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住半月,薛通即感形势远较其想象复杂,云崇网罗了数名如他这般的后期及大成修士,目的不明。
重云庄占地广阔,毗邻院子间隔十里,但修炼武技、法咒的隆隆声仍不绝于耳。
“重云庄不会想和魔狁宗分庭抗礼吧,单单陈老儿的那队人马,便令人生畏,云崇若有占地建宗的野心,也不至等到今日。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薛通疑惑,思而不解。
重云庄不提供资源,云崇警告薛通不得离开,否则后果自负。
薛通吃下的那粒药丸,吐出了大半,吸收的毒性不时作怪,于星月无光之际,常引发腹痛。
一晃数月。
薛通被叫至山庄法堂。
堂内已有三修,高瘦玄衫老道,不苟言笑,目光冷峻;短衣胖子,手足白嫩肥肉显眼;五彩凤尾裙装美妇,星眸幽怨,情绪低落。
薛通客气招呼,坐美妇下手。
不多时,云崇只身进堂。
“本尊对诸位施以恩惠,庇护躲避魔狁,从未开口索要回报,今日到了汝等表现之时。”
云崇神情凝重,缓缓说道。
薛通四人知事关重大,沉默聆听。
“老夫重云谷建庄五百年,即便西幽洲纷乱不堪,仍坚守至今,不为别的,全因山底神秘古冢”
“古冢机关已被老夫除尽,但开启入口需多人合力,老夫便请来了诸位。”
“办成此事,各位拿了解药即可离去,这就随本尊去后山入口。”
云崇说明缘由,只字不提古冢来历。
“老儿不知从哪得的消息,尝试数百年,不得已才找人帮忙。”薛通心道。
随云崇到山庄后院。
云崇推开石屋大门,骈指朝墙一点。
荧光浮动,墙体消失,露出宽敞暗道。
行进数里,期间云崇屡消机关,终至一宽阔地宫。
“按五行方位站定”
云崇吩咐一番,安排薛通站立火位。
云崇站中心土位,抛四柄方锤,“大力按压地面,无需担心。”
薛通接锤,压住火位,逐渐加力。
看似寻常的青石地砖,竟不现裂纹,将万斤大力悉数传入地底。
云崇方锤压地,口念咒语。
薛通将锤力提至三十万斤。
微风渐起,越刮越猛
地表蓦然一松,忽现大洞,云崇直直坠落。
“解药就在法堂香炉,取药速速离去罢。”云崇的声音自地底传出。
他信守承诺,没杀人灭口,实属难得。
胖子距入口最近,转瞬无影。
高瘦修士、美妇闪电跟出。
薛通跟在最后,并未特别着急,寻思三人总不至抢了他的解药要挟。
法堂,铜鹤香炉。
烟气自鹤嘴流出,胖子先到,拧开鹤颈,肚腹香料堆中,放着一只青玉小瓶。
胖子面色微变,抄瓶一掠而出,蹿至堂外广场。
“站住”
原本几分矜持的高瘦老者大喝,数道惊雷指尖弹出。
美妇心有不甘,香料堆扒拉几下,确定无第二只玉瓶的存在。
薛通瞬间明白云崇深意,“仅留一份解药,让你们争个你死我活”
胖子长剑出手,斩碎身后雷光。
“先勿动手,看看瓶中何物,或许解药不同,装了四粒药丸”薛通心怀一线希望,喝止道。
胖子拧开了玉瓶,倒出一枚鸽蛋大药丸。
“若敢偷服,吾三人联手,杀后剖腹取药。”薛通警告,断绝了胖子服药的念想。
“那你想怎样,解药仅只一粒,文某先到先得。”胖子收药入瓶。
“要不我四人分了”美妇说道。
“药量不足,解不了毒照样死得凄惨无比”胖子断然拒绝。
“道友所谓先到,那也是吾等承让的结果,如今事关性命,需重新考虑。”高个说道。
“哪有反悔一说”胖子斥道。
薛通重云庄仅待四月,从未服解药,不知毒性到底怎样,问道:“不服解药必死此药丸与压制毒性的解药有何不同”
“别看平日仅偶有腹痛,到了日子不服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是没尝过辛苦。”
“往常服用红丸,此系青丸,气味大不相同。”胖子又道。
“云崇让吾等相残,难不成就遂了他心意”美妇武圣后期,自忖不及胖子、高个,深觉抢药无望。
