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正紧张时,只听得一阵马蹄声响,竟是又有一伙黑衣人骑马围堵了过来。
这下子,情势看上去真的不妙了。
除了胸有成竹的苏耀,女眷那边已有了低低的啜泣声,现在被团团包围,岂不是插翅难飞,连请救兵都做不到,只能束手就擒了
有几位年纪在十二、三岁的小姑娘,哭得直叫个梨花带雨。
而作为本次游猎发起人之一的王琦更是垂头丧气,像热锅上的蚂蚁走来走去。
本次游猎地点是他定的,徐云琴是凑热闹答应的。
对一向活泼好动的徐大小姐来说,有人提议外出游猎,那正是瞌睡送来的枕头,本来就正愁没借口出去呢,因此,王琦的邀请帖子一发过来,她也就跟着顺水推舟联名发出了邀请。文網
在场的诸多名门子弟本也是大多相识,说白了,和苏耀前世的朋友聚会也没什么太大区别。
谁成想,竟是这般倒霉。
贾子虚一直灰头土脸的坐着,这时候突然抬起头来:“不如,咱们降了吧,谅这些山贼无非是求财而已”
“万万不可”
此时昭阳公主站了出来,指着众位姐妹,正言厉色地道:“落于贼手,姐妹们岂能苟活所谓投降,你是要她们去死吗”
一众女眷们听到这话,又齐放悲声,她们最担心的,就莫过于此了。
贾子虚眼中异色一闪即逝,想了想又道:“各位都是世勋贵胄,祖父辈执掌天下权柄,贼人胆子再大也不过勒索钱财,万万不敢有所亵渎。”
听了这话小姐妹们稍微止住了哭声,但几个年纪稍长的却神色越发黯淡。
“呵呵,这种鬼话,你自己相信么”
一旁的苏耀突然冷笑出声:“当兵过三年,母猪胜美人,更不要说这群毫无纪律的土匪了。
何况,寻常土匪会有这般整齐划一,令行禁止
一旦投降,这些姑娘家,不被蹂躏至死,那才是怪事。
都是男人,在这说这些自欺欺人的话,有意思吗”
贾子虚脸色一变,双眸微眯,盯住了苏耀:“尊驾此言何意”
“何意”苏耀冷笑一声,“我倒想问问你,何以这般笃定,这些匪徒只求财而不伤人”
苏耀突然的转折质问,令贾子虚愣了一下。
“贾子虚啊贾子虚,好一个子虚乌有的化名。或许,我该叫你夺命判官甄明远,更合适些吧”
苏耀冷笑道:“白莲教长老排名第十二位,我说得没错吧”
贾子虚神色不变,声音也依旧平静如常,无视了常胤、徐云琴等人,而是看着苏耀:“好、好,不想在下一辈子打雁,临到头却被雁啄了眼。
这么说,你早就知道有我圣教的人混进来了”
“不,一开始我并没有注意。”苏耀笑了笑,道:“是王琦,王公子替你夸赞,说你说法不错,入选内阁中书时,我才对你产生了怀疑。”
苏耀望着对方:“做的越多,破绽也越多。你实在不该,用敛息秘法遮掩自身修为的。
做的越多,错的也越多。
四十岁的先天元灵境,这个实力只能说中规中矩,在儒门弟子当中并不算出彩。
所以,我真的不明白,你有什么刻意隐藏自身修为的必要。
你和那个婠青青一样愚蠢,一样的自以为是。”
闻言,那甄明远,已是气的脸色铁青。
受限于天资根骨,修为不够,是他这一生最大的痛。
不过,也不能完全这么说,毕竟他出身贫寒,习武的时间有些晚给耽搁了。
在大乾,一旦考上了秀才,便享有佩剑行走四方与免税以及见官不跪的特权。
也因此,考上了秀才之后,一般情况下自会有佃户投效。
也直到这时,他才真正有时间安心习武。
但相较于白莲教的其他几位长老,他的武功是真的不够看。
其他几位,实力最次的,也在先天巅峰,突破化神,指日可待。
而排名前五的几位,更皆是清一色的化神宗师。
众位公子小姐顿时哗然,不少人听过这个名字,也知道这位长老的诡诈多智。
徐云琴看过父亲的塘报,更知道这家伙是白莲教负责筹措银钱的长老,主要在江南一带活动,朝廷几次三番下了海捕文书,都没有抓到他,却不想在这里现身。
“好、好,输在你手上,在下心服口服”甄明远点头叹息着。
然而话音未落,就在众人心神皆是放松之际,只见他双目中精光大盛,转瞬之间奇变陡生
只见他双手一翻,两支小巧的判官笔就从袖子里滑出,落入了掌中,冷笑着向苏耀双目刺来
然而,他的手才刚一动,判官笔他刚刚抬起一半,一抹湛青色的剑光便已夺鞘飞出
没有人能形容这一剑的灿烂和辉煌,也没有人能形容这一剑的速度
那已不仅是一柄剑,而是雷神的震怒,闪电的一击
剑光一闪,消失。
苏耀的人,依旧含笑着,站在甄明远的对面,只是手上多出了一柄古朴的湛青色长剑。
剑尖斜指地面,剑如青霜,滴血不沾。
但是,却没有一个人看到,剑究竟是何时出鞘的。
甄明远却还是站在那里,动也没有动,手已垂落,脸已僵硬。
然后,所有人就都看见了,鲜血忽然从他左右双肩的琵琶骨下流了出来。
从今而后,他已再不可能,施展任何的武功。
苏耀淡漠地望着他:“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的阴谋诡计都毫无意义。
这个世上,好人不会死,坏人也不会死。
会死的人只有一种,那就是愚蠢的人。
而往往很多时候,实力不足的人,就会选择自作聪明,选择使用阴谋诡计。这,就叫做愚蠢。”
苏耀反握渊虹,冷冽的剑刃架在了甄明远的脖子上。
而他低沉的嗓音,也在真元的包裹下传入所有黑衣人的耳中。
“识相的,立刻放下武器投降,尚有一条生路。
否则,死无葬身之地,勿谓言之不预也”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