鬼谷道术,但想让他以此来制衡君子,还是有些困难。假使玉玦真的成长起来,恐怕浩宇要反受制于他了。”
竹眉毛微皱,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问道:“大人您不肯放弃玉玦,是跟他身世有关吗”
“您一直没告诉我玉玦的父母和家庭环境,只说明了他是一个孤儿。”竹说道,“但如果仅仅是一个孤儿,您不用这么纠结。”
影子微微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沧桑。
竹微微一愣,然后说道:“那您更应该告诉我才对,我是他的老师,如果您不告诉我,我如何引导他”
“是,引导。”竹说道,“如果您坚持不肯放弃的话,那么我会引导他,以我的生命起誓。”
似乎是感受到了竹的坚定,影子缓缓开口。
竹又一愣,眉头皱起:“您已经知道了”
风,徐徐吹过。
“啊”
奈何桥被玉玦单手抓着脖子按在墙上,喉咙处巨大的力感让她身体僵直,她拍打着玉玦的手臂,试图让他放开自己。
“放,放手”
被撕成碎片的兜帽服已经从奈何桥身上脱落,虽然屡次愈合,但此时此刻,它已经被玉玦踩在脚底,毫无反抗之力。
整个餐厅的桌椅全部打碎,环顾一圈可以说基本上是一片狼藉,也不知道重新装修要多少钱。
“啊,啊”
奈何桥手上的力道渐渐小下去,眼里的眼白清晰可见。
玉玦是第一次见到奈何桥的真面目,不过他现在没什么时间去仔细打量对方的容貌。
毕竟,她现在快死了。
啪。
玉玦松了手,奈何桥也如愿的摔倒在了地上。
“咳咳”
大量的空气重新涌入肺部,引的奈何桥咳嗽连连。
“奈何桥大人”
黑色的兜帽服疯狂挣扎着,但却依旧被牢牢踩在地上。
“小小黑。”
奈何桥看着兜帽服,泪眼婆娑。
她拉了拉玉玦的裤脚,可怜兮兮的说道:“我,我认输了,你放过小黑好不好,我们不打了。”
“”
玉玦眯着眼睛看向脚边的奈何桥,心里有些疑惑。
对方此时的气质和穿上兜帽服之前完全不符,可以说简直就是两个人。
玉玦一言不发,沉默着看着奈何桥。
被玉玦漆黑的眼眸注视,奈何桥害怕了起来。她松开了手,低下头,不敢去注视那宛如深渊般的深邃。
玉玦的恐怖已经超出了奈何桥的想象,尤其是开打之前那个诡异的笑容,可以说已经给她留下了阴影。
她甚至连转换都来不及使用,几乎是一瞬间,她就被秒了。
嘎吱
有人从餐厅门口推门而入。
“真是有够乱来的,唉”
黄婉纱站在门口,看着眼前的狼藉,有些头疼。
“看来餐厅重新开业又要延期了。”
她蹲下在木地板上拨弄了些什么,四周的钢板全部都收了回去。
玉玦看向黄婉纱:“小九呢”
“在老房子那里,放心吧,我把它安顿的很好。”黄婉纱说道,“不过我离开的时候它在挠门,估计是以为被我监禁了吧。”
“周围有异样吗“
“托你之前留下的好印象,守在附近的执法队被我支开了,不过有一队执法队似乎发现了异样。”
“然后呢”
“然后”黄婉纱掏出白手帕,轻轻的擦了擦手,“然后我处理掉了。”
“不会留有痕迹吧”
“尸骨无存,放心吧。”
黄婉纱注意到了玉玦脚边的奈何桥,微微一笑,说道:“这孩子真可爱。”
玉玦看了她一眼:“这个不能吃。”
“不要把我说成食人魔之类的啊。”黄婉纱无奈的笑道,“所以你打算怎么处理”
“先关到你的地牢里,然后再做打算。”
“好好那么,交给我吧。”
“嗯。”
听着两人对话的奈何桥差点被吓傻。
“哇啊啊啊啊啊。”
她拼命的往后爬,缩进角落,哭腔大起:“不,不要,我不好吃。”
黄婉纱朝她走去,语气轻柔的说道:“别怕,姐姐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不,不要啊,你不要过来啊”
啪
黄婉纱迅速靠近,一个手刀毫不留情的下去。
世界安静了。
“奈何桥大人”
黑色的兜帽服疯狂挣扎,但挣扎时间没超过三秒,就再次被玉玦压了下去。
透明的能量浮现在脚底,玉玦眉毛微皱,说道:“安静。”
“可,可恶”
无力的黑色兜帽服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黄婉纱把奈何桥扛起。
如果时间能倒回,我想它一定不会给奈何桥直接找玉玦摊牌这个建议。
但很可惜,没有如果。
此时的兜帽服才猛然悔悟,它意识到了,想要控制东方人为己所用的这个想法是有多么的自作聪明。
可惜它不会意识到,这个所谓的自作聪明不但葬送了自己,还为葬送旧版的冬眠会,埋下了伏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