“道友尽管退出,便没了相残的危险。”胖子挖苦道,他已有计策,逼走碍手碍脚的薛通及妇人,再与高个决一死战。
“云崇随时折返,依杨某之见,吾四人大杀一通,洗劫重云庄,云老儿敢回就联手杀之”薛通说道。
“哼,说得轻巧。”
“杨某力敌魔狁陈传翼,不落下风,三位想必亦身具顶峰、大成之力,联手杀云崇,不见得必输。”
“抢了重云庄,分不到丹药亦可得大批钱物,再设法解毒。”
“说不定还能找到丹方”
薛通一番话打动三人。
“沈某觉得可行”夺药无望,美妇的心思自然转至钱财,花大钱请人解毒,或许有望。
四修大杀一通,山庄家丁护院死伤大半。
胖子带头,轰开重云庄藏宝地宫,在自毁烈焰中抢出数十件法器。
动静之大,少说声传百里。
云崇自始至终,不露一面。
“回地宫看看”美妇又道。
“云崇久不出宫,要么得道,要么遇厉害魔头,就在法堂等罢。”薛通提议先等几日。
翌日。
“沈某先走,另想办法。”
美妇起身,她知不可能从薛通三人手中抢得丹药,又恐云崇功力大进、地宫厉害魔头现身。
胖子、高个不答,心情复杂。
少一人夺丹固好,但几方实力削弱,面对云崇时底气不足。
“道友一路顺风”
薛通说不出其他,目送美妇消失。
未及半日。
东北方异状,十飞舟逼近。
“魔狁宗”胖子骇然,内心恐惧却无法拔腿遁走。
薛通、高个正死死盯视。
“要不我三人分了丹药,各奔东西去吧。”
薛通尚未作答,数十里外远远传声:“谁都别想走,留下包尔等不死不伤。”
魔狁宗主驾到
魔狁身高丈五,铁塔般人兽两族混血,眉目间隐隐的獒犬面孔。
“云崇开了五行仙门,本尊早有怀疑,没想到果真如此”魔狁恨恨说道。
魔狁对云崇的奇怪举动早已生疑,暗中派人混入重云庄,刺探消息。
云崇严守秘密,但开启仙门、薛通四人大杀一通,再也隐瞒不了。
探子报信,引来魔狁宗主。
“五行仙门不是神秘古冢”胖子战兢答话。
“云贼口里哪有真话想活命就先入仙门,扫清陷阱。”魔狁喝道。
薛通三人被压至五行地宫。
魔狁手指深洞,询问随从,“三人犯事谁多,哪个先下”
“姓杨的”陈传翼恶狠狠抢答。
薛通长叹一声,跳入深洞。
好似无底洞一般。
急速下坠半余时辰,降速稍减,薛通紧握浑天鎲,罡魔护层涨至最强。
触地刹那,机关启动
亮光刺目,薛通什么都看不清楚,浑天鎲暴卷,在罡魔护层外又加了层厚厚“铁桶”。
“轰”
金铁暴鸣
薛通双臂巨震,看清一柄银白大斧,重重斩在了铁桶阵壁。
阵壁瞬间四分五裂,罡魔护层随即劈开,银斧锋芒粘及身躯的刹那,薛通的浑天鎲力再度激发,戳开银斧。
他蛮力爆发之速,即便云崇、魔狁亦多有不及
薛通震飞数十丈。
半盏茶光景。
斧光再现,鲜血飞溅。
云崇的真法级斧阵,斩断高瘦修士。
薛通毕月乌爪轻轻一捞,将储物法器尽收囊中。
“嘭”
银斧斜劈,胖子身外忽多了道铁锢,连人带箍轰飞,摔落至薛通不远。
胖子大口吐血,腑脏伤情严重。
“道友早晚是死,不如薛某送你一程。”薛通挥掌,冷冷说道。
文胖子勉强抬了抬手臂。
薛通岂会错失良机,杀人夺宝,取走解药玉瓶,拾起铁箍,绝影步飞遁。
五行仙门,仅只一路。
薛通沿宽不过百丈的狭路狂奔。
前有云崇,后有魔狁,薛通寄望狭路变宽,能躲在角落,不参与仙门夺宝。
但求留条小命
前方金光濛濛,残破金门映入眼帘。
“五行金门”薛通一念闪现,穿门而过。
魔狁离他至多一盏茶的脚程,丝毫耽误不得。
薛通越逃越是绝望。
五行仙道毫无遮掩,地表朦胧,不存在挖洞可能,道壁软绵绵柔若无物,任凭浑天鎲猛戳,俱似泥牛入海,毫无反应。
薛通心慌意乱,遁速大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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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